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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天下”第一劍

賈洵這以太公請神帖所化出的第二個高手招式一往無前,透發出勇猛精進的強者氣魄,青銅長矛的攻勢和南天正劍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類武功大開大合,關鍵在於發勁技巧以及意境,招數根本不重要。

劍矛碰撞,雙方俱是牢牢緊握了兵刃,再度斬出刺來,一時間火星四濺,傳出連綿不絕的金鐵交鳴聲。

沈明鏡早已發揮出了意境、心境兩重玄妙,得自燕南天,幾如醍醐灌頂而得的心境,配上燕南天的劍法,威力自也催谷到了極致,但賈洵此刻何嘗不是沉浸在一種玄而又玄的境界,心意相通,同時用上了意境和心境的力量 。

非要說起來,賈洵自身不但沒有這等意境和心境造詣,更與現下的武道路子截然不同,正如其所說,彷彿當真有一個神靈附體在他的身上似的。

一番強攻,二人眨眼間便是交鋒了三十餘招,賈洵雙眉一蹙,終於退後開去,收起青銅長矛的同時,又從無量空間內取出了一柄單手長劍,沒有半分停滯,當即使劍再戰。

這是一路迅猛無匹的劍法,凌厲仿若鷹隼,宛如狂風般招呼過來。

沈明鏡起先並不在乎,這種單純求快的劍法,豈是南天正劍的對手。但他很快覺察到快劍的厲害,並不單純是快,關鍵是一股凌厲,像是針刺般覆蓋過來,大巧不工的招式愣是被他找出了破綻。

這不是南天正劍的問題,而是沈明鏡自身的劍道造詣還不到家。畢竟南天劍法真正的厲害之處。乃是探究劍道的境界,而非招式,或者發勁技巧。

“也罷,你能快,我也能快。”心中一動,沈明鏡也是換使倚天劍,使出葵花寶典,一路快攻,雙劍交鋒,眼花繚亂。

這時候。賈洵左手從無量空間裡那麼一抓。抓出了一柄雁翎刀,順勢加入進來,刀劍並施,一快一慢。又時緩時急。劍使刀招。刀使劍法,又忽然變化,刀劍轉換。任意變化。

顯然,賈洵又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沈明鏡哼了一聲,刀劍並施正是他的拿手好戲,取出戒色刀,也使出刀劍並施的絕學。

不過,他刀法並不精深,唯有一昧求快了。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雙方又是纏鬥了二十多招,賈洵再度變化,捨棄刀劍,改換成了一柄雙面巨斧。

沈明鏡提聚真氣,乾脆以七傷拳對敵,硬撼巨斧。

對了七招,賈洵也是捨棄巨斧,以雙拳對敵,這時候沈明鏡又是改換玄冥神掌和化功**,打出劇毒攻勢,而賈洵立馬風格一邊,武學也開始走陰毒一路,以毒攻毒,竟是全然不受玄冥寒毒跟化功**的毒勁影響。

“這傢伙……”沈明鏡暗暗心驚,自己練多少工夫,他自己最為清楚,比拼變幻莫測,層出不窮的手段,即便是武學大宗師們也未必比得上他,畢竟大多數人所信奉的真理是專精一路,認為百家武學反而分心旁騖,使得武功不夠純熟精深。

這不但靠天賦、資質和悟性,而且需要極其高明的智慧。譬如赫赫有名的姑蘇慕容氏傳人,慕容復,正是一個極好的例子。

他使百家武功,結果無端端出現了許多破綻,假扮西夏高手李延宗的時候,就慘遭過王語嫣毒舌。事實上,慕容復到頭來仰仗的是自家絕學《斗轉星移》,倘若只是百家武功的話,哪裡當得起“南慕容”的稱號。

正是走這麼一條路的緣故,沈明鏡才懂得修習百家武學的難處,光是為了迎合各路千奇百怪的招數,不得不用上各門各派的不同內功心法,極可能造成異種真氣相互衝突,落得功毀人亡的下場。

畢竟他追求的百家武學不是鳩摩智那種拿《小無相功》糊弄人的把戲,乃是要把各路武功真正的威力發揮出來。

也是這個緣故,他到目前為止還沒遇到過一個同樣精通百家武功的對手,哪怕在九霄雲門內也是如此。當然,九霄雲門的某些師門長輩或許博眾家之長,只是他無緣得見。

今日終於又遇到了一個,但《太公請神帖》實在太古怪了,當真像是換了個人,招數倒還能理解,畢竟可能是賈洵自己練熟的,風格也不是不能轉換,但內力真氣、武道意境、心境等變化,明顯是超出了常理的想象。

他從九霄穹蒼秘典中參悟出來的《九霄唯我道經》最擅推演對手的功法,隨著沈明鏡通曉的武功越多,推演能力越強,但或許是第一次接觸“神打”一類功夫的緣故,始終無法參悟剔透,一些關鍵的地方無法明悟,那也正是《太公請神帖》的秘密所在。

