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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傾世紅顏,遇人不淑

沈明鏡早先與令狐沖、勞德諾二人打過招呼了,可能晚點回來,甚至乾脆不回來了。

畢竟按照他原來的想法,雖然都是川蜀一帶,但青城山和峨眉山總該是有些距離,走一走幾天時間總歸是要有的,哪怕仙鶴飛行速度較快,又不用翻山越嶺,沒有地形阻礙,該也要一兩天時間。

不過,他到底不是四川人,不知道其中奧妙。

首先青城山和峨眉山其實不算太遠,也就兩百公裡左右,而仙鶴的飛行速度其實是極快的。以丹頂鶴為例,為了儲存體力,主要是利用滑翔,速度可達到兩百多公裡每小時,如果不考慮體力的問題,全力飛行甚至可達到四百公裡每小時。

沈明鏡馴服的仙鶴夜白不但不是普通的仙鶴,為道教名山之上的珍禽,又習練了峨眉派的金頂綿掌,儘管沒有內功心法,但招式習練之間,也是引動了天地元氣,淬體健身,比之尋常的白鶴可是要強壯得多。

正也因此,仙鶴馱著沈明鏡這麼一個大活人,速度依舊是極快的,只是半個多時辰的功夫,沈明鏡已經到了峨眉山。

一人一鶴遠遠繞過了峨眉派大殿,到了後山一處無人的地方降落下來。

“沒想到這麼快,早知如此,我昨天問下路,自己以輕功跑過來也是一樣的……”沈明鏡暗暗想道,但又覺得自己跑過來,縱然輕功再是了得,也不可能如駕鶴飛渡這麼輕鬆和隱秘。

峨眉派雖然沒在《笑傲江湖》一書之中露過臉,但畢竟是元朝時期六大派之一,僅次於少林武當,遠勝過華山、崆峒和崑崙三派。

峨眉派創自“小東邪”郭襄,其人所學之博堪稱古今罕有,黃藥師、郭靖、黃蓉、楊過、小龍女、一燈大師、周伯通、金輪法王均有武功傳授於她。

其中涉及到了丐幫、全真教、桃花島、大理段氏、古墓派、佛門密宗等等,郭襄自然沒有學全,東學一點西拿一些,但也令峨眉派底蘊非凡。

而郭襄也得了一份九陽功,不在少林和武當九陽功之下,後來周芷若得了九陰真經,雖說被偷,九陰功力又被廢了,但記憶在心,該也不會忘記。

遠的不說,單憑《峨眉九陽功》,峨眉派已經可以在笑傲佔得一席之地,何況還有九陰真經?哪怕是不完整的,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縱然峨眉派比之少林武當還要低調,鮮少插足江湖恩怨,但他們的實力卻是絲毫不差。

考慮這點,沈明鏡便是不敢莽撞。

他在峨眉後山轉了一圈,本想著摸進前山去偷學武功,可惜峨眉戒備森嚴,他以得自田伯光的萬里獨行輕功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加上他如今確也功力不高,走了一圈,又是退回了後山。

“難道我要入得寶山,空手而歸?”

