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鏡以為林兮莠早已離去,也就沒有細查,渾然不知對方倒黴透頂,竟是掉進了神秘坑洞內,收起蕭琳嵐,兀自返回了武衛營。
他儘管相信林兮莠的人品,但思前想後,又生怕她不知輕重,把自己的秘密告知給閨蜜史雨燕,當下快走幾步,第一時間趕回了武衛營。
“怎麼?林兮莠先走,竟還沒有回來?”他倒也無甚多想,只覺得以林兮莠的修為,該是不會有什麼麻煩。
在他之前,早已有過百的武衛返回來了,其中包括了應倫、竇嚴炎、謝繼峰、葛婉君和葛尚行這幾位沈明鏡的熟識。然而他們也都是人人帶傷,或重或輕,傷勢最嚴重的當屬應倫,先遭朱解飛震傷,又被沈明鏡重創,後來再遇上了妖族追兵,若非功力著實深厚,只怕江湖上已經沒了應倫這號人物。
很快,燕煜疾也是乾乾淨淨甚至連衣衫都沒沾到血的返回了營地,瀟灑出塵,彷彿此次的戰事任務,沒為他帶來絲毫的負擔。
隨後眾人分別進入戰功寶殿,向執事繳納妖兵首級,換取戰功。鑑於此次任務變數極大,加上損失了不少武衛,所以早先立下的規定作廢,縱然沒有斬獲一個天級戰功也不用受罰離開武衛營,是留是走,全憑自己。
或許也是此次九死一生的緣故,百多位武衛一下子走掉了三十九人。他們不少人來武衛營,雖說是透過生死搏殺來磨礪自我,但真正面臨死亡的時候,卻又沒勇氣、沒氣魄去挑戰生死難關。
“沈兄,你到底獲得了多少戰功?”竇嚴炎有些忐忑的問道。他心中很不是滋味。此次變數太大,使得他不得不早早避退,獲得的戰功自然無法教他滿意了。
謝繼峰何嘗不是,再加上好奇心深重的葛婉君姐弟倆,全都投來了關注的目光。
沈明鏡安詳。若是自己把戰功的大略情況告訴眾人,只怕他們要羞愧得抬不起頭了,把人打擊得三魂丟掉七魄,只是道:“具體不說了,反正第一是拿定了。”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投來異色。尤其是應倫和燕煜疾。
應倫還好說,他自己輸給了沈明鏡,賠掉了所有的戰功,而後傷勢不輕,也就勉強斬殺了幾個小卒子,根本沒戲。但他所在意的。乃是沈明鏡和朱解飛、林兮莠、燕煜疾的勝負。
只是他還不知道,朱解飛命喪沈明鏡之手,而林兮莠也是被沈明鏡搞走了全部的戰功。也是因此,沈明鏡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一旁的史雨燕沒有半點驚訝,反而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縱然公認的最強者——燕煜疾再怎麼厲害,難道還能比沈明鏡、林兮莠兩人戰功加起來還要多嗎?
但燕煜疾可不會這麼想。唇角現出一抹戲謔之色,微笑道:“這就是九霄雲門長輩的自信嗎?大門大派果然不同尋常。”
沈明鏡瞥了眼燕煜疾,如今哪裡還不知道這位仁兄因著燕雲亂以及師門**道觀的緣故,對九霄雲門是百般不順眼,只是可惜,沒能在任務中與之相遇,無法以真功夫分個高下。
目下既然是口舌之爭,他也唇槍還擊:“燕師侄,你才是十分自信吧。瞧你氣定神閒的樣子,肯定獲得了不少戰功。”
聽得燕師侄三個字。燕煜疾眼角狠狠抽搐了兩下,俊俏的臉龐微微扭曲,咬著牙一字一頓道:“閣下,憑什麼稱我為燕師侄！我**道觀和你們九霄雲門素無往來,無親無故。”
平白被一個小了自己幾歲的傢伙高出一輩。換誰都不樂意。
“話可不能這麼說,**道觀也是我秦山郡的同道,大家相互扶持,猶如一家。”
沈明鏡頓了頓續道:“不談門戶之間的關係,你兄長燕雲亂是我掌門師兄的親傳弟子,我稱呼你兄長一句燕師侄,自然也稱你作燕師侄了。”
“別拿我和燕雲亂相提並論,他是他,我是我！”燕煜疾氣得差點翻桌子,也虧得他面前沒有一張桌子能給他翻。
“好吧,不說你兄長。”沈明鏡忍俊不禁,卻是繼續說道,“我稱呼我掌門師兄是師兄,而我師兄和令尊該是同輩相交,所以我和令尊也是同輩,那麼我怎就不能稱你一句燕師侄呢?”
