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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仇人見面

封逸停步定身,掃視了一圈小院後,不見邪靈蹤跡。

當下皺著眉頭,飄身而落。

小院之中瀰漫著濃郁的怨煞之氣,其中最濃郁的所在,卻是院子正中的一口枯井。

封逸奔到井邊,探頭下望。

井中有水,水面上漣漪晃盪,將倒映著的彎月晃得四分五裂,不成模樣。

濃郁至極的怨煞之氣彷如潮汐般,洶湧且澎湃地自井口噴湧而出。不消封逸多做猜測,也知那只邪靈已墮下了枯井,隱藏在水面之下。

井口狹窄,徑寬不過兩尺,只能容得下一人落入。

邪靈藏在井水深處,若是冒然跳下去,定會被邪靈趁機突襲。

封逸目露遲疑,皺著眉頭站在井邊,沉思對策。

不一時,公孫怡、沈落楓、靈痴三人趕了過來。

一如封逸那般,三人先環視了一眼這座廢棄的宅院,繼而奔至井邊,與封逸匯合。

齊目下望,井水搖波,公孫怡問道:“那邪靈躲進去了?”

封逸點了點頭,“一夫當關之勢,不好處理了。而且……”

說了一半,他似有所覺,但凝神屏息,卻只聽到了公孫怡等三人的呼吸聲,除外再無動靜。

回眸身後,幽暗內夜幕如舊,哪裡有人影在?

“怎麼了?而且什麼?”公孫怡見封逸如此,亦扭頭回望。

望而無果,便追問道。

封逸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看什麼,繼而回答道:“不知道這枯井下有沒有其他出口,若是邪靈自井下遁逃,再想追查蹤跡,就難了。”

宅院廢棄多年,井水依舊未曾枯竭。此地地勢並不算低窪,很有可能井下有地下河存在。

若是被那只邪靈潛入地下河中,經由河水阻隔怨煞之氣的傳播,確實可以逃出昇天,再查無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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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怡蹙眉沉吟,沈落楓亦面掛憂慮,卻也只能束手。

靈痴想了想,踏前一步,走到封逸身旁,說道:“怡小姐,二位統領,可否讓屬下來試試?”

封逸挑眉看她,“那邪靈若是沒逃,潛藏在井底,你這般冒然墮下,豈非送命?”

公孫怡點頭,面上愁雲依舊。

想了想,似要勸說讓封逸抽手,反正此地已不屬於公孫家的管轄範圍,即便那邪靈再要做惡,也只會先禍亂東城九街。

那可就是王家的事情了,跟她公孫家沒絲毫關係。

可念頭一轉,忽而看見了封逸的神情。

“他表面上雖然表現得行事狠辣,果決殘暴,實際上卻是個極有責任心的人,而且極為正義。我若勸說他抽手離去,他即便同意了,也必定會對我生出嫌隙,認為我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無情之人。”

思思想想,斟酌計較,最終暗歎作罷。

又聽靈痴說道:“統領誤會了,屬下並非是要墮入井內。”

封逸再看靈痴,眼神之中帶著詢問的疑光。

靈痴正色道:“屬下曾蒙受高人指點,學會了一則通靈之術。可溝通方圓三丈範圍內的飛禽走獸以及蝦蟹游魚,與它們做簡單的交流。”

“哦?還有此等秘術?”封逸不由側目。

靈痴鄭重點頭,封逸則收回目光,看向公孫怡與沈落楓。

二人用目光與封逸做了短暫的交流,繼而各一點頭。

封逸再度看向靈痴,說道:“還請施為。”

他用了個‘請’字,靈痴大為惶恐,忙抱拳躬身,“屬下分內之事,封統領客氣了。”

說罷直身,邁步來到井邊,看了一眼已經恢復平靜的井水後,閉目屏息,捏決唸咒。

捏得是什麼決,封逸看不懂。

念得是什麼咒,封逸也聽不懂。

大約過了小半盞茶的時間,靈痴終於停止了唸咒,睜開眼來,似在出神。

封逸有心詢問結果如何,靈痴卻已當先開口說道:“井下有一條活了近百年的鯰魚,屬下已與它交談過。”

“怎麼說?”封逸急問。

靈痴說道:“井下雖有暗河,入口卻很狹窄。那邪靈已然附身化形,無法再變化做黑霧,身入暗河之中。”

封逸點了點頭,“那麼他還在井底了?”

