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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皇甫嵩

是非功過自由青史,可就算青史也終歸逃不過一個成王罵敗寇的結局,太史公算是最後一人了吧,可在當世貶聲絕對多於褒聲,劉瀾現在些什麼安慰的話,對黃忠來還真不管用。

最簡單的就王允吧,對大漢朝來是大功臣吧?可最後卻落個滿門被殺的結果,成了罪人,到今天也沒有平反,更不要朝廷裡有人為他上一句話了,為什麼,得勢的時候得罪的人太多了,最簡單一個道理連老友蔡邕都不放過,這種人,大家都知道他的攻,可絕不會有人為他請命,還要揹負一個陷天子與危險的罵名,這只怕比他還要冤啊。

現在有多少人大罵王允權臣,可是卻一個個寧當睜眼瞎也不願為他正名,還不是因為他掌權時,沒有讓他們得力?若王允是權臣,難免對他不公,有失偏頗,照我看,剛正不阿還差不多。

一心為公,他掌權時,別這些世家了,就連自己的家人都沒得到什麼好處,反而比以往更低調,數百年來,有幾個人能做到這一?

無愧於心,無愧於天子,無愧於百姓,絕對是古今第一人,就是在李傕郭汜殺入長安,也是他第一個請令去見賊匪,更下了:若他生死,能換來國家安寧,允死有何憾?

可現在呢?

這段話誰會提起?沒人了,甚至還有人王允在當時有意挾持天子,簡直就是放屁!

“天子心裡有話卻不出口,也不出來,有人要當霍光,如果現在替王允正了名,他奉獻帝之功可就要大打折扣了,更何況還有蔡邕這一事情呢,當然了,以我對他的瞭解,他也不是心胸狹隘的人,可是為了大業,必須要樹立權威,最少現在還不合適。還有就是我曾經在鄭玄處聽學子清談,有多少論調都在指將軍沒有顧全大局,如果不放棄兵權,與聯軍南北夾擊董賊,大漢天下何至於此,這簡直就是胡八道,沒有人比他更知曉當時的情況了,牛輔的涼州大軍已經向開赴長安開赴了,更何況董卓當時挾天子以令諸侯,再加上一旦開戰所需的兵器糧草,更何況,北軍是剛大戰過後,正在長安休整,在當時的情況下,怎麼可能與董卓在河東修養過後的精銳相比?”

劉瀾算是為他證了明,對他當時的選擇更是做了肯定,什麼只要他起事,董賊必敗,這都是扯,當時的局面以及不可能是一個黃忠能夠力挽狂瀾的。

世人起當世名將,往往都會將他二人一東一西相提並論,乃靈帝朝名將,可劉瀾知道,他根本就什麼都不算,在各個方面都稍遜一籌,若論當世之將,推呂布第一人,可論起帥,那老黃無疑排第一,一部黃氏兵書,世人哪個不是推崇備至,可謂集前輩兵陰陽兵書之大成,世用兵第一人實至名歸!

劉瀾可一沒有誇大的意思,的完全是實話。

不過對於劉瀾如此誇讚,他卻微微搖頭,倒不是覺得劉瀾有捧殺之嫌,實在是真沒有可比性,不管他軍事能力與理論有多強,就他本身來是最多算得上是將兵之才,而劉瀾無疑將將大才,甚至在這一連董卓都比他強了太多。

黃忠端起酒樽,正要再飲的一刻,突然問道:“曾經在長安,有人言,你在遼東起事,尊漢不尊東,當真?”

“當真!”

“那現在呢?”

“依舊!”

“尊漢不尊曹?”

“正是。”

“如果,曹操戡亂呢?”

“不知!”

黃忠大笑了起來:“這話你出來,也許別人不信,但我信!”

劉瀾也端起了酒樽,道:“身不由己,黃老當年如此,劉某日後亦然!”

黃忠一飲而盡,大笑著道:“足夠了!”

“黃老何時會前往秣陵?”

“近日。”

劉瀾頓了下,道:“劉瀾方才已經過,此行就為黃老而來!”

“我去秣陵只為吾兒之疾。”

“可秣陵丹陽軍中,尚缺一位統兵大將!”

