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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 幽林小築

四川地界在《大唐雙龍傳》的世界中,乃是獨尊堡的地盤。

獨尊堡堡主謝暉外號“武林判官”,是與宋缺、宋智齊名的頂級高手,自建“獨尊堡”,為四姓門閥外異軍突起的新興勢力之一。

除卻獨尊堡之外,四川和附近一帶的幫會均奉川幫為首,這川幫是獨尊堡外最大的勢力之一,幫主“槍王”範卓武功高強,擅使長槍,與“武林判官”解暉亦是平起平坐,備受武林推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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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面上,這兩大勢力雄踞四川巴蜀之地,戰亂為起,是以這自古以來的兵家重地還未顯得那麼紛亂,但沈明鏡卻清楚,多年後,先是宋閥與獨尊堡聯姻,隨後魔門等多家勢力也會開始滲透這一方土地。

不過,這些都與沈明鏡、祝美仙二人並無太大的關係,他們此次目的不是為了那等站在太陽底下的人,而是尋找隱居避世的碧秀心與嶽山。

“真的在這種地方?”行走在坎坷的山路上,祝美仙有些不信,此處環境雖然不差,卻也算不得多好,更兼有不計其數的山谷,慢慢找尋,不知得耗費多少年月才能抵達目的地。

況且,她本就有些不大相信沈明鏡,覺得對方先前是緩兵之計,現如今則是把她引入早就設好的圈套中,警惕心也就更高了。

沈明鏡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祝美仙雖不如祝玉妍、婠婠、武曌之流狡猾,深謀遠慮。但也不是善男信女,魔門中人長久以來的疑心作祟,縱是多日歡愉,依舊不信自己這位枕邊人。

“你愛信不信吧。”沈明鏡攤了攤手,同時把心神沉浸到了“魔種”之中。

他如今正是修煉到了道心種魔大法的第四篇,結魔第四。其實在這一關,他平常時候,幾乎不存半點武功高手的氣息,宛若不曾修習過武技的俗人。事實上,種魔大法本是黃易武俠中最為古怪的武功之一。與其說是武功。甚至近乎求仙問道、超越世俗的功法,乃至“異能”,沒有真氣、真元,唯有魔種之力。當然。究其根本也是一種能量形式。

此刻。他心神沉浸在魔種的玄妙中,像是一顆心臟在躍動,慢慢剝離應有的掩蓋。一時之間,魔氣浩蕩,席捲四方,像是有一尊老魔自上而下俯瞰整個山谷。

在沈明鏡的眼中,整個山谷似是化成了飛灰,瞬息間化為虛無,一切盡歸黑暗,為死氣吞沒,唯有一點仙光如黑夜燭火,縱是狂風拂過,依舊不熄不滅,教人側目。

“找到了。”沈明鏡立即收了魔種之力,更是完全的抑制,納入體內,他已經打草驚蛇,可不想真把目標給驚走了。

“找到什麼了?”沈明鏡突然來了這麼一手,祝美仙也是嚇了一跳,還以為沈明鏡終於要對自己動手了,此刻返過神來,下意識問了一句,旋即自己便又介面道,“你找到碧秀心的方位了?”

這本是一個無意義的問題,除了碧秀心和嶽山,沈明鏡還能找到誰啊。

“不錯,快些走吧,我感應到碧秀心,她自然也能感應到我,就怕打草驚蛇了。”說著,沈明鏡也不去與祝美仙解釋,一馬當先,在前頭帶路。

他這般手段,乃是利用“道心種魔大法”與“慈航劍典”的聯絡。

當年,魔門第一代邪帝謝眺,對佛學生出好奇心,遂到洛陽白馬寺聽法,遇上同是前往研習佛法的慈航靜齋始祖地尼,那時她仍未出家,修的是道家丹術,被譽為道門當時無可爭議的第一人。

說來也是古怪,後世鬥得不可開交的魔門與慈航靜齋,兩大始祖初逢,竟是一見鍾情,謝眺還讓地尼翻閱《道心種魔大法》,然而好景不常,兩人對佛教的看法出現南轅北轍的分歧,終於分手,不過卻無損他們間的欣賞和交情,以後終生保持良好關係。

是以,兩派功法彼此之間互有借鑑,卻又截然不同,道心種魔大法與慈航劍典也成了兩門針鋒相對又相輔相成的絕學,種魔大法的魔種,慈航劍典的仙胎,彼此雙修,正是窺見大道的關鍵所在,韓柏與秦夢瑤的雙修之妙正是源於此。

正是因此,沈明鏡全力催谷魔種,遠遠便可感應到碧秀心的存在,只是彼此之間的關係尚是男弱女強。沈明鏡才把種魔大法修煉到了第四篇,至不濟也得過了第五篇“魔劫第五”才算登堂入室,而碧秀心曾走出慈航靜齋,乃是達到了“劍心通明”的初關境界,即使受到“邪王”石之軒影響,以身飼魔,導致功力倒退至“心有靈犀”的境界,但依舊不凡,算起來應該與破身後的祝美仙旗鼓相當。

不消片刻的功夫,沈明鏡和祝美仙終於來到了一處陋室前,未等繼續向前走去,便有幽幽簫音傳遞而開,只是這美妙聲音無比平和,沁人心脾,像是無孔不入的柔水,化去內心所有的浮躁、憎惡、仇恨,如清泉灌溉,洗去浮華,淨化識海。

一時之間,沈明鏡幾乎忘了來此的目的,什麼武功,什麼任務,統統忘到了九霄雲外,一直以來追求的東西不過是夢幻空花,毫無意義。

咚!

