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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七十一章 徐州之戰(267)

張羨投誠屬於絕密,曹操並沒有把這一訊息擴散出去,但還是找來了程昱幾位謀主,當然商議這件事情的同時,曹操也同樣要求在場所有人保密,如果洩露出去,那麼後果自己掂量。

曹操對張羨投誠一事十分看重,但因為有劉表牽涉其中所以他必須小心,絕不能出任何差錯,而在與幾人商議之中,各自都發表了一些自己的看法,殊途同歸,對於張羨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時間點接受他的投誠。

如果,或者說在未來的某一日,等他們一路南下進攻荊州的那一天,那個時候張羨將會起到關鍵作用,而現在可能連錦上添花的作用都達不到,甚至可能因此與劉表交惡,再現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這可不是明智之舉,所以不管是程昱還是荀攸乃至於郭嘉,都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和方案,當然最終要如何做出抉擇,主要還是看曹操的個人態度。

郭嘉給他提出了類似的建議,可曹操卻有些猶豫不決,不然的話也不會將幾位謀主全都叫過來一起商量,但最後結果卻沒有任何改變,甚至連建設性的建議都沒有,曹操只能做出最後的決定,派人去與張勳取得聯系,答應他的一切要求,並給予他官職爵位上的保證,現階段只有如此才能對他有約束力,也才能讓他在關鍵時刻對曹操的命令盡心盡力,

如果只是對付劉表,曹操無須做這麼多,張羨和劉表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別說曹操需要他對付劉表,就算不需要他都恨不得提兵造法,所以他現在做的這一切,所謂的約束力,不過是希望能夠在關鍵時刻能對付他想對付的人,比如說劉瀾。

當然,眼下來看,是沒這個可能了,劉瀾短時間內很難再前往九江了,這一點曹操也很清楚,可是別忘了還有孫策呢,劉瀾也許不會來,可他們卻可以去,當然想要讓他們答應這樣的建議有些難度,但曹操已經為此準備好了足夠誘惑力的官職封賞張羨和孫策,曹操相信,二人面對這麼大的誘惑,絕對不會拒絕。

“主公英明,如果張羨與孫策能被我所用,那主公完全可以要求二人在劉瀾大軍死守徐州之時突襲秣陵,相信二人一定會欣然接受。”說話之人乃是程昱,此人足智多謀,向來受到曹操的重視,當然如果和郭嘉比的話,就要差那麼一截了,可這並不影響他在曹軍上下的地位,而更關鍵的是他是以東中郎將領濟陰太守,督兗州兗州事宜的身份隨軍出征,隨時聽候曹操諮詢。

他這個官職可了不得了,督兗州是在兗州並沒有徹底收復的前提下冊封,類似於兗州刺史又兼濟陰太守,而東中郎將則是閒置,換句話說就是雜號將軍,屬於閒散武官,可曹操給他這個軍職,說白了就是讓他東中郎將的身份行參軍的職責,便宜在軍中行走罷了。可見他多麼受到曹操的重用。

“這個時候決不可冒險,而且張羨和孫策也未必敢貿然出兵秣陵,卑職的意見還是之前一樣,暫緩出兵,以免打草驚蛇,待徐州戰事穩定之後,再兩面夾擊,劉瀾可破。”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郭嘉,他對於現在就涼茂夾擊孫策的決議並不贊成,反而能給劉瀾充足的反應時間,如果劉瀾因此而直接撤回秣陵,那就得不償失了。

可如果他們能夠在徐州擊敗劉瀾,甚至是拖住劉瀾,那樣的話,劉瀾就被絕了後路,他除了死守下去就只能拼命,如果是後者那就正中下懷,如果是前者,他們可以透過優勢兵力,逐漸將其蠶食在徐州。