繞了一個圈子,還是大佔燕煜疾的便宜。
燕煜疾可以不理會燕雲亂為自己帶來的關係,卻不能無視父親。
咬了咬牙,燕煜疾冷哼了一聲:“沈明鏡,你且不要得意。戰功高下立見分曉,此次也是你運氣好,沒有在任務中碰上我,否則你已沒機會站在我的面前。”
這時候,竇嚴炎走進戰功寶殿,再是出來。
“四十二道準先天級戰功,八道天級戰功,三道地級戰功,收穫還算不錯。”
一路普通援軍是上千人,一個準先天巔峰的高手,四五個準先天高手,上百名凝真境武者,餘下主要都是氣海境武者了。
一道準先天戰功等於十道天級戰功,等於百道地級戰功。而每個境界高低強弱,分別價值一到三道對應品級的戰功。如此算下來,每一路援軍大概也就三十到五十道準先天戰功。
竇嚴炎的戰績已屬輝煌,幾乎憑藉一己之力,全滅了一路援軍。
謝繼峰緊隨其後,淡漠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四十四道準先天級戰功,五道天級戰功,六道地級戰功。”
聞言,竇嚴炎頓時露出頹然之色,雖然明知道沈明鏡八成才是賭局第一,自己的一半戰功要落入他人之手,但輸給謝繼峰,落了個墊底總歸不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沈明鏡更是毫不客氣的嘲笑道:“老竇啊,虧你還是武衛營的大前輩,居然輸給了謝繼峰。”
“呀呀呸的,全都是飛龍郡那些妖類胡搞瞎搞害得,本來按我的計劃。怎麼著也能拿個五十道準先天戰功了。”竇嚴炎不惱沈明鏡嘲諷自己,卻是氣憤飛龍郡妖族。
這話也不假,他混跡在武衛營的時間遠遠超過謝繼峰和沈明鏡,自然經驗豐富,結果出現意外。許多計劃都泡湯了。
“愚蠢,援軍殺不到,你不會去殺正在前線廝殺的妖兵嗎?最前線有多麼妖族高手,等若取之不盡的戰功。”燕煜疾輕描淡寫的說道。
眾人一愣,難怪燕煜疾這麼遲才迴歸營地,原來是到了前線去殺敵。
不過。他們想到前線又不禁頭皮發麻。武衛營其實很少上前線,原因很簡單,不是他們實力不濟,而是不適合。
前線將士也就是主軍營和府衛營的兵馬,或許單體實力比不得武衛營,但是整體戰力。結成戰陣,卻是遠勝武衛營子弟的配合。相應的,武衛們均是來自各門各派的弟子,彼此之間毫無默契和配合,上了千軍萬馬縱橫歸去的前線戰場,不得不面對最少三四人的戰陣,最多上萬人組合的戰陣。縱有三頭六臂也是應付不來。
所以,武衛們其實很忌諱上戰場,但燕煜疾不但毫無顧忌,而且似乎收穫頗豐,最可怕的是,他毫髮無傷,氣定神閒,連衣服上也沒有沾到半點血跡塵土。
雖然有可能是這位老兄在歸途中,洗了個澡,又換了身乾淨衣衫。但不可否認燕煜疾的過人實力,當之無愧的武衛營第一人,如果沒有沈明鏡的話……
其實沈明鏡隱隱也有覺察,這燕煜疾實力確是在林兮莠之上,倒不是他過去有所保留。而是沈明鏡所識的林兮莠不是中毒衰弱,便是大病初愈,劇毒才堪堪驅盡,功力未復。
“如果和他全力一戰,也不知道誰勝誰負……”沈明鏡心下好奇時,燕煜疾也終於進入了戰功寶殿,稍等片刻再度出來的時候,只見他微揚著下巴,展露身份令牌,但見令牌閃爍著耀眼的金光,燦燦生輝。
“一……一千多道準先天戰功……”竇嚴炎聲音有些哆嗦的說道,“準先天戰功超過五百道的時候,催動令牌流轉銀色光澤,超過一千的時候,閃爍璀璨金光……”
他到底是武衛營的老資歷,雖未見過,卻勝在博聞廣識,看著燕煜疾的輝煌戰績,一時之間竟是說不出話來。
“一千兩百多準先天級戰功,至於零頭便不計了。”燕煜疾挑釁的看了一眼沈明鏡,在他看來,這賭局已經贏了。
沈明鏡笑了笑,大步走進了戰功寶殿,來到執事面前,也不多話,直接將一個又一個首級從無量空間內丟了出來。
執事雖不至於完全看穿沈明鏡的真正實力,但也瞧得出來,沈明鏡的修為早已不在燕煜疾和林兮莠二人之下,望著一個又一個出現的人頭,微微點頭,依舊不覺有異。
但他心下卻是暗想:“沈明鏡固然優秀,但比之燕煜疾只怕還稍遜半籌,比起燕煜疾獨自殺入前線大開殺戒的舉動,縱然沈明鏡有天神相助,也頂多排在第二。”
腦中閃過這麼一個念頭,他也順勢開始撿取一個又一個首級,以絕強功力吸攝來一個又一個首級,眨眼間納入自己的無量空間,在心中默記,速度也是快到了極點。
“十道準先天戰功、五十道、八十道、一百道、一百五十道、兩百道、三百道、五百道、八百道、一千道……”
到了這一刻,執事大人才是臉色微變,驚異的看著還在不斷丟出妖兵首級的沈明鏡,計算戰功的速度也不由慢了三分。
