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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滾滾紅塵事

幾杯酒下肚,花笛道:“小師傅,你今天犯了一個錯,你可知道?”

小和尚今天何止犯了一個錯,老禪師和慧如要知道這小光頭這一下山就在青樓裡酒肉無忌,還和江湖上人人喊打的花淫蛇花笛混在一起,只怕木魚都要敲碎五六個。

溪雲道:“什麼錯?”

“那陳少爺是本地豪紳惡霸,你將他打得屁滾尿流,他或許報復不了你,但你一走,那紅袖丫頭和這醉紅樓難逃其咎。”花笛說著,斜眼睨溪雲。

溪雲眉頭微皺,“那該怎麼辦?”

花笛嘿嘿一笑,“他即不服,那你就打到他服為止。”

溪雲想到“隨心所欲”四字,竟然覺得此言有理,站了起來,“好,那我這就去。”走了兩步,停下,回頭道:“額,去哪找他?”

花笛有些樂不可支地笑起來,“我帶你去。”只覺得這和尚事事出人意表,實在好玩。

陳地主家好找,有花笛這樣的老江湖引路,兩人半晌就到陳家門外。這時天色已黑,小鎮僻靜,四下無人。

花笛道:“我們翻牆進去。”

溪雲隨之躍牆而過。

花笛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淫賊,輕身功夫一流,見溪雲隨意一躍,從容翻過一丈多高的圍牆,落地無聲,輕功比起自己也絲毫不差,暗吃一驚。

花笛目光一掃,直指左邊,“陳大少爺該是住那邊。”

這陳家佔地不小,屋宇眾多,溪雲東南西北也分不清,不由問道:“你怎麼知道?”

花笛不答,偷香竊玉的事做多了,房舍格局一目瞭然,他又問知那陳少爺是長子,自然猜得**不離十。

兩人衣衫在黑暗中都十分顯眼,但身形卻快,無人察覺,花笛引路,避開一個更夫,兩人來到一個小院中。

小院裡有棟兩層小樓,窗戶裡正亮著燈,溪雲聽到“哐當”一聲,一物摔碎,一個聲音罵道:“沒酒了?才兩壺,下酒菜也是冷的,你這賤人有什麼用!”

“啪啪”兩個巴掌聲,一個女子嚶嚶啼哭,接著又是“乒乒乓乓”摔東西,然後一個濁重的腳步聲下樓而來,摔門而出。

溪雲和花笛隱藏牆角中,月光下看得分明,那人正是陳少爺。

陳少爺在醉紅樓受了一肚子氣,回到家中這裡鬧鬧哪裡攪攪,來到新納不久的妾室這求醉,不料又不能盡興,怒而拂袖而去。

花笛目光一寒,抬頭看看那扇開啟的窗戶,低聲道:“你去教訓他一頓,威脅他不許找醉紅樓麻煩。”話音一畢,身形一展,掠空而起,衣襟帶風,飛上二樓瓦面,躡腳走到窗戶旁,朝裡看去。

這手輕功卓越瀟灑,飄飄欲仙,高明至極,一般武林好手看到必然叫好,溪雲卻無動於衷,神色如常。

溪雲看看花笛,朝陳少爺追去,“嘿,你。”

陳少爺聽到聲音,剛一回頭,腦袋一沉,立時暈倒。

溪雲將他拖回小院,身形一提,輕飄飄上了二樓,朝窗裡瞧去,卻見花笛與一姑娘坐在床沿竊竊私語,花笛雙手在姑娘身上或撫或拍。那姑娘眼角含春,面色潮紅,嬌羞不已,不一會兒兩人便耳鬢廝磨,寬衣解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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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雲看了一會兒,眉頭微皺,坐在窗戶下沉思。

過了小半個時辰,花笛撫弄那姑娘含笑入睡後,翻身從窗戶裡出來。看到溪雲,他一點也不驚訝,好像早知道他在窗邊看著,卻依然我行我素,放浪形骸。

溪雲抬頭道:“你這樣對她不好。”

花笛輕哼一聲,“你瞧她睡得多香多甜,睡夢中也定然回味無窮,我給她這前所未有的歡愉,對她好得很!”

溪雲道:“你此時對她的好是遠勝那陳少爺,但你與她相處不過一時,這歡愉也不過一時,她卻要與陳少爺相處一世,她日後回想起今夜來或許也是開心的,或許也不會怨你,但自然不滿於陳少爺的好,你說她會否因而失望難過?”

花笛不由愣住,江湖人稱他為淫賊,不齒於他,他卻自詡惜花憐花之人,更瞧不起那些道貌岸然之輩。他雖然到處偷香竊玉,但從不用強,總是能讓閨中女兒開放心聲,心甘情願與他歡好,不少女子過後更對他念念不忘,思之切切。然而今日聽溪雲這一席話,卻悚然而驚,冷汗直冒。

溪雲道:“我師父給我說過他當年的一個事,我說給你聽。”

花笛恍若未聞,怔怔出神。

“我師父有一次下山,看到一個孩童在草地上無憂無慮地玩耍,他給了孩童一顆糖,那孩童得到糖很開心,玩著玩著,忽然大哭起來。我師父一問才知,原來孩童把糖弄丟了,因而傷心難過。你說那孩童丟了糖不過和之前沒得到糖時一樣,為何先前無憂無慮,這會兒卻傷心難過呢?”