靈痴點頭。

封逸看向公孫怡,意在詢問接下來該怎麼做。

卻沒想到換來得卻是公孫怡徵求意見的目光。

顯然,對於此事的處理權,公孫怡已全權交給了封逸。

封逸收回目光,不假思索地道:“遣人來,就近挖掘,拓寬井口。或者……投石入井,逼他出來。”

三人皆無異議,可身後的黑暗中,忽然想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腳步聲內,飄來一道中年男子的聲音,“公孫家的三小姐,當真是好大的威風。若本公子沒記錯的話,這十二街是我王家的屬地吧?”

“吱呀”一聲,院門被自外推開。

一個身著淡青色錦布長袍,腰間懸著長劍,面如刀削,眸如天星的英俊男子大踏步走了進來。

他約麼二十五六歲年紀,進門之後,冷視公孫怡,冷冰冰地說道:“是誰給了你公孫家這麼大的權力?膽敢來我王家的屬地大興土木,挖掘枯井?”

一語甫畢,一中一少兩人已聯袂自男子身後走進了小院。

中年人鬚髮半白,顯然已過不惑年歲。身姿硬挺,體鍛崢嶸,很有幾分威武武者的架勢。

少年人身著白袍,英俊瀟灑,只是眉目間含著一抹凝而不化的陰冷氣息,給人一種被毒蛇冷視的感覺。

兩人的身後,分兩排並立著一十八位鐵甲硬漢,正是王家鐵狼衛。

有鐵狼衛隨行,那冷斥公孫怡的英俊男子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正是王家少主,王無量。

面對王無量的冷聲責問,公孫怡絲毫不見勢弱地踏前一步,“王無量,你休要無事生非。本小姐若真閒著沒事,又豈能跑到你王家的地盤上掘井?這枯井中藏著一隻二紋邪靈,方剛潛入了二街,害了我家米行的錢掌櫃父子性命。本小姐率眾追殺而來,它卻蟄進了井內,你王大公子倒是說說,不掘井,如何才能將它逼出來?”

“二紋邪靈?”王無量撇嘴冷笑,“於城內狙殺一隻二紋邪靈,這等功勞若是報給了三玄城,至少能換來兩三枚二品聚元丹。嘿嘿……三小姐,怎麼?想來我王家的地盤上搶功勞?你公孫家的手,伸得未免也太長了吧?”

城中有亂,平定禍亂者,三玄城必有重賞,此乃三玄城人盡皆知的事情。

公孫怡又豈能不知?不過她早就沒心情來處理那只二紋邪靈了,不是她不在乎三玄城的重賞,而是她知道,那只邪靈已然化形,除非有通玄大能或者至少三位內息境中後期強者出手,否則絕無可能將其消滅。

若逼得太緊,難保邪靈不會拼死爆發。此等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買賣,做起來不划算。

所以,她想要離去。離去總該有個好藉口,王無量的到來,正巧給了她名正言順的理由。

所以,她才會迫不及待地將二紋邪靈禍亂的事情說出來。

果不其然,王無量被三玄城的重賞吸引了。

“蠢貨,一隻化了形的二紋邪靈,若真暴走,你王家內息境高手,至少要折一半。”

公孫怡暗自計較,心起冷笑,面上卻裝出一副極為不捨的樣子。

王無量見狀,出言說道:“怡小姐,東西十八街,各由你我兩家管轄其中九街,互不干擾,互不搶功。這可是當初建城時,三玄城城主親自定下的規矩,怎麼?現在城主剛率眾離去,你公孫家便要背離規矩,橫行十八街了?”

大帽子扣了下來,公孫怡是不走不行了。

她也樂得如此,當下佯裝嗔怒,繼而佯裝斟酌,片刻過後,冷聲一喝,擺手道:“哼!咱們走。”

沈落楓邁步跟上,靈痴卻不動不移,只是緊盯著封逸觀瞧。

公孫怡見封逸與靈痴並不離去,心中微微有氣,扭頭看向封逸,卻見他正凝視著跟隨王無量走進小院的白袍少年,眉目沉鬱,殺意浮動。

再看那白袍少年,亦如是。只是他似乎對封逸心有畏懼,面色雖冷,內中卻隱藏著一抹沒有掩飾得很好的擔憂。

“他是誰?”