不過,他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軍中將領,繼續計數,兩千乃至破了三千大關！
也無怪如此,沈明鏡剿滅了真正的援軍,光是派遣過來圍殺林兮莠的軍隊,便是數量不少,且平均實力還在最早的十路援軍之上,至於後來的三萬大軍,那更是精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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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沈明鏡的戰功定格在了三千四百五十二道準先天戰功,幾道散碎的天級、地級戰功也就懶得計算了。
“你……到底怎麼辦到的?”執事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看著面貌稚嫩,也就十五歲左右樣子的沈明鏡,難以置信這麼一個少年無論修為還是戰力俱是如此不凡,勝過燕煜疾也就罷了,還勝了這麼多。
沈明鏡早已想好了對策,謙虛道:“我和林兮莠合力殺敵,鑑於我救了她一命,又為其解毒,所以她的戰功也全都贈給了我。”
他雖不介意木秀於林,但關乎底牌後招,能隱瞞一招是一招,也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這話半真半假,林兮莠的確把戰功給了他,但那根本不包括最後的三萬大軍。但沈明鏡這麼一說,不由讓人誤會,他的三千多戰功有一半是林兮莠的。
“原來如此。”執事恍然大悟,下意識以為三千多準先天戰功是沈明鏡和林兮莠二人合力所得,這二人合力自然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事倍功半,遠勝過獨自奮戰的燕煜疾。
等到沈明鏡走出戰功寶殿的時候,燕煜疾斜睨過來,冷哼道:“願賭服輸,一半戰功拿來吧。”
說著,他還拿出了自己的令牌,準備接受轉移過來的戰功。
沈明鏡心下好笑,嘴上說道:“你都不知道我戰功幾何,便以為自己勝了嗎?”
“憑你的本事,焉能勝過我?別說一千多準先天戰功了,便是五百道戰功,恐怕你也沒有。”
聽了這話,沈明鏡差點沒氣得發笑:“燕師侄,你自信是好事兒,但目中無人,瞧不起人可就不對了。”
“我非是目中無人,而是有理有據。我在前線搏殺,另闢蹊徑賺取戰功的時候,也有注意是否有其他武衛和我有一樣想法,可惜一個也沒有,你沈明鏡,連被我視作勁敵的林兮莠也沒想到這點,很是令我失望。”
燕煜疾輕蔑冷笑:“不到前線搏殺,你縱然殺盡十路援軍,再有之後趕來的援軍,也休想有一千戰功,何況那根本是不可能的,撐死也就五百戰功了。”
沈明鏡搖頭,此人當真狂妄得目中無人,也不多廢話,掏出綻放出燦燦金光的令牌,那是比之燕煜疾令牌還要璀璨的光芒。
“三千多道準先天戰功,邊角料便不算了,希望燕師侄願賭服輸。”
這一刻,燕煜疾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尷尬到了極點。本以為必勝無疑了,卻萬萬沒料到沈明鏡斬獲了如此之多的戰功。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燕煜疾在腦海裡甚至閃過了執事計算錯誤的可能性,但僅存的一絲理智卻也告訴他,事實勝於雄辯,希冀錯漏、不肯接受失敗是他懦弱的表現。
男子漢大丈夫,輸了就是輸了！
這燕煜疾到底也是非常人,儘管是尷尬得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洞穴鑽進去,但總算敢作敢為,當即發出一道意念,分出一半戰功直接轉到沈明鏡的令牌中。
他這令牌的光澤立時淡了下去,甚至連五百道戰功的銀光也不拿來顯擺,轉身便走,不願再看眾人一眼。
沈明鏡不以為意,對他來說戰功上勝過燕煜疾也沒什麼大不了,並非真刀實槍的打贏對付。不過,他這麼一來便是有了足足四千多道準先天戰功了,足以兌換到武衛營任何一種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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