花笛神色劇變,渾身顫顫發抖,忽然腳下一歪,朝樓下摔去。

溪雲大驚,他坐在瓦面上,這下事出突然,來不及施救。

花笛腳下失衡時心神卻陡然一清,腦裡不留一念,眼見就要摔地上,他氣息運轉全身,衣袖一撫,身形一翻,仰面朝上,雙腳先沉著地,腰勁一發,上身昂起,竟然穩穩當當站住了,只有身後衣角沾了一點地。

溪雲看得眼睛一亮,飛身落地。

花笛目光灼灼地盯著溪雲,“你這小和尚差點害了我!”

溪雲一怔,“我怎麼害了你?”

花笛見他坦然自若,一時反而不知從何說起。他修習的內功名為《摩什奼女功》,與****心念息息相關,剛才心神大亂,險些散功。腦裡轉過幾個念頭,見小和尚似乎並非有意為之,便轉移話題,“那陳少爺你搞定了?”

溪雲指了指牆角,“在那。我不知道怎麼威脅。”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差點度化了一個****。

花笛將陳少爺拖到院子外無人處弄醒,手掌一握,將一塊青磚捏得粉碎,陳少爺嚇得兩個眼珠子掉出來,差點又暈過去,讓他剃頭出家都答應。

言傳身教,溪雲這下知道怎麼威脅人了。

回到醉紅樓,花笛叫了五個陪夜姑娘,一晚操勞,終於將《摩什奼女功》的境界穩定下來,重回巔峰。

溪雲自以為猜透了師父的用意,對這滾滾紅塵大感興趣,所以把紅袖找了來,請她說說這世間萬事萬物,兩人共處一室,直到天亮,紅袖才一臉睏倦地離開。

旁邊房屋有人陸陸續續出來,看到紅袖之後那小和尚也從那個屋中出來,都露出怪異之色。不過這些人雖不知君子不宿青樓,卻知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所以都視而不見,從後門遠遠離去之後才敢小聲說起。

花笛從隔壁房出來,一看那些人神色就知道會是什麼情況,暗道:“小和尚啊小和尚……”他功力高深,耳目聰敏,小和尚和紅袖一整晚談天說地,讓他好不無語。

紅袖說的很多事,溪雲都覺得好笑又奇怪。

比如,鎮裡王家有一個悍婦,抓到她丈夫到此偷食,把他揪了出來,當眾辱罵責打。王先生羞愧難當,又急又怒,抓起一個碗碟砸過去,正好打中那婦人頭部,把她打傻了。

這王先生遊手好閒,什麼也不會,婦人雖兇悍,但卻持家有方,出了這事後,王家每況愈下,以前嬌生慣養的王先生現在也得下地幹活,奉法贍養傻了的夫人。

又比如,醉紅樓曾有一個姑娘,人才出眾,不少老爺都想為她贖身,納為小妾。她卻偏偏與一貧困書生陷入愛河,將所有金銀珠寶都給書生做盤纏,讓他進京趕考。

書生一去,三年音信全無,人人都說姑娘被這書生騙了,不管書生中不中舉,都不會再理會她這等出身之人。那姑娘卻是苦中作樂,渾然不理會別人的說法。

有一日,一頂八人大轎忽然來到,二話不說,徑自把那姑娘接了去。後來鎮裡有商人到外郡辦事,回來逢人便說那姑娘有眼光,原來以前的貧困書生現在竟然當上了郡守這樣的大官。

奇聞異事,家常小事,或是紅袖親眼所見,或是他人言之鑿鑿,都是情之所至,悲歡離合。

溪雲聽了大有感觸,說:“我感覺我是那王先生,又是那悍婦,我是那書生,又是那姑娘。”

紅袖驚異不已,“怎麼會這樣呢?你好奇怪。”

花笛的目光轉到溪雲臉上時微微一奇,感覺他好像一夕之間成熟了不少,眼神透徹而深邃。

小鎮入口蹄聲如雨,駿馬長嘶,黃土翻飛,十餘騎快馬奔騰而來,馬背上騎士或腰挎長劍,或揹負大刀。

當先一人長方臉,絡腮鬍,濃眉高鼻,神態甚是威猛。此人名為洪虎,江湖上鼎鼎大名,黑虎刀法震懾閩中嶺南一帶。

洪虎抬頭一看牌坊,目光一凝,道:“穆蘭鎮,便是這兒了!”驅馬而入。

鎮民紛紛避讓,又掩不住好奇。這裡地方偏僻,偶爾才有三兩武林人士路過,這一下來了十餘個,大家都覺得有大事要發生。

沒過多久,又三匹駿馬馳來,馬上是兩女一男,都是俊雅人物。

女子一個黃衫,一個藍衫,顧盼生姿,容顏俏麗。男子年約二十七八,一身玄黑色勁裝,昂首高坐,傲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