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牛在倚天屠龍記之中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神醫,與張無忌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後來張無忌那一手醫術,多是從胡青牛及其妻子“毒仙”王難姑的著作中所得,僅論醫術恐怕還有所不及。
看在水面中神清骨秀的中年人倒影,沈明鏡很確定,自己暫時化身為胡青牛了。
“男性的劇情人物真就一個爽快,不用再去弄個亂七八糟的身份。”
劇情副本的時候,這身份好歹有多重選擇,而女性人物的門派副本,當真叫一個操蛋。儀琳那次害他化身為採花賊,著實害苦了他。
胡青牛的任務很是簡單,殺鮮於通,為親妹胡青羊報仇雪恨！
他前後找過鮮於通三次,都遭慘敗,最後一次還險些命喪敵手。
鮮於通武功了得,更兼機智絕倫,外號便叫作“神機子”,而胡青牛的武功雖也出眾,卻實在不是人家的對手。何況鮮於通身為華山派掌門,人多勢眾。
相比起來,胡青牛雖說是明教弟子,作為一代醫仙,也頗有名望,偏偏明教這些年來四分五裂,教內高手自相殘殺,個個都是自顧不暇,無人能夠相助。
再說,他也恥於求人。
沈明鏡冷靜下來,靜靜分析此刻的情況。
他如今不是在蝴蝶谷,而是華山腳下,擺明了要上山報仇的節奏。
此外,他化身為胡青牛,雖沒能繼承胡青牛的高明醫術,但也沒有被封禁修為。說起來,這任務說簡單也簡單,無非是上華山殺掉鮮於通了事,說困難也是極困難的。
鮮於通本身的武功也是極高,縱然不是當世一流高手,卻也是二流乃至準一流。一手“鷹蛇生死搏”的功夫出神入化。但其真正的能耐在於身份,乃是華山派掌門。
華山派雖不及少林武當,卻也是正道六大派之一,人多勢眾,尤其是鮮於通的兩位師叔,擅使反兩儀刀法的高老者和矮老者,更是不容小覷了。
“直接殺上華山派自然很威風。但卻不智,我縱然雙拳能敵四手,但華山派又豈止是四手。”
他心中一動,已經有了計策。
鮮於通與自己的後世徒孫——嶽不群有的一拼,乃是徹頭徹尾的偽君子,單是始亂終棄的女子便有一個胡青羊。以及曾向他下了金蠶蠱毒的苗家女子。
這還不至於被華山派所不容,只能說明鮮於通貪花好色、寡情薄倖,但他曾殺死同門師兄白垣並栽贓明教所害,卻足以教他身敗名裂,為華山所不容。
一念及此,沈明鏡立刻行動了起來,他先是悄悄潛入華山派。只是催眠了幾個不起眼的小輩弟子,讓他們悄悄把鮮於通殺死白垣的事情流傳開去,然後便躲藏在後山,等待華山派自亂陣腳。
當然,他之所以去後山,也不無有尋找《笑傲江湖》之中“思過崖”的想法。
思過崖倒是給他知道了,可惜《倚天屠龍記》是元朝,在笑傲江湖的時代之前。哪可能有五嶽劍派失傳的劍招,抑或者魔教十長老破解五嶽劍法的招式,更沒有傳授《獨孤九劍》的風清揚。
思過崖唯一的好處就是沒人,清淨！
當然,他也不是閒著沒事幹,狀態不錯即會偷偷到華山派催眠一兩個華山弟子,慢慢瓦解鮮於通的勢力。
任務沒有限制限制。一天內復仇或者一年內復仇,並未有過要求,但想來從任務評價的角度來分析,應該是越快報仇越好。
所以。沈明鏡雖說沒有魯莽的憑藉個人武力橫衝直撞,而是利用催眠和輿論,雙管齊下,卻也分秒必爭,務求以最快的速度顛覆華山派,從而斬殺鮮於通。
從原著裡面就知道,哪怕鮮於通殘殺同門的事情曝光了,華山派縱然容不得他,也未必真會處置這個掌門,何況只是謠言罷了,沒有確鑿證據,一切都是空話。
轉眼第一天過去了。
只是一天的時間,整個華山派上下已經到處是鮮於通殘殺其師兄白垣的流言蜚語,素來以機智著稱的鮮於通立即覺察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這如果是假的,鮮於通大可擺出一副濁者自濁、清者自清的態度,但問題是真的,白垣就是他所殺,且是他一生之中最為愧疚的事情,至於胡青羊自盡,都說是自盡了,也就不是他親手所殺,薄情如他,反而是毫無愧疚之心。
或許是有那麼一點做賊心虛吧,鮮於通立馬著手調查流言的來源,輾轉之下很快鎖定了幾個底層弟子。
這底層弟子武功不怎樣,自然是輕易就被抓住了,在嚴刑拷打之下,也逼問出了謠言來源。
鮮於通可不認為一個小小的底層弟子竟敢說自己壞話,很顯然,這是有陰謀要針對他！
他自己滿肚子壞水,以己推人,全天下都是一般黑的烏鴉,而他把華山派掌門之位當成寶貝,甚至可以拋棄妻子,丟掉懷孕的情人,轉而迎娶前掌門的獨門愛女,總覺得別人為了這個掌門之位也能無所不用其極。
正是如此,鮮於通嘴上沒說,偷偷抓了謠言源頭的底層弟子,逼問他們幕後黑手,到底是那個師兄弟或者是師叔伯要對他下黑手,奪取掌門之位！
