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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 赴死無需言

儘管如此,溪雲別無選擇,多次交手經驗令他十分信任“明心法”,而此時受傷已不可避免,尚有何懼?這時他忽然感覺左側壓力一鬆,攻勢大緩,正覺奇怪,就聽“啊~”一聲驚叫,卻是何衝銳。

溪雲眼神一閃,發現何衝銳左膝中劍,不錯,正是劍,周義信的劍。

何衝銳受周義信劍勢激發,這時已全力出手攻擊溪雲,哪裡想得到有此變故,猝不及防,但覺劇痛攻心,一股猛勁逼得自己撤了一步,還是立足難穩,往右跌去。

何衝銳驚怒交集,這一劍絕不是無意,不然哪來這般力道,大師兄要殺我!這個念頭一閃,正要開口揭破他的險惡用心,忽然察覺跌落之處竟無地可容,原來僅退一步,上半身一倒,已到懸崖之外。

這一下猛失重心,全然沒有料到,駭然欲絕,萬念皆休,左右腿都已受傷,任他武功再強十倍也無可挽救,伸手虛抓兩把,發出一聲悽惶慘叫,跌落懸崖。

溪雲瞠目結舌,駭異無比,周義信竟如此狠辣,連自己人都下得去手。

周義信當然下得去手,苦鬥半晌,他如何看不出何衝銳出招不出力。朱文叫破張芬樺會七十二式青雲劍訣時,他發現何衝銳懷疑自己,當時就打算將他一併除去。

他曾對張芬樺說何衝銳與自己爭奪掌門之位,此事以前是假,現在鍾橫嶺已故,這事卻可能成真,所以他不想冒險。而良機就在眼前,他豈會錯過,這一招一石二鳥,除了溪雲能看到外,另外一側的兩位師弟都不甚明了。

溪雲這一愣神似乎也在周義信計算當中,毫無遲疑,抓住機會,叫道:“絕劍橫嶺!”身法一變,封住前路,長劍齊胸橫劃而出,迅如閃電。

另外兩人得他指令,回過神來,同樣一招“絕劍橫嶺”使出。這一招以鍾橫嶺之名命之,果決殺伐,即強且快,還可成劍陣出擊,三柄長劍有前有後,高低錯落,將溪雲身前所有空間全部封死。

溪雲這下也是大驚失色,身後是萬丈懸崖,黑漆漆一團,腳下不知還有多少實地,身前是劍陣橫嶺直削而來,鋒芒畢露,無處可躲。

此時這邊異狀已引起群雄注意,何衝銳慘叫悽絕,暴雨聲中令人不寒而慄,人人側目而觀,都知道定是有人摔下懸崖了,但卻不知道是誰,而兵器交擊之聲還在繼續,那跌落之人自然是旗山劍派一方。

清流也聽到了,卻哪裡想得到那麼多,臉色大變,驚呼道:“師兄!?”無人應答,不由心神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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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目光一冷,“管好你自己吧!”劍光猛然一綻,在清流左腿上割出一條口子。

清流本已大敗虧輸,得七星笛之助傷了朱文後精神大震,全力以赴,主動搶攻,僵持到現在也幾近無力為續。

朱文左耳滲血,腦中劇痛,傷勢比外表看起來更重,武功發揮不出七成,不過依然牢牢把握著局勢,此時腦中劇痛已逐漸消散,更不容情,一招比一招快。

清流擋了一招,又大聲叫道:“師兄!?”

“他死了!”涯邊黑暗中忽然有人高聲答應,而兵器交擊之聲已不可聞。

周義信的聲音!清流雙目登時一圓,又驚又怒,暴吼道:“周義信,我殺了你!”全然不顧朱文當胸襲來的劍勢,猛然轉身,朝周義信發聲處衝去。

溪雲已跌落懸崖,連擋九招“絕劍橫嶺”,他被周義信逼退三小步,周義信功力之深超乎他意料,而竟隱忍至此時才全力而發,更是匪夷所思。清流第一次呼叫他時他聽到了,第二聲卻聽不到。為免擾亂清流心神,他一腳踏空時立即咬住牙關,緊閉雙唇,讓自己無聲無息墜落。

周義信喊道:“想殺我就放馬過來!”聲音洪亮,慷慨激昂。

清流踏水狂奔,怒吼連連。

朱文已佔盡上風,又恨極清流,但見他不顧一切奔去,終不願背後殺人,收住劍勢,喊道:“喂!”充滿殺機的一聲厲喝卻不能使清流稍作停步,令他又惱又怒。

周義信持劍前指,冷然盯著清流,“我在這!”

