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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光頭不相識

周義信也是輕輕“啊”的一聲,看向張芬樺和朱麗珍,露出慚愧之色。原來三人知道這些人都是奔花蛇來的,但山谷中那一戰情形淒涼,張、朱兩位都因初次謀面就讓人心生親切的林清而對花蛇動了憐憫之心,故而打算隱瞞花蛇的訊息,以慰林清亡靈。

張芬樺本意是這裡人多是非多,她們不會對花笛動手,但也不可能幫他,不如趁早離去。朱麗珍卻喜歡湊熱鬧,央求她留下來觀望,而周義信也同意,故而三人還在這裡。

此時周義信無意中漏了口風,自是尷尬,不免吞吞吐吐。

白衣人見他神色有異,冷哼一聲,道:“花蛇人人得而誅之,你不殺劍不殺他算情有可原,總不會助紂為虐吧?”

周義信臉色頓時一變,助紂為虐,好大的罪名!

眾人暗暗心驚,微微退步。這白衣人好大的膽子,對方可是不殺劍,就算心裡這麼想,也不能當面說啊。

有人小聲問常書,“那白衣人是誰?”

常書也正打量著那白衣人,見他面白無須,身材瘦長高挑,並無顯著特徵,一時也猜不出來。忽然看到他背在身後的雙手豎持著一支玉笛,腦中立時靈光一閃,再仔細瞧他臉色,隱隱白中透青,不由一聲驚呼,“白影兒?”

他這一下有些激動,音量高了許多,眾人都聽到了,不少人聽到這個名字都是臉色發白,立即避而遠之。

白衣人轉頭過來,冷冷看著常書,“你知道我?”

這麼一說,白衣人等於自認是白影兒了,他身邊的人不約而同齊齊退開三尺,驚懼之情溢於言表。

常書被他冷冷的目光盯著,不由喉嚨發緊,“額,聽,聽說過。”

這白影兒可謂大名鼎鼎,是亦正亦邪,非常不好惹的人物。曾經有人做過一個趣味調查,評選最不願遇到的交手物件,這白影兒名列前茅。

據說他武功十分高強,而且出手極為狠辣凌厲,還善使毒和暗器,防不勝防。他外表看起來不到三十歲,其實已三十有六,因常年居住於陰僻之地,所以皮膚白裡透青,人稱青面白影兒,脾氣也古怪得很。

他名聲極響,不過見過他的人卻少,或者說多數見過他的人都死了。

周義信這下為難了,得罪大宗師也好過得罪白影兒,大宗師人家海納百川,或許根本不與你計較,但得罪白影兒,可能連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他只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張芬樺。

張芬樺即與他相好,如何能看他受窘,挺身而出,說:“花蛇不在鎮裡了。”

白影兒道:“他在哪?我與他有些私人恩怨要了結,但我可以保證不會趁人之危。”

周義信與張芬樺對視一眼,暗暗鬆口氣,白影兒這話已是給面子,怎麼說背後有個青雲劍派撐著,白影兒雖然厲害,果然也要顧忌一二。

周義信正要說出山谷所在,忽然大街上有人高喊:“花笛出現了!花笛出現了!”

眾人都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都往門外衝去。白影兒身法極快,“唰”一下,白影一飄就到了門外。

鐵牛郭達和童千斤耍橫出門,擠倒了好幾人,差點把門檻都踏壞了,常書卻是聰明,跟在郭達後面,趁空就溜出了門外。

老掌櫃被這聲勢嚇一跳,嘴巴不經大腦就說:“誒誒,酒錢茶錢還沒給呢。”待被幾人狠狠瞪了幾眼,終於兢兢戰戰地縮頭回去,“晚點回來再給也行。”卻是怎麼也不會說“不給也行”的。

周義信三人面面相覷,大覺奇怪,花笛難道看不出來這裡的情勢嗎?怎麼還敢出現?

大街上人流滾滾,攜刀帶劍的武林人士從飯館、客棧、青樓裡一撥撥出來,一個個都顯得激動又迫不及待,你跑我也跑,你加速我更快,好像落後就要捱打似的。

穆蘭鎮西邊有條小溪,沿溪以一人高的竹籬笆攔起來一大片空地,裡面搭著一個戲樓。這戲樓是每逢祭祀節日,或地主豪紳家辦紅白喜事時請戲班子回來吹拉彈唱的地方。空地上擺有許多桌桌椅椅,是鎮裡的公共財物,一般人家辦紅白喜事,家裡地方不夠大,也都安排在這。

此時靠溪邊的一張桌子正坐著兩個和尚,一個月白長衫,一個褐色布衣,正是溪雲和換了衣衫的花笛。

看著滾滾湧來的人流,溪雲道:“你到底做了多少壞事?”

花笛冷汗直冒,“怎麼會有怎麼多?”

平常武林爭鬥就數人參與,多則十數人,這數百人的大陣仗,花笛也從未經歷過。

溪雲道:“每個人都有父母、親人、朋友,有時你害了一個人,其實不止害一個人。”

花笛無奈地說:“這個時候就別這樣說我了好嗎?

