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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生死皆自造

"我想,"杜可風道:"施針之法不如交給讓阿歪、阿哦。"

清流不由一愣。

杜可風道:"清流兄不用擔心,阿歪、阿哦絕對是最佳人選,他們兩人心意相通,兩套針法同時施展,必能絲絲契合,分毫無差。至於他們的手法,那更無須擔心,無盡僧學究天人,醫術也有涉獵,兩個小家夥都學過一些。"

清流大喜過望,外力中針法這關尤為重要,也是他一心擔心的問題,這下竟有水到渠成,船到橋頭自然直之感,暗歎老天有眼。心下又有些訕然,這才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杜可風又道:"這幾樣藥材雖然並非名貴,但都頗為少見,先看看孟家這裡有沒有,沒有的話我去一趟回春堂,總能不教任何人察覺我的行蹤。"

溪雲、清流由此可知杜可風也知道回春堂是縹緲閣的據點。

溪雲道:"杜兄為小弟盡心竭力,小弟感激不盡。"卻是昨天從杜可風處學到了一句"小弟"自稱。

杜可風立即發覺,不由莞爾。

清流又生疑慮,"杜兄,關於阿歪、阿哦的情況..."他對溪雲的事可謂極為上心,一絲一毫都但求無誤。

杜可風知道他意思,微微一嘆道:"阿歪、阿哦...哎,這事不知對他們來說是福是禍,不過無盡僧這樣做該有他的道理。"

原來無盡僧小小年紀便入世修行,只是一直未曾公開身份,為了尋索魔門蹤跡,他又時常隱瞞身份,所以始終不為人知。

五六年間,他奔走天涯,南來北往,屢挑魔門賊子,平日路見不平也便出手相助,以無比堅定的佛心殺生斬業,超度輪迴。

但有一日,他忽然自覺罪孽,殺氣日重,漸難控制,便尋一深山,隱遁其中,以期自度。這一遁隱就一年寒暑過去,卻始終未得解脫。他深山結廬苦修,偶爾下山化食,山下村裡人便知道了他的存在。

有一日,他摘野果回來,門前忽然多了兩個滿地打滾的小娃娃。他只道是誰家孩子遺落了,送下山去,卻無人相認,反而有人直說兩個孩子命苦,求他收容。他只好帶回山上,便是阿歪、阿哦。

與兩個不染凡塵的天真小娃相處反而令無盡僧體會到天地初生的純淨,慈悲心逐漸壓住殺心,整個人慢慢空靈剔透起來。

他與杜可風的交情正是這幾年交下的,直到數月前,無盡僧不知為何,忽然決意赴死,傳訊杜可風前來,希望他能幫忙代為照顧兩個小娃。

杜可風見他無災無病,精神健忘,不明白他何以如此。

無盡僧卻直說:"遲恐不及,遲恐不及。"死志不改。

兩個小娃這幾年也學了些拳腳內功,但畢竟年幼,無盡僧希望他們有一分自保之力,故而將畢生修為分別注入兩個小娃體內。

無盡僧修為何其強大,兩個小娃嬌弱的身軀哪能承受,為保護他們,無盡僧又設下禁制,可逐層解禁而發揮功力。

不過無盡僧半生殺戮極重,內息銳氣驚人,凜然寒冽,阿歪、阿哦心志尚未修成,所以一旦動用這股力量,本性就會暫時被遮掩覆蓋,隨著外界危機的解除,才會恢復過來,形成類似階段性失憶的效果。

在昨晚之前,阿歪、阿哦已發生過一次那種情況,那是無盡僧完成傳功之時,兩個小沙彌受不了,胡亂出拳踢腿,亂打一氣。

杜可風得無盡僧提醒,已有所料,但怕他們毀壞了無盡僧的屍身,只好動手。

這番動手重不敢重,輕不能輕,糾結難過。拖到兩個小沙彌力盡發昏,他也給打個鼻青臉腫,偏偏兩娃醒來後都不記得這段,還跟他慪氣,實在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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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僧生前受過唐坤朗恩惠,算到他壽辰將至,備好了禮物,卻連這最後時日也不等,急急就死,頗為令人驚奇。禮物也只好由兩個小徒代為敬上,所以三人往賀州城來。

聽杜可風簡略說完,溪雲、清流都為無盡僧嘆息,以慈悲心殺生斬業,最後卻選擇自絕生機而亡,可惜可嘆可敬。

此時賀州城一個偏僻院子中,一顆枝幹粗壯,枝繁葉茂的大樹正被打得猛顫不止,落葉紛紛。地上有個土堆,上面撒了些黃紙,土堆一頭擦著一條木板,沒有刻字,這是一個無名之墓。

樹幹被打得皮開肉綻,林驚一張飽經風霜的俊臉面無血色,雙拳也皮開肉綻,他完全沒有運內息護體,只是憑肉體力量擊打,這是人打樹,也是樹打人,他一滴淚也流不出來,但心中的痛必須以拳頭上的痛來轉移開去,不然心會炸裂。