曹操當然明白這一點,或者說是程昱忽略了這一點,當郭嘉出言建議之後,他立即就明白了他打算做什麼,瞬間改口變成了支援郭嘉的建議,這世上羨慕郭嘉甚至嫉妒他的人在曹操身邊有不少,畢竟能得曹操如此重視,如此禮遇,沒人不眼紅,但程昱卻不在此列,因為郭嘉同樣是他難得的知己,有些時候也許兩人會在一些事情上產生分歧,但這並不會影響他們直接的關係,如果能說服對方最好,如果不能,那就由主公來決定,而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不會影響兩人的私交。

而在剛才,他的建議顯然是不合時宜的,最少比起郭嘉的建議是這樣,所以他選擇讓步,轉而全力支持他的建議。

劉瀾點了點頭,其他人給不出什麼好的建議,那就只能用郭嘉的計劃了,說道:“那就按照奉孝的計策來,不過對孫策,必須要有後手,絕不能除掉一大禍害,再扶植出一個威脅來。”

“主公放心,孫策接連被劉瀾所敗,以他現在的情況,就算取劉瀾而代之也難成氣候,卑職有信心,到時將其招募至麾下,就算他敢拒絕,將其消滅也如探囊取物爾。”

曹操笑了起來,郭嘉的回答可謂是說道了他的心坎上,不管招攬孫策也好還是將其消滅也罷,只要他都有計劃,那就絕不會有任何偏差,這件事情也就可以徹底放下心來了,至於之後會發生什麼,也不用擔心,郭嘉會把一切都佈置妥當的。

其他人都沒有在說話了,原因很簡單,在他們眼中,不管他們對於張羨是何種看法,其實都無法改變曹操心中的想法,就好像之前一些人還說著張羨投誠的可靠性,可這些可樣子好像並沒有什麼作用,事實上主公已經徹底相信了,或者說是徹底相信郭嘉的這份情報了,根本就沒有任何懷疑。

可那張羨,遠在長沙,要向曹公投誠,這件事怎麼看都有些匪夷所思,如果非要說其是真心投降,到更願意承認他是想借主公的勢,以此來抗衡劉表,事實上,如果不是真到了無路可走的境地,他相信張羨是絕不可能會損失自己的利益,就這樣吧長沙拱手送出,忠於漢室,這個藉口,滑稽甚至可笑。

試問,普天之下,現在莫說是一方諸侯,就算是一任郡守縣令,誰會為了這樣的虛名而把兵馬拱手交出,如果真有的話,那天下早太平了,哪裡還會有劉瀾袁氏兄弟的禍患?

可這些話都到嘴邊了,卻說不出來,有些失落,甚至是失望,因為郭嘉的存在他們感觸最深的就是幾乎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心灰意冷,曾經他們很不齒冀州內部存在的內鬥,但是現在看起來,有些時候他們也無能為力,只能透過一些特殊甚至激進的方式來把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不然他們連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做?

屋內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詭異,尤其是曹操宣佈議事結束大家一同離開的時候,明眼人都能發現氣氛有些奇妙,或者說是奇怪。對此郭嘉可能習以為常,更何況他連大門都沒走出來,就被曹操留了下來,可郭嘉無事但程昱卻受到一定的牽連和排斥,矛盾會日趨嚴重。

這件事情,必須要儘快解決,這是程昱心中所想,他需要向曹操上表,但絕不是現在這個時候。

郭嘉留了下來,屋內就剩下了他和曹操兩人,曹操:“這麼多事情都落在你頭上了,你有沒有合適的人選,可以找他來幫你分擔一些?”

