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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莊曉捷的誓言

陸梅抽眼看了看莊曉捷,覺得這姑娘的表情有些複雜,既有一種淡淡的失落,又有一種正在分析問題的專注,還有一種有所發現種欣喜。她試探著問道:“曉捷,你從你心理學專業角度分析分析,我哥他是不是有心理問題?是不是得看看心理醫生呢?”

莊曉捷一聽,專業地說道:“如果是剛分手呢,你哥的這些所有表現都是正常的,也是可以理解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結識新的朋友,應該會沒事。但是,從你說的時間來判斷,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他的表現還像當初那樣,這就不算正常了,而且從那天影片的時候,我觀察到你哥態度似乎比較冷淡,似乎在心裡壓抑著什麼東西。我想問,他平時也這麼嚴肅麼?還是只是在那天?”

陸梅想也不想地就說:“你可算說對了,我哥他何止是壓抑,簡直就是壓抑。以前幹導遊的時候,特別愛說,也特別能說,雖然有時候不著調,但看著讓人舒服。可是自從我爸走的前半年,我見他就不怎麼愛笑了,回家也不愛再談他工作上的事。自打我爸走了以後,他就整個換了一個人,每天苦大仇深的一張臉,動不動就玩消失,一走就走一天。有一段時間,他招呼也不打,自己跑南方走了半個多月,原來的手機號也換掉了,幸虧是臨走前給我留了信,告訴我們他去哪了,要不然非得把我媽急出個好歹。”

莊曉捷一聽,更加好奇地問:“噢,你哥這半個月去哪兒了,幹什麼去了,你知道麼?”

陸梅說:“我就知道他跑去貴州了,至於是直奔那兒,還是又繞道去別地兒了,就不知道了。那次他玩消失後到底幹了什麼,我到現在也沒敢問,他也從不說。只是他在走前讓我把他的東西收拾一下,把他寫過的日記啥的給處理了。等回來後,我就發現他又像換了一個人,雖然不像走前那麼消沉,但也沒回到正常狀態,而是變成想要做什麼大事前的那種臨戰狀態。那時他才告訴我們,他辭職了,然後他就一頭扎進書堆裡,整天就是學習考試,再學習再考試,一下折騰到現在幹律師,以前幹導遊的事他就一個字也不提了。我們有幾次出去玩的時候,我看見帶團的,還跟他開玩笑,問他想不想過去舉旗子。結果你猜怎麼著,他就是冷冷一說:不去,那講的什麼玩藝兒了!然後他就走開了。”

莊曉捷一聽陸梅看過陸川寫過的日記,大有探得寶藏的興奮,從心理專業角度講,一個人的日記往往是他內心深處真實心理活動的寫照,也隱藏著某些心理問題產生的背景和原因,這種資源如果運用得當,對於心理分析和問題解決是很有幫助的。她以更加沉穩口氣接著問:“那你哥讓你處理的那些東西,你都看過麼?”

陸梅說:“看過,但沒動,雖然他交權給我,但我哪敢就簡單處理了,不得看看有沒有什麼重要東西,比如夾著幾張大票子或是人家女孩寫給他的情書啥的。可結果,啥也沒有,全是他帶團那幾年的一些感想和體會。這不看不知道,一看才明白,原來我哥帶團時並不是我們想的那麼輕鬆,裡面也有好多傷心、氣人的事,也有我哥對工作的各種不滿。最可怕的是,越是臨近他辭職的那段時間,他寫的東西就越瘮人,冷冰冰、涼颼颼的,甚至有那麼一兩段讀著都覺得他想自殺,媽呀,太可怕了!”

莊曉捷聽到這兒,感覺事情比她想像的要嚴重得多,她接著問:“他關於想要自殺的內容是怎麼說的,你還想得起來麼?”