另一邊廳堂一片幽暗肅靜,上首背身站著一人,他雙手負在身後,體型高大雄健,黑髮披散而下,黑袍質地奇特,如絲如綢,波折處隱隱有光,顯得尤為尊貴雍容。

此時他身上生出一股冷冽氣機,充斥整個廳堂,殷離、鬼哭站在下首,緊緊咬牙,臉色發白,苦忍這這尖針刺體的寒氣。

"誰主導的這次行動?"聲音低啞沉渾,正是返老還童的郝通海,他語氣平淡,卻更叫殷離、鬼哭驚懼。

殷離立即跪倒,"是屬下自作主張,請長老聽我解釋。"

"哼!"寒氣突然全部收斂,彷彿被郝通海瞬間吸入體內,"如果是鬼哭,我已一掌劈死!"一掌拍在左旁桌上,立即穿透桌面,形成一個與手掌分毫不差的空洞,沒有半點聲響,也沒有半點木屑,好像那桌上造出來時就有一個掌印似的。

鬼哭身軀一顫,差點跪倒。他行事狠辣,但卻自知在郝通海面前自己孱弱如待宰羔羊,若非郝通海看重殷離,自己上次甚至不會得救,就像這次的林振一樣,不由暗幸自己認了一個好乾姐。

殷離垂頭看著地面,冷硬地說:"多謝長老開恩。"

"起來,說。"

殷離站起,面無表情地說:"殷離發現那兩和尚離開黑風寨時在黑風寨監牢停留了不短時間,那監牢中還關著怪醫連千秋,他們急匆匆隱跡離開,該是與橫刀產生矛盾,當時情況,除非事關重大,他們沒理由多作停留,所以我猜測溪雲、清流兩人之間有人出了問題,我猜是武功稍弱的清流,所以想趁此機會殺他。"

郝通海並不轉身,冷冷道:"為何失敗?"

"屬下錯估了另外幾人的實力。"殷離咬牙大恨,怎麼想不到溪雲、清流隨便遇到幾人,竟然是不知草堂和苦寂寺的傳人。

"你認為這算理由嗎?"

殷離"嗦"一下又跪了下去,鬼哭也臉色大變,錯估敵人實力在鬼火絕不算理由,唯有以死謝罪。

"殷離另有發現。"

郝通海又"哼"一聲。

殷離不敢起身,接著道:"出問題的不是清流,那個溪雲和尚,他體內至少有兩股不同性質的真氣,殷離覺得其中一股極有可能是——魔氣。"

郝通海霍然轉身,"你確定?"晶瑩如玉的面容竟露出幾分激動。

"只有...五成把握。"殷離想好再出口,不敢稍有撒謊。在郝通海面前撒謊只會帶來滅頂之災。

郝通海滿意地點點頭,"那小和尚竟從血池中死而復生?好,我親自去會會他。"

鬼哭不由大感意外,長老竟然決定親自出手!?他可是實打實的宗匠級高手啊,除了不理世事的四大宗師外,他已天下無敵。

"他們現在在孟家。"殷離卻早有所料。

"好!"郝通海甚是滿意,殷離是個人才。

殷離能得他看重,自然是因為殷離有這樣的價值,魔門以最樸素的價值觀來判斷人。若非有這個發現,殷離難逃一死。

門外一側忽然響起一縷極為微弱的衣袂振風聲,殷離就要轉頭,卻聽郝通海道:"哼。林驚,讓他去死好了。"

鬼哭未察覺,聞言心裡發寒。

郝通海掃他一眼,鬼哭目光與他只一接觸,立即低頭,卻感覺自己整個身軀連同腦中的想法全都暴露在他目光下。

"林驚並非一心投誠我們鬼火,只因林振做了蠢事,他們才不得不逃到海上,機緣巧合下託庇於我們。現在林振死了,林驚早晚要去,不死敵人手上,我們也留他不得。"

鬼哭咽咽喉嚨,殷離不動聲色

郝通海道:"你們儘快撤離賀州城,四大宗師中只有魯炘是個威脅,偏偏他極有可能就會到這裡來。"

鬼哭一嚇,這才明白長老這次何以如此生氣,若是惹出宗師,他們潛入賀州城的全體只怕一個也別想生離此地。

"是!"殷離躬身答應。

一陣風掠過,郝通海消失無蹤。

鬼哭左右掃視一番,囁嚅問道:"林驚的事不用我們出手嗎?"

"他去了孟家,長老也去了孟家,就看他死在誰手上而已。"殷離說完,長呼一口氣,憂慮地看一眼鬼哭,搖搖頭,"你還是努力些吧,你知道鬼火的規矩。"

鬼哭左臉抽了抽,疤痕中褶出一縷懼意。

鬼火的規矩,以價值定人,鬼哭的武功經強行提升,勉強晉入超一流境界,但像剛才這個問題,可謂多餘,他該自己想到的。

殷離道:"你知道我們就是魔門,但為何一向只自稱鬼火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