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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此子如龍

往事如煙,歷歷在目。

那黑衣長髮,那明眸皓齒,那微冷的神情,以及那眼光裡不經意間發散出來的濃濃深情……

封逸心中一動,忽然體會到了沈璇對自己的情意。

“她……是愛著我的。”

一直以來,封逸都不敢確定沈璇對自己是否有情,而今他明白了。

可此時才想明白這些,未免有些太遲了,沈璇已……

封逸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只覺得自己的四肢百骸再無半點兒力氣,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

那一顆本很堅硬的心兒,在這一刻倏然化作了琉璃水晶,正緩慢地停止跳動。似乎稍有一陣輕風吹來,便會立時破碎成粉。

他想哭,可無論如何也哭不出來。悲傷壓抑在胸口,讓他難能喘息。

“喂……小子,你沒事吧?”

白流韻蹲下身來,伸手欲去扶他,“不就是一個姑娘麼,這天下什麼都缺,就是美麗的姑娘不缺。今次少了個相好,明日姐姐我給你尋她十個八個來,讓你夜夜做新郎。若還嫌不夠,姐姐我便舍了這副身子給你,也無不可。”

她說著,美麗的面龐上忽起一抹紅暈,再看封逸時,雙眸之中已有濃郁的春光氾濫。

並非是她對封逸有什麼特殊的好感,也不是她生性如此,而是因為她所修玄功對心境造成了極大的影響,若一日不與男子尋歡,便會覺得飢渴難耐,五臟如焚。

封逸時年十八,渾身上下無不散發著濃郁的男兒氣息,這氣味對白流韻有著十足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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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落地,美豔的婦人已緊緊貼到了封逸的身上,嬌軀蠕動,似是周側若無人在,此時便要褪下薄衫,與之來一場狂風暴雨。

封逸正值心傷神哀,忽聞此言,不由得怒氣勃發。

他一把將白流韻推開,扭過頭來,冷眼看她。

眸中的厭惡與戾煞之氣,似已凝成實質。

白流韻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心中的春意立時散盡。

“啊呦,你不要這樣看人家嘛,兇霸霸的……”

一句話還未說完,封逸已冷聲喝道:“滾!否則殺了你。”

眸中血色浮動,面龐扭曲且猙獰。哪裡還有一點兒少年男兒的英俊與瀟灑,渾似個來自九幽的嗜血魔頭。

此時天邊烏雲起,將本就不很明亮的月兒與星光掩住。烏雲內雷電翻騰,似乎隨時都要砸落人間,並降下一場瓢潑大雨。

不,不是大雨,而是暴雪。

因為此夜極冷,不該下雨。若下,也該當是雪,能掩蓋住這滿地的瘡痍與汙穢的白雪。

封逸的喝聲替代了驚雷的轟鳴,震得白流韻嬌軀急顫,胸腔不住起伏。

“你……你吼我作甚?相好的死了,又不是被我所殺,若真有能耐,去尋那畜生報仇,對我一個婦道人家大呼小叫,算什麼男子漢?”

她雖因孔縹緲的關係,不敢太過開罪封逸。但她畢竟不是尋常女子,平日裡哪個男人敢對她如此大呼小叫?什麼樣的英雄豪傑聞到她的體香,還能堅持得住自己的德操?

裙下男奴不計其數,這也就導致了白流韻不知不覺地以為,天下男兒皆可為奴。

可此時,她竟被一個‘可為奴’的少年如此厲聲喝罵。美豔的婦人頓時動了心頭火氣,氣鼓鼓地直身而起,雙手叉腰,冷視封逸。

封逸被她這麼一說,眸中的血光再度濃郁了幾分。

他轉過頭去,看向不遠處正揣著玩弄意味的骨翅蠍尾獅,猙獰的面龐之上,忽有熾烈的殺意湧現。

“是它的父母害了沈璇的性命,我該當先將它殺了,再去靈霧山脈尋它父母,將其一窩殺盡。此仇不報,枉為男兒!”

言念及此,便再也顧不得對方修為如何,只覺得滿腔殺意與盛怒,不發洩殺戮,難能平息。

開天刃斜插在兩丈外的廢墟中,封逸腳步一錯,已閃至近前。

探手抽出寬厚的重刀,猛地一聲暴喝,急朝骨翅蠍尾獅的頭顱之上斫去。

“臥槽,你個小王八蛋,還真去找死啊?”

