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鏡已經從華文旭和徐鳴楨二人口中得知,他們最初的想法是拼一把,用生命去賭,信一回邢榮刀。
哪怕已故的邢榮刀和老韓也不能例外,他們的無量空間是真空的小型空間,不能容留活物。但也有例外,如果以龜息功、胎息訣之類的閉氣奇功,短時間內能保證在真空環境下不死,而真空環境之下的種種不適,也勉強以高深修為鎮壓住。
這也就是他們的計劃,邢榮刀以試煉玉符離去,但要把閉氣龜息的華文旭和徐鳴楨暫時安置在自己的無量空間內。
此法在理論上是能行的,但中間的變數也有不少。比如藉助玉符傳送出去時,耽擱時間較長,華文旭和徐鳴楨便可能一命嗚呼。況且,關鍵的邢榮刀如果生出了歹意,背叛同伴,那他們更是必死無疑了。
也是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刻,他們才決定信一回邢榮刀,畢竟他們如果再耗下去,食物問題暫且不提,恐怕會老死在試煉空間,永遠見不到外面的親朋好友了。
此外,傀儡統領恰逢三年一度實力最弱的時刻,其實也是騙人的,根本沒有這麼一回事兒！
之所以撒這麼大的謊,乃是邢榮刀在對付傀儡統領的同時,也早已思忖著對付沈明鏡等人。早在老韓被殺後的第二天,他就開始注意了,尤其是沈明鏡展露出來的潛力,令他深深忌憚,所以是提出聯手第二天即對傀儡統領發起挑戰,正是擔心時間拖得太長,沈明鏡的實力進一步提升,達到他無法對付的地步。
包括一日練陣,也不無有以防萬一的考慮。如果催眠失敗,二十四氣風輪戰陣成為他的敵人,那麼他也能藉著戰陣不夠嫻熟,找準破綻攻克。別人或許做不到。但作為傳授眾人戰陣的“師傅”,自然能破陣。
聽得邢榮刀暗中的佈局,從頭至尾的種種謊言,沈明鏡也不免心驚,論手段,他在明,邢榮刀在暗。的確輸了一籌,可惜論實力,他勝過邢榮刀太多了。
有句老話,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浮雲。
他雖沒有絕對的力量,但邢榮刀也不是多智近妖。
緊握著試煉玉符。他一把將其捏碎,眨眼間,四周景象幻變,離開了試煉空間,到了空空蕩蕩的房間內,也即是真正的金行殿。
不等他駐足環顧,眼前突地顯露出了一扇敞開的大門。內裡五光十色,噴薄異彩,只是神秘莫測,教人不敢妄動。
“進來吧,領取你的獎勵。”
略顯低沉而厚重的聲音直接在沈明鏡的腦海裡響起,赫然是之前在他被“吞入”這個空間時,曾聽過到的聲音。
“如果他要害我的話,也不用這麼大費周章。怕什麼。”一念及此,他昂首挺胸,邁著龍行虎步,走入五彩大門內。
穿過大門的瞬間,他便覺察到,身後的大門已經消失無蹤,而他則是來到了一處金碧輝煌的寶殿內。
“這裡……”沈明鏡心思微動。環顧四周,發現寶殿四通八達,四面牆壁,敲有四扇大門。門前各自掛著一排牌匾,分別以古篆刻著不同的文字。
東方大門是“武學閣”,南方大門是“玄寶閣”,西方大門是“試煉閣”,北方大門是“意境閣”。
“原來如此,四方大門是通往不同的閣樓,也比較好理解,武學閣自然是收藏武功秘籍的,玄寶閣是收藏玄兵、玄器甚至可能是相關的材料或者其他雜物,試煉閣該不會是設有艱險試煉的地方吧?意境閣……莫非是對領悟意境有所幫助的聖地?”
他曾聽說過,三千宗門前列的一部分門派便是有此類聖地,在其中修煉,更容易領悟意境甚至令意境提升,甚至連有助於心境領悟的神佑之地也存在。
“你倒也博聞識廣,四閣都教你說對了,省得我多費唇舌為你介紹,在四閣內挑選其一,領取透過第一關試煉的獎勵。”那個聲音再度響起,已是第三次了,沈明鏡也不再一驚一乍。
沈明鏡又是看了眼四處大門,問道:“請問閣下,這四閣的獎勵是怎麼個說法?比如武學閣,我能獲得多少種武功,又有何品級限制?”
“你才過了金行殿的試煉,限制在準先天之下,所以在武道閣,你能獲得一門準先天武學,功法或者招式武技,由你自己決定。在玄寶閣,你能獲得最高天級下品的寶物,試煉閣則是比之金行殿的試煉更勝一籌,若能透過,你不但能從試煉中獲得豐富的戰鬥經驗,磨礪自身,儘管有可能隕落。最後的意境殿,如其名,是一處有助於你領悟意境的寶地,不過你只能參悟一個時辰。”
沈明鏡心頭微動,首先是把試煉閣剔除了,要磨礪自身也不用非要在這裡試煉,同樣道理也就剔除了武學閣和玄寶閣。
他從來不缺少武功秘籍,如果是神通或者強大的先天武學,指不定還要心動,區區準先天武學還真有寫不上。相比起來,他門派系統給出的武學都是速成的,捨本逐末,他又不傻。哪怕是修煉主世界的武功,他作為九霄雲門的“長輩”,又闖蕩江湖,四處與人動武,憑九霄功推演,還會缺少武功嗎?