他眼神猛地一變,武道意境、心境如捲起萬重浪的海面,同時與他識海內的魔種相融,三位一體,三者合一,以魔種為主,化心境為魔心,轉意境為魔意,非是尋常之魔,而是務求千變萬化之魔,為魔,為佛,亦為道!

道心種魔大法本就不是純粹的魔功,由道入魔,由魔入道,由生入死,由死入生。

“多謝。”沈明鏡長吁了口氣,神識恢復清明,再去看身側的祝美仙,對方本就沒怎麼受到簫聲影響。

也是,天魔寶典中本就有天魔音之類的音攻絕技,不輸碧秀心的簫藝。

“這位想必是魔門中的朋友吧,秀心乃隱居避世之人,不見外人,失禮之處還請多多擔待。”屋子裡傳出了清脆而悅耳的女子聲音,宛若青鸞低吟,極是美妙。

沈明鏡暗暗讚歎,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竟已是令他生出無與倫比的興趣,這碧秀心卻也了得,在原著中,老輩武人幾乎沒有不對碧秀心鍾情的,相比起來,後世的師妃暄、石青璇、婠婠、尚秀芳雖也超然脫俗,凌駕於世間女子,卻是沒有碧秀心那麼駭人,旁的不說,以身飼魔,令得石之軒生出破綻,足見其不凡。

正當沈明鏡考慮是先禮後兵,還是直接硬闖的時候,身側佳人已是代替他做出決定,細長飄帶化作奪命長索,仿若一條匹練般直射出去,嗖的一聲,直接刺入到屋子裡,痛下殺機。

“喂,你不打算要邪帝舍利了嗎!”沈明鏡忍不住吼道,這小妞也太心急了。

祝美仙冷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說道:“殺了碧秀心,再慢慢找聖帝舍利也不遲。”她已是飛掠出去,天魔場如百萬大山般鎮壓而下,直接籠罩住整座屋子。

她自小在祝玉妍教導下,幾如洗腦般,又並未知曉真相,更無邊不負的侵犯,祝玉妍不加理會、猶如背叛般的行徑,此刻還是徹頭徹尾的陰癸宗聖女,對碧秀心當然是全無善意,何況她隱約間能感知到,這屋子裡還有一個人,一個男人。

石之軒尚且在被白道高手追殺,那麼這個男人的身份呼之欲出了,正是祝美仙的生父,嶽山。

沈明鏡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嶽山當真在此!

或許是害怕與生父重逢,又或者是多年來對嶽山的莫名恨意,還或者是那一絲碧秀心與嶽山相處和諧的怨念吧,她一不做二不休,痛下殺手。

不過,祝美仙這一手天魔場了得,碧秀心也非庸手,但見在幽林小築像是被左右兩股巨力猛地撕碎,木屑橫飛,卻有一抹寒光劃破虛空,帶起了攝人心魄的銀芒,錚的一聲,竟是刺入天魔場中。

“找死!”

祝美仙暗自冷笑,天魔場有扭曲空間的可怕威能,一劍刺來,根本是自投羅網。

然而碧秀心衣裙飄揚,獵獵作響,一劍刺出,如天外飛仙,全無退避之意,竟要直取祝美仙最厲害的一點。

“原來如此。”沈明鏡瞥了眼不遠處的中年男子,說是中年男子,但眉宇間卻又一種遠比外貿更加衰老的感覺,有一種遲暮老人的滄桑與憂傷,蘊藏著一泉說不完道不盡的苦水。

昔年的刀道第一人,“霸刀”嶽山竟是落魄至此!

原著裡,從嶽山所留的“換日大法”註釋中,沈明鏡便知這位魔道高手晚年悽苦,抱憾而終,但這般悽苦,到底還是錯估了從高峰跌至谷底的落魄。

按照原著記載,嶽山再過十年便該隕落了,這還是多虧了碧秀心的治療,以沈明鏡的眼力來看,現下的嶽山,頂多還有兩三年可活,顯是碧秀心的治療還未完成。

是以碧秀心才會一劍直刺“天魔場”中,為的是把天魔力場集中到自己身上,否則誤傷了嶽山,甚至只需要一點較大的波折,就有可能奪走嶽山的性命。(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