兩人之所以現身此處是花笛的主意,如果想讓林清和紅袖安眠山谷,他們必須將這些人的注意力引開,不然等他們查到山谷那邊,找不到花笛,只怕喪心病狂之輩掘地三尺也要查個究竟。

平時冷冷清清的戲樓今天這熱鬧來得突然,一眼望去,人頭攢動,不下三百之眾,而遠處還有人陸陸續續趕來,不少鎮民也不怕危險,聚在外圍看熱鬧。

最顯眼最詭異的是坐在溪邊的溪雲、花笛兩人,其他人都一堆堆站著,議論紛紛,莫名其妙,不是說那淫蛇在戲樓嗎?在哪呢?

郭達銅鈴大眼睛四處掃視,最後停留在五六丈之外的溪雲和花笛身上,喊道:“喂,你們兩個和尚,有沒有看到花淫蛇?”

溪雲道:“原來他不認識你。”

花笛道:“我也不認識他。”

“那他說你名字時為何殺氣騰騰?”

“第一,花淫蛇不是我名字;第二,他可能比我還壞,所以殺氣騰騰,你不妨開導開導他,讓他趕緊走。”

溪雲認認真真地“哦。”一聲,好像真的可以勸那人離開似的,差點讓花笛內傷復發。

“喂,你們鬼鬼祟祟嘀咕什麼?”郭達又大叫。

這時周義信與張芬樺、朱麗珍聯袂而來,一眼就看到溪雲,朱麗珍揮手叫道:“嘿,小和尚。”

溪雲點頭對她一笑。

朱麗珍奇怪地說:“你在這裡,那花蛇呢?”

溪雲愕然,看向花笛,不是在這裡嗎?

周義信正打量著光頭無須褐衣的花笛,半晌才認出來,“花……花兄?”

花笛點點頭。

溪雲這才明白,原來人這麼容易被表象迷惑,花笛標誌性的白笛、花蛇色的衣衫和兩撇鬍子都不在後,竟誰也沒認出他來。

周義信又驚又奇,“花兄這是出家了?”

旁邊眾人聽到他們對話,都又驚又疑。

常書看了花笛半響,忽然道:“啊,沒錯,他就是花蛇!”

花笛聽到聲音,看他一眼,心道:“又一個不認識的。”

不少人疑惑地看向周義信,周義信略一點頭。

群雄頓時譁然,花蛇果然在這裡,就在眼前,大家卻傻呆呆的茫然了半天,不少人當即就要衝上前去剁了花蛇。但更多人卻不敢貿然行事,花蛇主動現身誘敵,總不能引頸就戮,定準備了毒計陷阱害人,許多人扭頭四顧,神情緊張而戒備。

溪雲只怕他們衝上來,忙道:“各位,這人以前是花笛,但花笛已經過去了,他現在叫清流,以後不會再胡作非為了。”

有人喊道:“胡說八道!做了那麼多壞事,現在報應到頭,以為剃個發假裝出家就可以躲過去了麼?!”

“當我們傻嗎?斬了這淫蛇,為武林除害!”

“斬了淫蛇!斬了淫蛇!”

人人大喊,群情激越,刀劍出鞘,殺氣勃勃,竟而緩緩推進,將沿途座椅全部踢飛。

溪雲突然繞前一站,紫竹猛揮而出,“不要過來。”

這一揮只是做個樣子,但人群前頭的人以為紫竹要飛出來,又擔心有陷阱,都嚇一跳,停在兩丈之外。

溪雲滿臉莊重嚴肅之色,高聲道:“人誰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請大家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出家人不敢妄言不打誑語,我保證他不會再犯以前的錯。”

“小和尚讓開!”

“你保證有什麼用?”

“再不讓開連你一起斬了!”

眾人七嘴八舌地叫起來,刀兵在身前揮舞,以壯氣勢,但一時還是無人敢上前。

這時周義信高聲道:“溪雲小師傅,你讓開吧,這淫賊善於迷惑他人,你不要被他騙了。”

溪雲道:“他答應了林清,我相信他。”

花笛聽到他話中滿是真誠,心中即感激他的信任,又神傷林清的離逝。

群雄卻疑惑不解,林清是什麼人?

張芬樺和朱麗珍神色一震,看了花笛兩眼,竟也有幾分相信。朱麗珍忍不住道:“花蛇,你會為林清姐姐痛改前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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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笛吸口氣,肯然點頭,“我會。林清是我妻子,我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

朱麗珍驚道:“妻子?”

花笛點頭。

常書暗道:“林清,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會有人願意嫁給淫蛇!”

有人忽然喊道:“好一個假和尚,竟然還敢娶親!”

“對,對,假和尚!什麼林清,根本就是騙人的!”

朱麗珍出身青雲劍派,哥哥又是朱文這樣的俊傑人物,她哪裡知道害怕,哪裡知道勢單力孤,一聽這樣的話,氣忿起來,“林清姐姐最善良了,她人都死了,你們還亂說!”

張芬樺卻輕扯朱麗珍一下,示意她不可再說,不管怎樣,她們都不可能站在花蛇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