玄寶的話,他也不怎麼缺。兵器有金精巨劍、倚天劍和戒色刀,暫時沒其他的要求了,何必貪多。
如此算下來,唯有選擇意境閣了。
而事實上,他對意境閣確也最為心動,雖然連心境都已領悟了,但正如病老曾說過的,他領悟了心境不代表不需要意境。
他的劍意臻至真境,但本心意境——永珍魔胎尚且處在最粗淺的虛境,由於所圖甚大,參悟起來也是極其困難,舉步維艱,若能有意外機緣,該能省去數月乃至數年的辛苦參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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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選意境閣。”
“意境閣?別怪我沒有提醒你,意境閣只是一個更容易參悟的機緣,而不是一定能參悟。就像是賭博,本來勝率是一成,如今只是變成了兩成,到頭來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悟性,悟性不高,縱然在意境閣待上一年半載,也將一無所獲。”
沈明鏡並不意外。如此才算合理,否則這“意境閣”豈不是逆天了。
“我依舊選意境閣。”
“很有自信,很好,不愧是年紀輕輕便領悟了心境的奇才。”
說罷,意境閣的大門自行開啟,而沈明鏡也是毫不猶豫的大步走去。
走入大門的瞬間。沈明鏡心神一凜,赫然發現自己身處在了星空深處,漫步在浩瀚無垠的宇宙之中,滿天星辰盡可收入眼底。
“幻覺?不對,如果是幻覺的話,那也未免太過真實,而且這源自心神的震撼感。哪怕是假的,也已經以假亂真了。”
沈明鏡暗自心驚,卻也連忙收攝心神,平復情緒,他唯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不能浪費。
一個時辰裡,他目睹了星辰移位、宇宙生滅、又看到了天地萬物的創生到湮滅,許許多多的景象閃過。像是過了千萬年那麼悠長。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離開意境閣,重新到了四扇大門所在的寶殿內。
他微微一愣神,才是反應過來去檢查自己的意境,難掩失望之色,依舊是虛境,不過是九分九的武道虛意之境。距離真境只有一步之遙了。
“不錯,第一次進入意境即可有這般收穫,若非你所追求的意境過於浩大,豈止是邁入真境。甚至有**分火候也說不定。”空間之靈並不吝嗇自己的贊言。
沈明鏡心裡頓時好受了許多,又是問道:“閣下是空間之靈吧,接下來是下一關的試煉嗎?”
“你要想接受下一輪的試煉也可以,但不客氣的說,你的實力太弱了,至不濟也要有準先天的修為才行。”
聞言,沈明鏡反而是大喜,“那我可以暫時離去?”
“不錯。”空間之靈也是爽快,但見一道靈光閃過,沈明鏡的手上已經多了一張黃色信符,上書一個古篆“梵”。
“當你在風斬峽之外,能憑此信符傳送至此地,繼續下一關的試煉,不過你要謹記三點。第一,信符僅能生效一次,且只能由你自己使用才會生效。第二,你一旦使用了信符,即會開始第二關試煉。第三,你不能對任何人說出此地的事情,一旦洩露,信符自燃,休想再入此地。”
“如果別人以大神通竊奪了你的記憶,則怪不得你,但你也不能利用漏洞,耍小心思向別人暗示,否則你即便用信符傳送了進來,我也照樣把你趕出去,甚至讓你魂飛魄散！”
沈明鏡點了點頭,倒也沒有過分在意,三點要求並不苛刻。
“臨走之前,能否請教一個問題。”
空間之靈也是爽快,道:“你問吧,但我不保證一定回答。”
沈明鏡掃了一眼四閣,質疑道:“這個空間有改變時間流速的通天手段,難道沒有神通、法寶、有助心境領悟之類的獎勵嗎?武學閣、玄寶閣、意境閣和試煉閣,感覺格局都太小了。”
“你小子連先天的門檻都還沒摸到,心思倒挺大的。”空間之靈發出爽朗的笑聲,淡然道,“穿過武學閣有一座神通樓,乃是收藏神通的地方,玄寶閣盡頭再走過一扇門則是靈寶樓,其他還有對應試煉閣的生死樓,和對應意境閣的心境樓,四閣之外有四樓,四樓之外有四殿。”
四閣、四樓、四殿……
沈明鏡忽然發現,自己似乎有些小瞧了這神秘的空間。
他又低頭看了眼寫著“梵”字的信符,人還沒走,已經有些期待下一關試煉了,準確的說,應該是期待四樓和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