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正想聊聊”天洋側身抬起右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給教練來杯水。”
“好勒”，謝爾菲德一溜煙跑向飲水機。
“不用了，你先出去，我要和他單獨聊聊。”
謝爾菲德一愣，先看看天洋，又看看約翰尼，兩人都在沉默之中。
氣氛有些詭異，他趕緊放下水杯，縮著頭跑出房間。
房間內只剩兩人，天洋隨意坐下，約翰尼雙手環抱站立。
兩人誰也沒開口，天洋搞不懂，為何下半場的比賽，教練會安排他下場休息，他之前就提過，想要打滿全場，教練已經同意了，卻出爾反爾。
38分，差2分40，說不遺憾是為了應付記者，的確還有機會拿40分，但少一場就是少一場，老實講他有點不開心。
約莫1分鐘，約翰尼似乎失去了耐心，“最近幾場比賽，你為什麼總喜歡做一些危險動作？”
天洋搖頭，“有嗎？都在控制範圍內，談不上危險。”
“高強度對抗下，還做哪些無意義的動作，就是危險。”
“那NBA總決賽，全都扣籃改上籃咯？”
“不一樣！那是為了提升隊伍士氣！”
“我也是！”
“你是為了取悅球迷！”
“球迷付錢了，應該的！”
房間內再度陷入沉默，天洋覺得自己是在陳述事實，球迷就是籃球運動的基礎，讓球迷看開心，理所應當。
再說，球迷越開心，球員的收益也更大。
又是一分鐘的沉默，約翰尼再度開口，
“你才20歲，籃球生涯遠遠不止4場比賽，現在如此冒險，非常可能為以後埋下禍根。我見過太多天賦異稟的球員，因為傷病黯然消失，我不想看到你也那樣。如果你受傷了導致發揮不好，再狂熱的球迷也會離你而去。”
約翰尼一番話語重心長，句句流露出關心和保護，天洋意識到之前有點過火，
“對不起，教練，我剛才的語氣不禮貌。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受傷這種事情，太難預測，誰知道會在什麼時候受傷呢？”
“肌肉保護不夠容易受傷，核心力量不足容易受傷，賽前不熱身更容易受傷。最近兩場比賽，你賽前熱身都不做了，光顧著和球迷打招呼，這是非常不明智的行為，你忘了多尼安是怎麼受傷的嗎？”
“那是因為比賽開始前，我已經練了好幾個小時，完全不需要再熱身。”
“好，我們不談這個、你的肌肉保護夠嗎？你的核心力量足嗎？為什麼要強行扣籃？扣籃之後還要單臂懸掛？就為了那2秒鐘的歡呼聲嗎？”
約翰尼越說越急，在房間內不停地來回走動。
他提到這一點，天洋無法反駁，尤其是核心力量不足的情況下，去對抗蓋帽，去強行扣籃，非常容易導致受傷。
就如同一個只能抗一百斤大米的人，卻非要抗三百斤。
但天洋有自己的想法，他起身走到窗邊，凝視著斯波坎夜景，緩緩開口：
“最初我下定決心參加NBA選秀，有兩個原因。第一是為了籃球夢想，我想要在最高水平的賽事中打球；第二是為了賺更多錢，之前宣佈暫時謝絕商業洽談，也是為了抓緊時間訓練，有實力去賺更多的錢。”
約翰尼停了下來，仔細聽天洋解釋。
“賺更多的錢，當然是為了有更好的物質享受，遊艇、別墅、跑車、私人飛機誰不愛呢？但我也想用更多錢來幫助社會，我這輩子最大的理想，就是建立一個烏托邦式的小國家，在這個國家裡面，人們不用擔心生老病死。”
“但我知道，這是奢望，能幫助身邊的朋友，就已經非常了不起。教練，你知道嗎？有兩個朋友連工資都不要，就來跟著我幹，我絕對不會辜負他們……”
約翰尼終於忍不住了，“你不做那些冒險的動作，一樣可以賺很多錢，在NBA打幾年，交出一份讓管理層滿意的資料，簽下頂薪合同，簽下高額商業代言，同樣可以達到你的目的，但如果你現在受傷……”
“教練，我等不及了，我窮太久了。因為窮，我喜歡的人跟別人在一起；因為窮，我不能回饋支援讓我變強的團隊，搞得他們在家辦公；甚至在剛才回來的路上，幫別人買票的錢都不夠，我不想再體驗這種感覺了，我要先賺一個億！”
“Its Bull Shit！”約翰一腳踢飛垃圾桶，直接開噴，“我看你是受到了誘惑，場邊的那些性感美女、媒體們的大肆誇獎、NBA球隊的追捧，你膨脹了！”
“我有信心打出極具觀賞性的比賽，並帶領球隊拿到勝利，並且不受傷。”
“你是傻子嗎？觀賞性和冒險是兩個概念，你冒險取悅球迷，能賺一個億？”
天洋有點得意地摸摸頭，“還真能賺一個億，NIKE因為我最近兩場比賽的瘋狂表演，將他們提供的報價合同，從苛刻的兩年2400萬，變成剛剛給4年3600萬美。但我不會籤，我要用更好的表現，讓他們給出更高的報價。”
聽到4年3600萬，約翰尼頓時啞口無言。他知道，這是超級巨星級別的報價，NIKE把天洋當成艾弗森、科比、杜蘭特、詹姆斯一樣看待。
讓他更加震驚的是，天洋居然還不籤，想要更高的報價。
他感到了一陣無力，NIKE的報價、天洋的執著或者說貪婪，牽扯到的利益和關係太多，他再也不能按照之前的想法DNP天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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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比賽，天洋究竟會打成什麼樣子，他也沒底了。
“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約翰尼語氣無奈，“好好看看合同。”
說完直接轉身，走到門口，又停下來，“希望你不會為自己的選擇而後悔！”
每個人的一生，大抵都會有幾個重要的選擇。
讀什麼專業、做什麼工作、和什麼人結婚，直接影響一生。
約翰尼教練這麼說，算是對天洋最後的忠告。
看著約翰尼落寞的背影，天洋也有點難過。
約翰尼是他的伯樂，可以說影響了他的一生。
但這次談話不歡而散，兩人之後形同陌路，只是簡單的教練和球員關係。
“無以為報，只能拼盡全力拿到總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