“這樣的事情,還是由卑職親自負責吧。”郭嘉必須要保證與張羨的聯絡絕對的保密,如果走漏了風聲,可能會讓劉表提前對付張羨,得不償失。

“那這段時間就辛苦你了。”

“這是卑職份內之事。”

“哦,對了,有件事情不知道你聽說沒有,郭家已經舉家搬遷去了冀州。”

郭嘉沉默了,這件事他並不知道,如果不是曹操說起,可能他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和郭家的這段孽緣,已經糾纏了太長時間了,久到郭嘉甚至已經可以坦然面對郭家的話題了,但是,不管對郭家的看法如何發生改變,但有一件事是不會發生改變的,那就是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他郭嘉才是郭家的長子長孫,而現在不過是三子當家,是有人竊取了郭家,竊取了本屬於他的家主之位,為了死不瞑目的父親和母親,這些年來他忍辱偷生,就是為了等著這太的到來,現在好了,一切都已經按照他的計劃進行著,可是郭家卻沒有了。

雖然郭家聽上去只是搬遷到了冀州,可是在潁川存在了將近四百年的獄吏之家,卻也徹底遠離了故土,至於在新的地方能否生根發芽暫且不說,但潁川郭家算是徹底一潁川告別了,那裡成千上萬個世家中,從此以後再也沒有郭家。

而他所努力追求的郭家家主之位,又算的了什麼呢,無法在潁川接任家主,就算是到了北宮,都沒有任何意義,甚至在這一瞬間,郭家腦子裡嗡的一聲,完蛋了,一切都完了,這世上可能再也沒有郭家了,但是郭家的後人卻會永久傳承下來。

郭家有些失落,曹操安慰著他,雖然曹操一直承諾著,可是郭家搬遷他無能為力,但是他既然開口,就一定會說到做到,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郭家他一定會幫他搞到手,讓近四百年的郭氏家族繼續傳承下去。

曹操看他心情低落,心裡也不是滋味,早知道就晚一些在告訴他,有些歉然道:“這件事是我對你的承諾,只要我曹某一日在這個世上,就一定會讓你風光的回到郭家,取回屬於你的身份和地位。”

郭家連忙施禮道:“多謝曹公,其實卑職跟隨主公這些年來,似郭家這樣個人私利的事情卑職早已仍在一邊,卑職現在只想全身心的幫助主公建立霸業,至於其他的事情,其實已經不在重要。”

郭家是否說出了真心話,不得而知,但最少他的說法讓曹操很感動,郭家不枉他的信任,在現在的天下大勢面前,其實他越好郭家也就越好,奪回郭家家主自然水到渠成,而現在以他們的實力來說,別說他有心無力了,就算是郭嘉也不可能像這些飄渺虛無的事情,沒那個實力,也沒那個精力,就好像他,現在要處理的事情已經夠他忙得焦頭爛額了,又哪會有什麼時間去想這些事情。

本來曹操還想就這件事情繼續說下去的,但看郭嘉的情緒不高,也就讓他離開了,在郭嘉走後,曹操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細眯著眼睛,其實這件事發生在半年以前,只是一直被曹操壓了下來,不是他不想早些告訴郭嘉,而是因為他需要在合適的時間告訴他,因為他需要不斷的提醒自己這位‘朋友’,只有如此,他才會有前進的動力,不然他遲早要迷於酒精和女人之中。

這些曹操都可以容忍,就算是身邊的女人如果他看上了,只要他開口索取,曹操都可以賞賜給他,但是唯獨這件事,曹操必須要親自跟他說,看起來有些殘忍,完全就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而且還是每隔一段時間,在他傷口快要癒合的時候撒,他能想到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可是初次之外,他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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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找出了一副地圖,上面是一張徐州地圖,雖然劉瀾幾乎把所有的軍事機密都帶走了,可匆忙之間始終會有所遺漏,就好像現在他看到的這幅地圖一樣,精確細緻,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精細的地圖。

他初次見此地圖的時刻,驚為天人,這樣的地形圖,除了天人,凡人又怎麼可能製作的出來呢,本以為這是老天爺對他的賞賜,可當他得知這是劉瀾專用的軍用地圖之後,他才發現,原來劉瀾邢勇作戰使用者的地圖一直是這個樣子。

而他們使用的,還是禹貢,那一舉完全不同於這個時代的地圖,用這樣的地圖作戰,又怎麼可能是劉瀾的對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