“關羽之才,不輸黃某!”

“先生之才,天下無雙,我等晚輩,豈敢相提並論!”眼瞧著黃忠就要開口,劉瀾急忙搶先一步,道:“黃老不在乎官職爵位,也看淡功名利祿,然而當今天下紛紛擾擾,天下之人將此歸到黃老頭上,致使黃老揹負潑天罵名,難道黃老真要揹負如此罵名遺憾致死?真就沒有想過去戡亂平亂麼?當今天下,亦如黃巾之亂,天下之人莫不等待有人再如黃老般挺身而出,黃老既然健在,自然要敢於人先,放眼當今天下,唯某秣陵可為黃老提此良機!”

劉瀾這話,可一不假,黃老從許都到襄陽,如果在曹操處當真有一展抱負的機會,也不會假死到襄陽隱居,黃忠大笑了起來,醉眼朦朧:“好一個天下英雄盡入我吾彀中,連老朽你都沒打算放過,當真是雄心勃勃,很好,對老夫的胃口。”

黃忠感興趣的,甚至可以是被動的,完全是因為劉瀾那句天下萬民,都在迫切等待著似他這樣的大將如當年戡亂黃巾一般平亂當今天下,大笑道:“不過嘛,給我丹陽軍的統領就算了,關羽做的不錯,關羽他的事蹟我多少有所耳聞,不比我差,可讓我到他帳下做個副統領就更不要提,這樣吧,我就入你的中軍算了,指揮中軍,只要你願意我立馬就去!”

劉瀾一句話沒有,只是從懷中摸出一物,虎符,放在了黃忠面前。

黃忠真的傻眼了,他這話,完全是打算讓劉瀾知難而退的,中軍啊,這可是劉瀾的嫡系部隊,除了自己平日裡都不會交給第二人,就好像天子身邊的羽林虎賁,用也用最信任的人,可是他真沒想到,劉瀾居然會心甘情願交出來,甚至連猶豫都沒有猶豫,他活了數十年,什麼樣的人物沒有見過,可是似劉瀾如此人物,還當真是頭一回!

手掌有些顫顫巍巍的探了過去,可就在摸上虎符的一刻,好似觸電一般,又縮了回來,嘆道:“老夫心中一緊有所決斷了,這護符你還是拿著吧,老夫隨你前往秣陵!”

劉瀾看似閉著眼,其實是眯著眼,黃忠所有的舉動都在他的註釋之下,心中則早已樂開了花,一枚虎符換黃忠,值,值,劉瀾一也沒有虛情假意,可當他放棄虎符的那一刻,其實劉瀾心裡還是松了口氣的,其實他明白,黃忠也明白,一枚虎符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但卻能看出來一個人的誠意,劉瀾的誠意已經足夠了,不需要再有任何考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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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個時代的將領,其實黃忠必然推第一,但有一卻是這個時代所特有的,占候禳闢,在這個時代裡,只要是涉及到軍事活動,都或多或少收到了術數與兵陰陽學的影響和支配。

就拿戰爭來,不僅僅表現為激烈的武裝衝突,同時也體現著術數的詭譎較量。

而從從兵陰陽家的展史看,上承戰國的兩漢,尤其是東漢無疑是兵陰陽家進入全盛時期。

其實兵陰陽很古老,有戰爭的時代就有了與之相伴的巫術和軍事術數,先秦時軍事術數就已經相當繁複達了,而到了漢朝,讖緯的流行使得兵陰陽家得到了空前展。

兵陰陽家的軍事書籍多如牛毛,可以,大漢朝的軍官隊伍,軍官多曉佔候禳闢之術,最簡單的一個例子就是被趙雲在巨馬水斬殺的崔鉅業,他就是因為占星而受到重用,可以,若非是三國打亂,使得武夫得以光熱,似關羽趙雲這樣不曉佔候禳闢之術,士更不通曉兵陰陽學的武人根本不可能在漢朝軍官中有一席之地。

而黃忠,則是這類的佼佼者,也是當今世上第一人。

當然對於這些鬼神之,劉瀾並不會太過看重,可是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卻是深信不疑,最簡單的事例就是出兵時會選擇吉日吉時,如果錯過了吉時出征,就會有心理暗示,這次出征將要大敗而歸。

這其實完全是心理作用,就好像霍去病當年入漠北,大風吹斷將旗,很多人都著是不祥之兆,可他卻以旗開得勝而巧妙化解,這其實就是一種最直觀的體現。

“那麼就請黃老與我一同暫歸襄陽?”

