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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登山需近山

翌日書院二層樓開,夫子招收親傳弟子,來自南晉、燕國、月輪乃至西陵的青年才俊匯聚在一起,往山下走去。

而在山腳下,禮部的老少爺們兒,正在給來訪的使臣安排座位,軍中驍勇枕戈待旦,今天是唐國乃至全天下的盛世,所以不能出現絲毫的意外。

為了應對這場盛世,天樞處的修行者,昊天道南門的弟子,隱藏在書院學子和前來觀看到貴人僕從中,警惕的注意著山下的一舉一動。

這外松內緊的安排,杜絕旁人想要搗亂的可能,在唐國的全力運作下,哪怕是知命境界的大修者一旦露頭,也要被滿天的弩箭和神符轟成渣子。

澹臺嫣輕抬腳步,看著遠處跟著的不知道是唐國那個衙門的修行者,說道:“蘇先生唐國這一次,可真是好大的陣仗,難不成還有人敢來攪亂不成?”

她從那些唐國衙門的修行者身上,感受到了威脅,能夠讓她重傷的威脅。

蘇玄擋住澹臺嫣的視線,說道:“你要登山就不要被這些雜念所擾,夫子的考驗沒有那麼簡單。”

夫子自始自終只會收了寧缺為徒,但蘇玄不清楚這究竟是夫子的本意,還是昊天使然。

澹合嫣面帶憂愁的看著往來的修行者,說道:“可我並不認為自已能夠登上二層樓,成為夫子的親傳弟子,按照以往夫子招收的弟子來看,並不是修為越高,就能成為夫子的親傳弟子。”

她在西陵看了很多關於書院的記載,在這浩瀚如煙般的記載中,能夠成為夫子的親傳弟子,必然有著什麼過人之處,若按修為而論她必然能夠登上二層樓,成為夫子的親傳弟子。

蘇玄會心一笑,這位西陵世家的嫡女,的確是位聰明人,能夠看清楚很多人無法看清楚的事情,他看著遠處高聳入雲的山,說道:“若要登山必先近山,既然你到了山腳下,總要去攀登一番,才能證明你心中所想。”

澹臺嫣堅定的回答道:“蘇先生說的沒錯,山就在那裡,總要登過才知道,能否登上。只是不知蘇先生當時的承諾,是否還作數。”

若不能進入二層樓,那麼必然躲不了聯姻的命運,所以她很想看看這位道門知守觀弟子的承諾能否兌現。

蘇玄看著正在與寧缺交談的書院女教習,說道:“我可以為你介紹一位知命境界巔峰的修行者為師,只是我也希望到時候,澹臺姑娘能夠信守承諾。”

他要為這位西陵世家嫡女找的老師,自然就是那位書院後山的三先生,明面上是位洞玄境界的修行者,可實際上書院三先生餘簾本就是知命巔峰的修行者。

澹臺嫣看著遠處沸騰翻滾不止的雲海,回答道:“若蘇先生信守承諾,澹臺自當信守承諾,如若不然澹臺今生不入知命境界。”

這樣的誓言代價極為慘重,修行者重誓並非是有什麼天打五雷轟,而是本心蒙塵,蒙了塵的道心再想拂去塵埃那便是千難萬難。

所以修行者若是以修為進境為誓言代價還能夠相信,若修行者以什麼自身性命為誓言代價便不可信,命運的抉擇又豈是一人誓言就能決定?

蘇玄看著正在走來的書院三先生餘簾,說道:“澹臺姑娘想必你應該知道,當我為你找到一位知命境界巔峰修行者為師的時候,便再難回頭。”

在這世間總有些事情很難抉擇,既然要選擇一些曾經無法得到的東西,那麼總歸要付出一些代價。

澹臺嫣回答道:“這本就是我的意願!”

她恭敬的朝著蘇玄施了道門的禮節後,便往離山腳更近的位置走去,登山需近山,那裡才是登山的開始。

......

山風凌冽。遠處來自世間諸國的修行者,已經臨近登山的起點。

他那位老鄉,自然也在其中,作為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蘇玄很清楚寧缺的分量,從某些不為人知的典籍中,蘇玄清楚的知道,生而知之的人很多,但像寧缺這般的生而知之的人,卻是幾乎沒有。

他看著那單手抱著書本的清秀女子,見禮道:“道門知守觀山門弟子蘇玄,見過書院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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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簾也在打量著這位道門弟子,一位知命上境的道門弟子,自然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她問道:“道門知守觀山門弟子,知命上境的大修行者,我很好奇你究竟等我有什麼事情?”

這是餘簾最為好奇的事情,她與道門之間仇恨不小,若非這位道門弟子來的地方很對,想必她現在已經殺掉了這位道門弟子。

蘇玄看著面色不善的餘簾,平靜如常的說道:“為了給三先生找個徒弟。”

餘簾清冷的說道:“我若收徒,又何必道門費心。”

這本就是個無理的請求,餘簾的回答,並未超出蘇玄的預料,他從懷中取出那本泛黃天書落字卷,將其一分為二,說道:“以半卷天書為代價,請三先生收一位夫子故人之後為徒,可否?”

他既然說出了這個請求,就有餘簾乃至是夫子無法拒絕的理由。

澹臺嫣出身西陵某個很大的世家,而那個世家在很多年前,出過一任光明大神官,那一任的光明大神官,確實算得上夫子的故人。

餘簾露出了錯愕的表情,夫子的故人,又是何人呢?

她想了許久才說道:“老師的故人之後,蘇先生你莫不是在開什麼玩笑。”

蘇玄笑道:“若是按照親疏遠近來看,那位姑娘似乎與三先生的淵源更為深厚些。”

這同樣是一個很老套的故事,那任的光明大神官,拿走了天書明字卷,在荒原建立了魔宗,於是便有了一個很老套,且撕殺了千餘年的故事。

“蘇先生你身為道門知守觀山門弟子,口中能否有些實話!”

餘簾有些生氣,面對一個拐彎抹角故作玄虛的道人,她很難不去生氣。

天地元氣也感到收到了餘簾的生氣,重重元氣壓迫向了蘇玄。

對於這樣的壓迫,蘇玄揮揮衣袖後說道:“西方有蟬,此蟬匿於泥間二十三年,待雪山冰融雪水至,方始甦醒,於泥水間洗澡,於寒風間晾翅,震而飛碎虛空。

我究竟是該稱呼你三先生呢?還是該稱呼你魔宗宗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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