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細一問，龐芝元居然成天纏著小甲。
小甲去外山，他也跟著去；小甲去上課，他就在不遠處悄悄觀察。
真是奇怪……
她百獸園大弟子結丹後確實是個青年才俊，但根據她的觀察，龐芝元並沒有接觸過水汽幻化而成的臨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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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假人臨澈呆呆的，不懂反抗，連趙溪想上去貼貼都沒被他趕跑，還遇到過幾個好奇的女修試圖揭他的面具。這龐芝元如果真的是衝著他來的，難道不饞臨澈的身子嗎，為什麼會轉而盯著小甲？
趙溪想心情微妙。
龐芝元惦記臨澈吧，她覺得他是死變態。
不惦記吧，又懷疑他是不是哪裡有問題……
她對小甲科普了幾種常見被騷擾的套路，鄭重地囑託，再次拍肩：“總之，男孩子也要記得好好保護自己~”
小甲：“園長姐姐能不能換一邊拍，這邊都要凹進去了。”
趙溪想：“……”
靈劍劍頭朝上方斜著，越飛越穩，離開百獸園邊界後鑽入氤氳仙霧中。
水汽溼的小甲長睫毛和濃眉上都掛著水珠，但趙溪想早就貼滿了火靈符，一點都沒事，見狀遞給小甲好幾張，然後就開始佈置陣法了。
高空氧氣稀薄，風還大，這霧那麼大，還可能有不長眼的妖獸和他們迎頭撞上。
修士的身體那麼硬朗，撞了也不會死，但趙溪想會啊。
要不是地上的傳送陣太慢了，還可能會被魔族截胡追擊，也不會想坐靈劍。
當然，還有一部分原因是趙溪想沒坐過飛得那麼高的靈劍。
興奮！
不出片刻，靈劍被五色防禦靈氣包裹，坐在裡頭會覺得風都小了許多。
腳下就是一片雲海，雲層滾滾，像浪濤似的。用腳踢了踢，驅散不開，但鞋子會沾上水汽，偶爾還會遇到雷雲。
偶爾會有幾處破口能俯瞰到下方的風景。要是丟下一張火靈符，驅散雲霧，還能看到仙山和某些宗門用虛空石做的寶庫。
守護妖獸察覺到上方有人，虎視眈眈地抬頭盯著他們，有的還會朝他們噴來幾個法術，都被防禦陣抵擋在外。
小甲盤腿坐在劍頭，閉目打坐。
趙溪想窩在他身後，一手拿著自制氧氣，一手抓著一把扁豆零食。吃一口後，將氧氣罩蒙上，嚼得津津有味。
她說話含糊不清：“仙人太不懂生活樂趣了，發明個飛機多好？這靈劍就應該改裝成飛機~”
“……”
“把防禦陣固定在上面，最好再弄個警報器~哎呀這鍋扁豆幹真好吃。”
嘎嘣嘎嘣~
小甲不堪其擾：“……園長姐姐我要練功啦！”
趙溪想：“這麼點時間居然也要練功，不愧是我百獸園大弟子！”
只安靜了一盞茶的時間。
“咦那是什麼？天上有個門。快看那個！”
趙溪想推醒小甲。
在雲層之上，有一道光影組成的宮殿大門。幾個仙人御劍而上，揣著一身戒指和法器，揮別遠處親友。
趙溪想思忖稍許，恍然大悟，“這該不會就是前往中仙界的門吧？”
小甲眺望幾眼，點頭：“是的，那就是中天之門。”
他也是第一次瞧見中天之門，以前只會在書上看見過。
仙人修為圓滿後，會先後經歷心魔和雷劫的洗練，然後再自行透過門內禁制。
這禁制一般只能進不能出。仙人若是穩妥，會一直等到元嬰後期快圓滿的時候才過去。
駱海清是金丹後期，在百獸園養的這麼滋潤，其實完全可以去中仙界了。但這老東西樂不思蜀，好久沒見他修煉了。
也並不是人人都不能來，像臨澈和龐芝元這些更厲害的，這種禁制根本攔不住他們。
還有一些神秘的遊商，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遊走在下中上三個仙界不受阻攔。
從修士數量來算，下仙界是修士最多的，能晉升中仙界的機會少許多，而且那邊的靈氣會更濃郁，資源也一定多。
聽說撒利亞的火象晶礦就是從遊商手中買來的。
“那要是我過去，還能再過來嗎？”趙溪想觀察著那光影。
“園長姐姐可千萬別做傻事！”
“現在不去，遲早會去。”
倒是不著急，等臨澈回來了再說。
小甲在防禦陣裡換上一顆水靈氣陣子，五彩光芒消失，整個靈劍被水汽包裹，藏在雲層裡就像一個土撥鼠似的。
防人之心不可無，萬一這些仙人興之所至，跑來打劫，那就憑空生了事端。
雖然趙溪想一定能打得過他們，但此行是為了火光獸兄妹取雪兔子的。
太陽從東邊移到西邊，最後的一個時辰就像在雲海裡追趕日落。
趙溪想倒是沒想到，自制墨鏡竟會先用來對付強烈的太陽光。
“雲岫高山就在附近，園長姐姐，我們下去吧。”
靈劍先降落在了雪山頂，白茫茫的一片，覆蓋著下方深色岩石。岩石陡峭，像是在大山上又出現了一座山。
也不知道這樣的地形是怎麼形成的。
趙溪想又裹了一條棉襖，拿著手裡的地圖，左看右看，別說花了，就連地圖預言會守護在旁的雪球怪也沒看見。
“靈植不怕冷嗎？這麼冷的天，花草都得凍死了吧，真的會有花嗎？”趙溪想用氧氣罩蒙在臉上，拿出一把鏟子，就地挖開雪，想看看下面的積雪有多深。
一鏟子下去，才發現下面都是冰。
“園長姐姐，你看下面。”
小甲站在山崖邊上，抬手一指。
趙溪想踩著厚厚積雪，趔趄著一步步走來，被他拉到身邊。
順著他的指向，雪山下方有一大塊流石灘。
雪線之下，流石灘上的礫石稜角分明。而在石頭中間，一叢叢光怪陸離的植物在夕陽之中發著光。
兩人御劍而下，只幾個呼吸後就到了剛才所看見的地方。
礫石之間，好多花草安靜盛開，長相奇怪。
其中居然真的有靈雪兔子。
靈雪兔子就像一朵棉花糖，周圍一圈長著蓬鬆的長棉毛，絨毛下花朵很小，一叢叢聚在一起，散發著一陣悠悠的綠光。
靈氣就像它的容貌一樣，又細又密。
趙溪想吸了口綠色的靈氣，只覺得整個神清氣爽，連高原反應帶來的缺氧狀態都沒有了。
“園長姐姐，真的是這朵嗎？怎麼和藥方上的不一樣？”小甲開啟藥方，“上面說只需一片花瓣，可這一片花瓣明明是一朵花。”
“這龐芝元有問題，但這靈氣應該不假。一片花瓣帶回去，怕損失了靈氣，不如還是將這一朵全部帶走吧。興許能讓阿土種出來。”
“那好吧。我戒備周圍，防止有突然冒出來的妖怪，園長姐姐來摘。”
來都來了，小甲也不磨嘰了，拿出靈劍站在趙溪想身邊護法。
趙溪想從戒指裡摸出透明琉璃瓶子，徒手去拔靈雪兔子，卻發現它的根鬚牢牢黏在周圍幾塊礫石上。
得把石頭一起帶走。
突然，一聲異樣的聲音出現在天空中。
“什麼聲音？”趙溪想立刻警覺，朝天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