陸梅略作回憶後說道:“嗯,原文怎麼說的,我想不起來了,大意是對工作、對社會的失望,內心孤獨到無處依靠,每天強言歡笑很累,再不願不想念愛情之類的話。他還寫了一首詩叫《天國之戀》,我也不知道是寫誰的,反正讀完了,就感覺像是坐著一條冰雕的船,在冰川之間飄流一樣,從外到裡,一涼到底。就像傑克船長乘船漂冥河時的那處場景。

莊曉捷一邊聽著陸梅背誦著這首詩,一邊想象著詩裡的場景。她低聲地問:“你哥寫這首詩的那頁紙一定是皺巴巴的吧?”

陸梅不解地問:“唉,你怎麼知道?那頁紙真的和前後的紙不一樣,就像水泡過一樣。”

莊曉捷肯定地說:“估計你哥是哭著寫完這首詩的,那些褶皺是他的眼淚浸出來的,而且我想這詩是寫給那個女孩的,他是想以此表達對那個女孩的想念和對彼此感情的絕望。女孩倒在他懷裡,代表著他對她的戀戀不捨,冰河代表著這段感情在他心裡的狀態,女孩的死亡代表著他對自己感情的絕望,他為女孩送行的同時,也在埋藏自己的感情,而他的心門也就在這種狀態下永遠封閉起來了,不然他為什麼一直拒絕別的感情,拒絕別的女孩兒呢!”

陸梅驚訝地說:“啊!這你都能猜出來?哇,你的分析好厲害啊!人都沒見,光聽這首詩就能找到這麼多資訊,你真不愧是你們心理系的高材生!說到這兒,我想起一件事,好像我哥當律師後,一直只打經濟類和刑事類的案子,從不接離婚類的,有人說我哥心高氣傲,瞧不起這些小案子,可我看我哥有時候代理的合同類案子比這還簡單還不賺錢,那他也接。你說他這是和心理有關係麼?”

莊曉捷聽到這一資訊,也有些意外,她原以為新的職業,新的身份會讓陸川有所改變,可從他不接離婚類案件的這一情況來看,可能事情並不樂觀。她說:“這種情況,不能說沒關係,只能做一個假設,那就是離婚類的案子,總是要接觸到婚姻關系,而且是破碎的婚姻關系,要面對男女之間的情感糾紛甚至是相互敵對的矛盾,而很多家庭離婚的原因是和一方的背叛、一方的拋棄有關。這些是你哥最不願面對的,也是他那道心門裡最怕見光的傷痛。”

陸梅聽得傻了,她瞪大眼睛望著莊曉捷,此時她只感覺莊曉捷在她面前簡直是神一樣的存在。她雙手合十作膜拜狀地說:“莊神,我真佩服你!佩服得不行了,這麼複雜的事情,讓你說得這麼清晰,好像你就是他一樣!妥了,妥了,我看,能救我哥的人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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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曉捷不在她的沉思中,冷不叮聽到陸梅這麼一說,有些沒回個神來地問:“嗯?誰救你哥?”

陸梅感覺自己又把話說早了,趕緊糾正道:“我的意思是說,我哥的問題這麼重,而你又分析得這麼到位,那你不正好給他做心理醫生嘛,雖然外邊都說看心理醫生很貴,但憑咱倆這關係,憑我哥救過你的緣分,你怎麼也得幫他一把吧?我看就這麼著了,我哥,交給你做小白鼠了,你愛用什麼招就用什麼招,只要能把他弄正常了就行,別讓他就這麼一直當苦行僧就行,我還等著要嫂子,我媽還等著抱孫子呢!”說罷陸梅偷偷一樂。

莊曉捷一聽此言,雙頰頓生緋紅,她聽出陸梅話中之意是要認自己當嫂子。可是這也來得太突然了,陸梅這丫頭真是敢想敢幹,啥也敢說。不過,自己剛才也是對陸川經歷的種種過往產生了強烈的同情和憐愛之心,這種心理活動在單純的心理分析師和分析物件之間是不可能產生,也不允許產生的。但這種感情就是真真實實地出現了,自己就應當承認和接納。

於是,莊曉捷在心底暗自發誓:陸川,不管你的心門關得多緊,我都要闖一闖,不管是什麼將你封印,我都要救你出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