一番嚴刑拷打之後,底層弟子終於在奄奄一息的情況下,交代了“幕後黑手”,乃是華山派的高矮二老！
“是他們！”鮮於通獲知“真相”,當即捏緊了拳頭。
鮮於通在江湖上的外號是“神機子”,是說他機智絕倫。但江湖上所謂的機智絕倫又能到什麼程度,也就是和一群草莽之輩相比的機智罷了,而外號只提智慧不談武功,並非是說鮮於通當真有多麼聰明,而是暗指他武功不行,否則江湖人自然是以武功來奪得一個綽號。
事實如此,鮮於通在幾大名門正派的掌教之中,功力屬於比較低的,少林武當自然不多提。連武當七俠中的佼佼者也及不上,更不消說是峨眉派滅絕師太等人了。
說穿了,鮮於通之所以能坐上華山掌門的位置,一是他迎娶了前掌門的獨生女,二是他陰險狡詐,手段高明,而非武功高強。
江湖始終是以武論高低的地盤。門中自然也就有諸多不服,尤其是功力最高的高矮二老,武功高,輩分高,又是二人聯手,方方面面都勝過鮮於通。
“兩個活膩味了的老東西。你們想死,好,本掌門就成全你們！”
鮮於通心下發狠,目露兇光,一副要擇人而噬的恐怖模樣。
這廝也是雷厲風行,主要也是擔心自己發現二老陰謀的事情曝光,使得自己與二老撕破臉再無下手機會。
當晚,他直接拜訪二老,言稱得了一壺好酒,願與兩位師叔共享,同時也商談近來門派有不實謠言的事情,懷疑有別派對頭搗亂,構陷於他。
鮮於通做了那麼多年的偽君子,偽裝的手段自是無比高明。惟妙惟肖,竟是一點破綻也沒有,一副完全不知道高矮二老要奪取自己掌門之位的姿態。
至於高矮二老的話,更是什麼都不知道。他們根本沒有要搶奪過鮮於通的掌門之位,相反與這掌門師侄的關係向來不錯,根本沒料到已經捲入了陰謀詭計中,喝著酒。表示出面安撫弟子,絕對不容宵小之輩汙衊華山清譽。
“出面安撫弟子?是想藉機提高個人威望,一步步奪取我的掌門之位吧！”鮮於通先入為主,偏激歹毒的心性一步錯。步步錯,渾然不知自己打從一開始就想岔了。
酒過三巡,高矮二老突然歇斯底里的慘叫起來,痛苦不堪,全身上下每一處都在痛,而且不是一般的痛,似是人世間諸般痛苦全都落在了身上,倒地不起,幾十年的功力竟是半點兒也使不出來了。
“哼！”鮮於通驀地起身,自高臨下,殘忍的俯視著高矮二老,“兩位師叔,金蠶蠱毒的滋味怎樣?”
“金蠶蠱毒?”二老渾身一顫,這可是天下毒物之最,在苦受折磨七日七夜之後,方才肉腐見骨而死,悽慘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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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山派對“金蠶蠱毒”也算熟悉,當年鮮於通的師兄白垣正是死於“金蠶蠱毒”。
高矮二老當場愣住了,他們痛苦不堪,神志倒還清醒,驚愕道:“白垣師侄果真是你所殺?”
“原來如此,你們早有懷疑,卻還沒有證據啊,倒是我下手太快了。”鮮於通唇角泛著濃濃的戲謔之色,“不過,你們反正要死了,便做個明白鬼吧。”當下,他道出了許多隱秘,大概也是事情憋在心裡太久,隨便說一說吧,反正是將死之人,他也不擔心秘密洩露出去。
原來,當年他在苗疆對一個苗家女子始亂終棄,那女子便在他身上下了金蠶蠱毒。但仍盼他回心轉意,下的分量不重,以便解救。鮮於通中毒後當即逃出,他也真工於心計,逃出之時,竟偷了那苗家女子的兩對金蠶,但逃出不久便即癱倒。敲胡青牛正在苗疆採藥,將他救活。鮮於通此後依法飼養金蠶,製成毒粉,藏在扇柄之中。
之所以殺死白垣,乃是因為白垣知道了他對胡青羊始亂終棄,致使她身懷六甲卻自盡而亡,造成一屍兩命的慘案,在名門正派看來,自是罪大惡極,敗壞門風。這白垣也不知道是正氣凜然,還是為了競奪掌門之位,欲將此事告知恩師,卻被鮮於通以金蠶蠱毒殺死,並栽贓嫁禍給了明教。
華山派與明教的仇怨也是由此而來。再後來與少林、武當、峨眉、崆峒、崑崙共同圍剿明教,正是打著替白垣報仇的旗號。
“原來是你這個畜生！”高矮二老恍然大悟,這麼多年來,竟不知本派掌門是個虛偽小人、衣冠禽獸,頓時怒不可遏,幾欲拔刀,清理門戶！
鮮於通放肆的大笑:“別怨我,若是你們兩個老東西乖乖的,我又何必自斷雙臂,殺死本派的兩大高手呢?”
“畜生,你一直在說些什麼！我們什麼都沒做。”
聞言,鮮於通勃然大怒,抬手打出一道勁風,幾乎把高老者打飛出去,寒聲道:“事到如今,你們還不承認！”
“不是他們做的,又怎麼會承認呢?”一個雲淡風輕的聲音驟然響起,頓教鮮於通渾身一顫。
“誰?”鮮於通目露兇光,難道幕後黑手不是高矮二老?
“胡青牛！”三字吐出,沈明鏡亦是大步走入鮮於通的視野,“今日便要取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