白流韻只是氣急發怒,才說出剛才那連翻話語。卻沒想到封逸竟當真衝了過去,憑他一個淬體境的武者,怎能是六階玄獸的一合之敵?

此去,不是找死又是什麼?

孔縹緲的命令自白流韻的心底浮現,她只覺心肝兒發顫,恨不能往自己的嘴上連扇十七八下。

可嘴巴再扇,又能如何?封逸畢竟是衝了過去。

“喝!”

暴喝聲中,封逸手持開天刃,重重地斬在了骨翅蠍尾獅的頭顱之上。

這一擊,他傾盡了全力,即便是身負通玄境後期修為的白流韻也萬難承受。

可骨翅蠍尾獅竟只仰頭打了個哈欠,仿似看著一隻撲火的飛蛾,正朝自己衝來。

飛蛾再強,又能強到哪裡?

哈欠打完,封逸的重刀也已加身。

轟鳴爆響聲中,封逸受不得這狂猛的反震之力,被掀飛出七八丈遠。

待得落地,骨翅蠍尾獅竟依舊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連身上的毛髮都沒有散亂分毫。

它瞪著一雙大眼,不無嘲弄之色地看向封逸,似乎在說:“小子,任你施為,能奈我何?”

封逸翻身而起,歪頭吐出一口摻雜著血絲的唾沫。

“狗日的!”

罵了一句後,閃身便要再度前衝。

白光忽作,白流韻已將前路阻住。

封逸腳步不停,開天刃猛地橫掃。

白流韻聞得刀刃聲所攜裹的剛猛勁風,自知這一刀勢大力沉,自己不可力敵。當下蓮步急挪,側身避讓。

封逸自其身畔衝過,又已搶到了骨翅蠍尾獅的面前。

一刀斬出,龍吟忽起。

這一刀,並非簡簡單單的狂猛劈砍,而是封逸因緣際會所悟出的那蘊含有刀勢的驚天一刀。

刀勢與龍吟交相而起,驚得天際狂雷作亂,轟隆隆亂響個不停。

“咔!”

忽有一道驚雷砸落在一旁的廢墟之中,頓時引燃了碎木房梁。

烈火燃起,照亮了不大的戰場。

戰場的邊緣處,闊長老正沉心調息,忽聞龍吟,又聞刀勢,不由得心頭一驚,忙睜開眼來。

這一眼看去,正見封逸置身於火光之中,黑衣翻騰,周身氣浪滾滾。

氣浪被烈焰烘托,似乎凝化成一道虛幻的龍魂。龍魂引頸長嘯,聲震霄漢。

龍吟聲中,明黃色的刀芒倏地斬出,分火裂空,似能斬裂這蒼茫大地與浩渺蒼穹。

“龍魂……此子竟不是人身?刀勢……此子竟悟出了刀勢!”

闊長老心起狂瀾。

而站在一旁的白流韻更是滿面驚駭,目瞪口呆。耳中聞得龍吟,眼中看得刀勢,心頭似再度浮起了封逸方才的話語。

“否則殺了你!”

她忍不住心想:“他若真想,憑這一刀,或真能殺了我。”

刀勢與龍吟不僅僅驚得此二人渾入夢中,更震得西城門處的萬千妖獸紛紛伏地蟄伏。

真龍既在,它等卑劣小妖,安敢放肆?

眾守衛軍來不及刀斬妖獸,紛紛與公孫怡、陳玲、馮源、白泠等人一起移目來看。

所見所望,與闊長老和白流韻看到聽到的一般無二。

那置身於熊熊烈焰之中的少年,當真是個人嗎?

眾人的心頭盡皆浮現出這麼一句話來。

“此子如龍!”

烈焰中,骨翅蠍尾獅龐大的身軀陡然一震,眸中忽起凝重神光。

那龍吟雖驚得眾妖獸不敢放肆,卻驚不到它。因為它乃骨翅蠍尾獅,祖上也是曾出過九階異獸的存在。

論起來血脈,它並不比真龍差上分毫。龍威能威懾群妖,對它卻是無用。

但便無用,也足以教它不敢再有絲毫輕慢心思。

獅首高昂,骨翅交錯於身前,邊緣處鋒利之極,交疊成刃,迎著斬來的刀勢,橫檔而去。

兩相交觸,無聲亦無波。

仿似孩童玩鬧,誰都沒有用出分毫氣力,一切都是那麼的平平常常。

可當真平常?