清流喊道:“無恥小人,去死!”手中七星笛一抖,內息狂湧,七道氣勁飈出,擰作一股,刺破雨幕,直指周義信心臟。

周義信坦然以對,聲色不動,沉靜地盯著不斷接近的長笛,當猛烈氣勁改變他胸前雨滴軌跡時他忽然動了,一招不出,突然俯低,往左前一滾,脫離攻勢。

清流武功大有進步,臨敵經驗更是豐富,雖然驚怒,但已掌握舍末逐本之武學要旨,見他態勢如此,已有應變,身形陡然一轉,就要追擊。

就在這時,地上突然揚起大篷水花,兩條黑影彈地而起,正是周義信兩名師弟。兩人時機掌握得極為巧妙,正是清流剛剛轉身之際,兩柄長劍高舉下劈,勢大力沉,強猛狠絕。

清流不得不退,卻是腳下一空,登時駭然變色,原來周義信剛才所立位置竟離懸崖不到兩尺。

清流猶有一口氣,就要騰轉回身,但那兩柄劍已到身前,只能橫笛一擋,巨力湧來,身形猛震,立即後墜下跌,慘叫聲由強而弱,終至渺茫。

周義信緩緩從地上站起,暴雨沖刷著滿身泥濘,陰沉地說:“哼,鐵拳會!他的屍體,你們也別想要!”

這時朱文趕了過來,他知道前方是絕涯,瞧不清地面不敢亂闖。

周義通道:“朱兄止步。”

朱文立即停下,“他們都摔下去了?”

周義通道:“是。”

黃麒、孫厲等人舉著火把過來,前後兩聲慘叫,由遠而更遠,這懸崖不知多高,大家都戰戰兢兢,不敢亂走。

朱文心有不甘,問道:“黃堂主,可有辦法下去?”

黃麒命人丟了兩根火把下去,探頭而望,火光一路下墜,在被黑暗吞噬前似乎還未著地,怕有千百丈之高。

常書微微一嘆,道:“走吧。”原來他也在人群中觀戰,身邊跟著童千斤。

兩人步入林中,童千斤甕聲甕氣道:“我們不等他們下去看看?”

常書道:“這雨勢沒人下得去。”

童千斤這幾日下來對常書已十分佩服,若不是常書帶領,他還不一定能目睹此戰呢,因而不再多說,一起走了。

第二日雨過天晴,絕崖雲霧縈繞,深不可測,峭壁平直,飛猿難渡。黃麒早有準備,命人引了一根百丈長的繩子攀沿而下。

十餘丈後那人便隱入雲霧中,半晌後那人攀了回來,搖頭道:“太深了,什麼也看不到。”

百丈之下依然深不見底,又有何計可施,只好作罷。

黃麒要率領鐵拳會幫眾回去覆命,臨別時對周義通道:“周兄弟繼位之時,鐵拳會定攜禮上山恭賀。”

周義信微微一愣,抱拳道:“敝派遭逢大難,掌門人不幸身死,我等弟子定當秉承恩師之志振興旗山劍派,至於掌門之位卻需眾弟子協商議定……”

“大師兄,掌門之位不能空懸,我派除你之外,還有誰能服眾?請你不要推辭。”

“是啊,大師兄,我們都支援你。”卻是旗山劍派另外兩名弟子,神色都頗為激動。

周義信微微一嘆,道:“可惜了何師弟,我們先回山料理師父後事要緊。”

黃麒道:“周兄弟雄才大略,旗山劍派日後定更勝從前,黃某先恭喜了。兩位,再會。”縱馬追上大隊。

周義信看著他的背影,眉頭微皺,這話似乎另有所指,心中暗道:“此人不可小覷,日後定要小心。”

朱文道:“我也走了。”卻面露哀傷。

周義通道:“惡賊已死,朱兄節哀。”

朱文不能手刃敵人,心有不甘,悲嘯一聲,藍衫一揚,拍馬踏泥而去,也不管師弟幾個,徑自狂奔,直出二十裡外才緩緩停下,因為他看到前方有人攔路。

暴雨朱文的路何人剛攔!?

朱文勒馬緩住,收拾心情,神色一正,雙目神光湛然,雙唇微抿,一言不發,威勢自然而生。

攔路的是常書和童千斤,童千斤見他神色沉肅,暗暗驚心。

常書翻身下馬,“在下常書,朱兄你好。”

朱文眉頭微微一皺,“你在等我?”

常書往朱文後方看了一眼,道:“在下有一事相告,一直不得機會,故而在此恭候大駕。”

朱文心中暗凜,這人竟知道自己會走這條路?他說“一直不得機會”又是何意?當即沉聲道:“何事?”

“我們邊走邊說如何?”常書重又上馬,調轉馬頭而行。

朱文天生悍勇,毫無懼意,驅馬跟上。

不久後,旗山劍派一行也從此路離去,熱熱鬧鬧的一場大追殺就此結束。

旗山劍派眾望歸於周義信,請周義信繼任掌門之位,周義信卻嚴詞拒絕,說修行不足,愧不敢當,反而決意閉關參悟劍法,言明除非劍道有成,否則絕不出關,豪情壯志博得一片喝彩。

而絕崖之下卻另有一番情景,溪雲悠然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簡陋但整潔的小木屋中,他感覺全身痠疼,骨頭酥麻,這令他驚奇,“我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