其實在沈明鏡震驚又疑惑的同時,賈洵何嘗不是心神大駭。儘管他有預料沈明鏡得到了九霄雲門的真傳,博眾家之長,變幻莫測,習練千百武學,但能跟上他《太公請神帖》的變化,實是難以置信。

簡直是無法想象了。

須知他嘴上說的是“請神”,好似神靈附體,但實際上又怎麼可能真是神靈附體?諸般神鬼莫測的能耐,也不可能無中生有,其根本原因乃是《太公請神帖》中記載的信、靈、氣三點要旨。

信是信仰、信任,對“附體神靈”的信仰、信任,正如意念之力、信念殺之類,太公請神帖的獨門秘法自是更加高明,從信念中獲得了強大的力量,也是從冥冥之中的天地至理中汲取玄而又玄的力量。

靈是靈媒,請神需要對應的靈媒,“神打”之中也有以“青龍偃月刀”請來“關二爺”之說,類似於通靈,召喚亡者靈魂等等。最好的靈媒是神靈、古老強者的殘軀或者隨身攜帶的物件。最差的話,只是其後人的些許血液也能湊合,較為簡單的靈媒則是對方開創的功法,甚至是生前善用的武功,囫圇吞棗般學個架勢也能充當靈媒。

最後一點是氣,不同神靈有不同的行功運氣之法,並非是指附體神靈的功法,而是一種配合請神的運氣法門,太公道平日基本都在琢磨這些。

三點要旨才有了賈洵這般隨意轉換的太公請神帖,修煉到如今這般境地。實是付出了極大代價。所以正如沈明鏡看賈洵不正常一樣,賈洵同樣覺得沈明鏡異乎尋常,神異非凡。

向後退了一大步,賈洵再度收起了兵刃。改換成一杆方天畫戟。霸氣縱橫。

二人前前後後已經鬥了三百招。沈明鏡心中一動,也改換了兵刃,又拿出了金精巨劍。

“太公請神帖……直至此刻。我還是沒能徹底明白這門功夫,不過或許可以……”

說話間,他微微低首,目光一下子變得無比深邃無比滄桑卻又剛猛堅毅,彷彿天下間再沒有任何事物能教他畏懼膽怯,向後退上哪怕一步。

賈洵咦了一聲,本來要以方天畫戟攻來,出奇的呆愣當場,死死瞪著沈明鏡。

“受死吧。”

三字脫口而出,沈明鏡手上的巨劍亮起了奪目的光華,劈斬而來,天地都好似要湮滅了,二人相距七八丈,巨劍未至,只是剛剛劈砍下來,恐怖的劍意便死死鎖定住了賈洵,似是要把他整個人都撕碎一般。

不單單是劍意,更是一種可怕至極的劍心攻勢!

賈洵本身並未參悟到心境之妙,但憑著太公請神帖,不但領略過擁有心境的滋味,且擁有不止一種心境,是以對心境的力量也是十分瞭解,深知沈明鏡此刻是何等厲害。

或許是本就擁有心境的緣故,又或許是心境一脈相承的緣故,此時此刻的沈明鏡,不對,應該是他請來附體的“神靈”,發揮出了一種真正屬於先天強者才能駕馭的強大心境之力,凝聚心意於劍之上,從而求得無上劍意和劍心。

但讓賈洵最為震驚的,莫過於沈明鏡的神打之法!

倉促之間,賈洵連忙提聚一口真氣,揮舞著方天畫戟迎擊對手,然而那來自金精巨劍的可怕力量,一掃而過,似是斬天裂地,山河斷碎,方天畫戟應聲而斷,賈洵胸口亦是顯露出了刺目驚心的血痕。

緊接著,賈洵便是發現自己已經被斬斷成了兩截,起先他以為只是多了道傷痕,沒想到是劍太快,斬開他的身軀居然都沒有痛覺,感覺上肌肉、骨骼、經脈、血絡、神經等等都還連在一起,此刻想要動一動身子,才一分為二,斷成兩截。

“太公請神帖……”到最後一刻,賈洵才猛地發現,這並非是其他門派的神打之法,分明是太公道的絕學太公請神帖。只可惜,沈明鏡所得法門很是粗糙,實在是應了多個巧合,才得以施展開來。

至於沈明鏡請來的“神靈”,不是別人,正是《絕代雙驕》中的天下第一劍,燕南天。

算起來,他不但得到了燕南天的《嫁衣神功》和《南天正劍》兩大絕學,又在治療燕南天的時候,窺探到了燕南天的劍意、劍心,雖無名份,卻能說是燕南天的傳人,盡得真傳。

也是因此,他才嘗試了一下,以九霄功推演得來的《太公請神帖》殘篇心法,化身為燕南天,勉勉強強居然還真成功了。換做別人,只怕就不可能“請”來了。

不過,他恢復本來面目後,立時發現內力真氣的消耗非同小可,對他的心意神都有極大的影響,有種被抽乾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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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一招也不能隨便用啊……消耗太大,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還不至於,但也自損三四百了。”

嘆了口氣,他徑直返回了原來的位置,這時候眾人才從驚愕之中恢復過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