沈明鏡正是鬱悶之間,卻見仙鶴左看看右望望,扒開一處蔓藤,竟然是給找到了一處隱秘的洞穴。

“這種地方居然有山洞?”他選擇降落下來的時候,可是故意選了一處荒蕪的後山角落,犄角旮旯裡的小地方,從左近環境便可看出,豈止是荒蕪,恐怕幾年內都沒有人踏足了。

不過,這類隱秘的山洞令他好奇心大增,武俠小說可是從來不缺少這類情節?走進一個山洞,獲得某某神功秘籍。

一念及此,他忙是鑽進了洞穴裡面,卻也留了個心,生怕有什麼機關陷阱,但顯然是多心了,除了蜘蛛網、青苔之類,這便是一個普通的山洞,也不深處,很快走到了底。

忽然,他眼前一亮,目光灼灼的落在了一把寶劍之上。

這劍尚且在鞘內,且佈滿了塵埃,不知如何,但峨眉派的劍,不得不讓人聯絡到倚天劍。

《倚天屠龍記》圍繞著倚天劍和屠龍刀兩件神兵展開,乃郭靖黃蓉夫婦以楊過所贈之玄鐵重劍混合西方精金所鑄,除了隱藏秘密之外,也是當世一等一的神兵。

後來周芷若取出刀劍之中的秘密,刀劍均毀,又在張無忌主導之下,由明教銳金旗、烈火旗兩大掌旗使重鑄屠龍刀,但因倚天劍於滅絕師太手中斬殺了無數的明教弟子,兩人不願重鑄。

張無忌無可奈何,唯有將倚天劍碎片歸還峨眉派。

後世《碧血劍》中曾有提到,金蛇郎君夏雪宜慕名峨眉派之鎮派寶劍,想過奪取用以報仇,但得了金蛇劍之後,也就放棄了。

這峨眉派的鎮派寶劍應當是重鑄之後的倚天劍了。

所以,倚天劍在這個時代已被重鑄也是十分正常的。只可惜若真是倚天劍的話,也是沒有了《九陰真經》的倚天劍,僅僅是一柄神兵利器而已。

沈明鏡想了想,撕了一條袖子包住手掌,生怕劍柄有毒,隨後才是小心謹慎的拿起了寶劍,拔劍出鞘,頓感鋒芒畢露,劍氣縱橫,果真是一柄寶劍!

“好一柄倚天劍,也難怪滅絕師太功夫算不得頂尖,仗劍縱橫天下,卻是罕有敵手。”

他對於現實世界玄兵威能的劃分並不熟悉,但這倚天劍顯然也該是位列玄兵行列,最起碼是一柄人級玄兵,具體是上中下絕哪個品階,又或者是地級玄兵,那就不得而知了。

細細檢視過後,芒不曾有絲毫的鏽跡,歷經幾百年而不衰,果然神劍,同時除去灰塵之後,立時光彩熠熠,彷彿是鐵匠剛打造出來一般。

暗暗欣喜之餘,沈明鏡直接是把長劍納入氣海之內的無量空間,也是方便。

隨後,他目光落在了眼前的屍骸,應當是一個盤膝而坐的女子。

他雖然不是仵作,但這點眼界還是有的。

“這應該是峨眉派某個前輩高人吧,只是為何帶著倚天劍死在這種地方?”

沈明鏡皺了一下眉頭,細細檢視洞穴,忽見巖壁之上有些細小的文字,頓時撥開了一些灰塵與青苔,細細檢視了起來。

“劍可重鑄,情不得續。”

“——芷若遺刻。”

沈明鏡微微一怔,再去看那盤膝而坐的女子骸骨,眼神已經變了。

芷若,周芷若。

倚天屠龍記的結局,也可說是周芷若的結局。

但無論是哪個結局,她都不能得償所願,只確定是悔過自信,大概是繼續做峨眉派的掌門。

沈明鏡怔怔的看著那女子屍骸,難道這便是周芷若?

到頭來,她終究是不能與心愛之人在一起,孤獨終老,甚至是自封洞穴,死在這麼一個地方,也不知是太過寂寞孤苦了,甘願在此中死去,又或者是不願再去見任何一人。

一身青衫淡淡,長裙曳地,凝聚了漢水之鍾靈,峨嵋之毓秀,宛若仙女下凡,比之趙敏之豔,周芷若猶如曉露水仙般清雅,海棠春睡般嬌麗,芝蘭般秀美,乃世間絕美的女子。

這麼一個女子,本該是天地的寵兒,卻偏偏悽苦一生。

她的一生,完全可說是遇人不淑。

自幼喪母的周芷若與父親在漢水船上漂泊,無家無地,只有那麼一艘船,但也無憂無慮,安樂知足。

可惜,她卻因常遇春護持周子旺遺孤逃命而來,遭元兵牽連,父親被射殺,失去了唯一的親人,變得無依無靠,從世外桃源走入了紅塵俗世。

隨後常遇春心中愧疚,本想妥當安置周芷若,如果就此入了明教,對她來說也是極好的,以後與張無忌同在明教,自可情投意合。奈何張三丰對常遇春以及明教頗有成見,後來幾番言語,卻是由他老人家帶走了周芷若。