闊長老最先發現了異常之處,猛地翻身而起,身化流光,急向遠處遁去。

白流韻正呆立原地,眼見身旁流光大作,立時回神。

可終究還是遲了。

“轟!”

爆響如山嶽倒伏,餘波似狂狼擊空,呼呼席捲而來。

白流韻“噗”地噴出一口悶血,仰面朝天地摔飛出去。

待得落地,只覺渾身痠痛,好似散了架一般,連站起的力氣都已沒了。

白泠眼見母親負傷,忙飛奔過來。

待到近前時,才發現城主府的所在,已在這驚天一爆之中,盡數化為烏有。

一個深不下三尺,徑長超過十丈的巨大坑洞,出現在白流韻身前的地面上。坑洞內裡,骨翅蠍尾獅高傲地站著,仰頭向天,一臉狂態。

而封逸,正躺在它的身前,周身染血,生死不明。

只是那柄比門板兒也小不了多少的寬厚重刀,依舊緊握在手中,始終沒有撒開。

“他……竟這麼強?”

白泠咋舌不已,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的狂妄挑釁,是多麼的無知且可笑。

咋舌過後,心中不由得一黯,“可再怎麼強,也終究難以逾越鴻溝。他畢竟還是敵不過六階玄獸。”

不遠處,闊長老凝視深坑,眸中精光氾濫。

她亦有無窮心思在氾濫,暗想:“這一刀……怎會有天劍秘術的意味?”

又想:“此子方剛擢升功力時,眸中燃起的血光,怎會跟那碧眼金雕如出一轍?”

再想:“此子是誰?是龍?還是人?”

思思想想,忽見坑底橫臥的封逸動了動,竟拄著寬厚玄刀,站了起來。

他那不算健壯的身軀已被汙血層層覆蓋,衣衫破損,長髮散亂。

拄著玄刀,咬著牙,瞪著眼,固執地不肯倒下。

“報仇……報仇……”

他嘴唇微動,痴痴呢喃著報仇。

可這仇,能報得了嗎?

闊長老暗暗搖頭,“如此良才,若真折在這裡,確實可惜。”

眼見封逸已再度揮刀欲斬,而骨翅蠍尾獅也似乎玩得盡了興,眸中殺意旺盛。

料想這一次交手,封逸必無生理。

如何?救是不救?

闊長老心起糾結,最終還是一咬牙,“救!”

閃身衝下深坑,在封逸的大刀揮起的前一刻,來到他的身旁,甩手將他丟了出去。

骨翅蠍尾獅猛地一聲咆哮,骨翅斜斬而來。

闊長老舉杖格擋,卻只聽得“咔啦”一聲,黑木柺杖自中被斬成兩截。

骨翅落勢不衰,徑直劃過了老婆子的前胸,頓時皮開肉綻,骨裂腸流。

闊長老也是兇悍,雖然負傷如此之重,卻依舊不肯就此收手。她扯著脖子,發出一道尖細刺耳的厲叫,雙手舞動,將兩截斷杖朝著骨翅蠍尾獅的眼眸之中狠狠刺去。

距離如此之近,闊長老又是重傷之際的潛能爆發,一下刺了個正著。

骨翅蠍尾獅周身堅硬如鐵,防禦之強橫,實乃妖中之最。

但它也有命門弱點,那便是一雙大眼。

而今眼眸被刺中,一身狂猛妖力頓時散亂。闊長老乘勝追擊,抽出斷杖便欲再刺其咽喉,爭取一擊必殺。

奈何這一次,她沒能成功。

骨翅已急旋而回,將斷杖格住。骨翅蠍尾獅雙眸之中汙血長流,狂怒大叫的同時,連翻舞動雙翅。

闊長老雙手持杖,左右格擋,漸漸不敵。

又因胸前傷勢太重,元力正急速耗損,怕是再如此下去,自己這一條老命也要交代在這裡了。

她雖有心救下三玄城,奈何已經盡了力,也未能功成。無奈無奈,只得身軀一震,化作流光疾衝至高空。

俯身看了一眼身下瘡痍滿布的三玄城,闊長老長聲一嘆,催動流光向東方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