“你不去瞧瞧那兩波的情況?若去晚了,劉表只怕就要攆人了。”

劉瀾笑了笑,起身帶著一行人離開了亭裡,一行向著出事地而去,可剛走未遠,一道身影詭異出現,對陳果低談了數語,陳果急忙向劉瀾彙報:“什麼?那些人殺出了條血路?”

“正是。”

情況有些變化,之前進入亭裡的中年在護衛的掩護下成功殺出一條血路,不過這也正好,可以全力對付偷襲的人了。

這些人估摸著是孫策的人,劉瀾自然不會輕易放過,派遣陳果帶著近衛儘快趕過去,而他們一行騎著馬快步而行,黃老和其子坐在了劉瀾的馬車之內,一行人又行不久,突然之間,一道低喝女聲響起,只見得面前立時湧出數十名蒙面殺手,當前一人,更是蒙著面紗的美嬌娘。

陳果雖然帶領著親兵前往了事地,可剛才的斥候卻目睹了全過程,連忙在劉瀾耳邊低聲著什麼,後者頻頻頭,看著當先女子,此人便是方才那些刺客的頭目,只是沒想到他們剛刺殺了曹操一行,現在又膽大包天來偷襲自己,不過有一頗為奇怪的是,為什麼她沒有像對付曹操的人那樣對付自己,這要是也射一波弩箭,他現在這些人,最少要死一半。

“姑娘有理了。”眼前的少女,一看就是習武之人,大冬天穿戴的也非常單薄,完全和趙雨拿妮子一樣,也不知道怕不怕冷,不過想想後世那些妖冶女子,與她們一比,這在冬天來完全就是穿多了,當然這時代的寒冷程度也不是後世可比。

女子手中握著一柄單刀,威風凜凜,目光與趙雨想匯的一刻,射出駭人寒芒,不過趙雨拿妮子也不甘示弱,握著長槍的手一緊,胸膛更是一挺,不得不,妮子還是有著不少本錢的,最少在這一上,對面的面紗女子怎麼看都輸了一大截。

當然這個時候可不是欣賞春光的時刻,尤其是對面的女子可沒多少善意:“少廢話,留下皇甫嵩!”

“你是什麼人。”

劉瀾還沒有話,車廂裡已經傳來了一道聲響,隨後就看到皇甫嵩從車後走下馬車,來到劉瀾身邊。

“我是什麼人,仇人!”

劉瀾皺了皺眉,若非她出仇人二字,劉瀾還真想不起來,可現在再看向對面的女子,腦海之中立時出現一道身影,對皇甫嵩低聲,道:“黃老,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吧,您先回車中可好。”

“既然是老夫的仇人,老夫怎能避而不見!”曾經的大漢第一將皇甫嵩,如今的鄉野村夫黃忠絕對是位倔老頭,一不肯退讓,劉瀾一臉尷尬,可這事他也明白,她一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了,所以才沒有偷襲,而是讓自己知難而退,至於偷襲曹操時節,多半還是為了幫自己。

真不知道這妮子這麼想的,不過想想也是,情誼歸情誼,父仇歸父仇,可他父親之死和皇甫嵩還真沒多大關聯,更何況以殺退曹操使團當做恩惠換皇甫嵩之命,這妮子也想的太天真了,喊道:“張姑娘,別來無恙可好!”

“什麼張姑娘李姑娘的,我不知道,還有,你是什麼人?少在這裡與我套近乎,快快交出皇甫嵩,我可免你一死!”

還真是大言不慚的,不過也是,他這個時候如果承認了自己就是張寧,恐怕想從他手中得到皇甫嵩也沒啥可能了,只好裝作不認識,笑道:“我是什麼人?你看不出來嗎?”

“咯咯,還真看不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