如果周芷若就此待在了武當山之上,也就沒有了那麼多恩恩怨怨,未來也可與張無忌出雙入對。

可惜武當山終究是一群道士住的地方,不可能留下一個弱質女流,所以張三丰把周芷若送到了峨眉派。

峨眉派本來是一個極好的去處,雖不乏出家為尼的弟子,但留不留發,出不出家,也無人強迫。但偏偏讓周芷若攤上了一個最差勁的師傅,滅絕師太,也攤上了峨眉派最糟糕的掌門,同樣是滅絕師太!

本來峨眉派一個好好的佛家門派,到了滅絕師太手裡,完全變了樣子,沒有佛門的慈悲為懷,只有狠辣歹毒,殺人不眨眼。

尤其是滅絕師太更是狠毒,她因為孤鴻子之死,開始記恨楊逍和明教,又因為紀曉芙與楊逍的事情,更是將所有明教中人恨到了骨子裡。

為屠龍寶刀一事,記恨不肯說出謝遜下落的張翠山,至於殷素素本是魔教女子,滅絕師太又怎可能沒有成見?如此下來,她又是恨上了張無忌,六大派一役之後,對張無忌的成見更深。

這麼一個不講道理的老尼姑縱然武功再高,又怎可以作為一個如父如母的師傅?但張三丰自己都說過,滅絕師太孤僻古怪,偏偏是把周芷若送到了峨眉派,成為滅絕師太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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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絕師太對弟子不但說不上一個“好”字,甚至沒資格做一個師傅!張三丰百歲壽辰的時候,雖未親至,卻要紀曉芙靠著與殷梨亭的關係,詢問謝遜和屠龍刀下落,也不管紀曉芙願不願意,更不想她如何尷尬!

後來掌斃紀曉芙,甚至打算殺了年幼的楊不悔,都足以說明此人狠毒!江湖俠客都是禍不及妻兒,而她卻是要斬盡殺絕,老弱婦孺也不放過,哪裡是正道行徑,簡直是比魔道還魔道。

周芷若十歲左右拜入峨眉派,卻能不受滅絕師太影響,實在是心地善良,與之對比的丁敏君何等兇惡,也足以說明了其難能可貴。

最後滅絕師太為了一口氣,一個所謂被範遙玷汙的名聲,可活命卻不顧眾多弟子以及如今天下之大局大勢,一心求死,逼迫周芷若發下毒誓!

從那一刻開始,周芷若開始了最為痛苦的人生。

愛而不能愛,不願而不得不願。

她昧著良心去做另外一個自己,與張無忌成親或許是陰謀,又或許是真誠,但都是選擇違抗自己的毒誓,或許是迷途知返吧,可惜所託非人,張無忌因為趙敏而離去,沒有拜堂成親,也永遠不會了。

她這一生,若是沒有遇上滅絕師太,可以做一個蕙質蘭心、溫文爾雅的善良姑娘。

沒有遇上張三丰,可以做一個隨心所欲,自由去愛的明教女俠,又或者直接為韃子所殺,也是一了百了,不用這般痛苦。

沒有遇上常遇春,可以做一個無憂無慮,安樂知足的漁家少女。

沒有遇到張無忌,她無須一生苦戀。

傾世紅顏,只是遇人不淑,一生一世,皆受他人擺佈。

這便是沈明鏡眼中的周芷若,一個似是得到了神仙眷顧,實則卻為邪魔詛咒的可憐女子,如同無根浮萍,只能隨波逐流,卻不能逆流而上,做不了自己,也掌握不了命運。

注:原著無洞無遺刻,為三木杜撰。此處也算表明三木一個態度,大愛周芷若,期待以後寫到倚天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