公孫怡心起疑惑,轉念忽然想到了什麼,脫口道:“他是鄭淮?”

正是鄭淮。

王無量自然也看見了封逸的目光,扭頭看了一眼鄭淮後,皺眉問道:“他便是封逸?”

鄭淮點頭。

“原來他加入公孫家了,怪不得我派出去的探子翻遍了山林,也沒尋到絲毫蹤跡。”王無量自語呢喃。

隨即正視封逸,神態傲慢地說道:“能憑一己之力覆滅龍隱宗,屠盡鄭家人,並從宏良老祖的手中逃脫。封逸,你小子當真好本事。”

封逸懶得理他,只是緊盯著鄭淮觀瞧,心中潛藏著抑制不住的殺機。

按照他的本心,是要提刀飛撲上前,一刀將鄭淮斬殺當場。

可當眼角餘光掃到了面帶凝重神色的公孫怡時,這種衝動便被暫時按捺下去了。

“鄭淮跟在王無量的身旁,必然已加入了王家。我若將他斬殺,勢必會連累公孫家開罪王家,由個人恩怨,轉變成兩個二品勢力的宗族之戰,不妥。”

殺意再旺盛,心中總該留存一線理智。

理智就是,鄭淮此時還殺不得。

至少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來殺。

他不殺鄭淮,鄭淮會否衝他動手?

封逸按捺下心中的殺意後,不禁心想:“他知不知道王宏良已死的事情?王家人知不知道?”

念頭急轉,思慮萬千,最終確定了鄭淮肯定已經知道了王宏良身死之事。

回想當日,獸潮方剛爆發之時,王宏良曾不懼被封逸偷襲的危險,凌空回望西北方向的靈霧山脈。

他在看什麼?有什麼足以令他如此擔憂,甚至於不惜以自己的後背面對敵人?

封逸當時曾疑惑過,後來也曾細細想過。只是一直都沒有想通,又想王宏良既死,此事多想也無益,便就此給丟擲了腦海。

而今再見鄭淮,忽然明白了過來。

王宏良當日,是在回望鄭淮於獸潮內,是否安泰。

擔憂弟子?

決計不是,以王宏良那種人的心性來推斷,他不可能對某一人付與真心,即便是得了自己畢生絕學的徒弟。

可若不是擔心鄭淮的安危,又何故如此?

王宏良成名於百年之前,以耄耋老朽之身,突破至通玄之境,奇緣之盛,引得三玄城眾人無不驚歎豔羨。

眾所周知,通玄境玄修的壽元極限是三甲子一百八十年。而王宏良百年前便是耄耋老朽,時至今日,他必然已壽元將盡。

一個身負絕世神通之人,在壽元將盡時忽然收了個少年弟子,目的為何?

只有兩個,一是為了傳承,二是為了奪舍為己用,以弟子的皮囊來延續自己的生命。

王宏良那種人,收徒鄭淮自然不可能是為了傳承,那麼就只能是為了將鄭淮培養起來,留待日後壽元終了之際奪舍來用。

所以那一日他擔心的並不是鄭淮其人的安危,而是鄭淮皮囊的周全。

推斷畢竟是推斷,並不代表事實的真相就是如此。

不過再結合那夜王宏良發現清兒的鮫人身份時,所表現出的驚喜與興奮,就可以佐證這個推斷必然無誤。

鮫珠固然珍貴,但再珍貴,也絕不可能引得一個通玄大能如此喜形於色,忘乎所以。

唯一的可能就是,對方壽元即將耗盡,急需要延續壽命的東西。

所以王宏良收徒鄭淮,必是為了奪舍之用。

至於鄭淮為何會知道其師已死之事,不言而喻。

根據當日王宏良回望後的放鬆神情推斷,鄭淮應該安然於獸潮的衝擊下,並未被獸潮所傷。

他不過淬體境武者,如何能直面那狂暴如江洋翻覆的獸潮?

王宏良賜下了護體秘寶?

鄭淮不過是淬體境修為,即便身懷秘寶,也無力驅使。

所以只能是陣法,王宏良佈置的陣法。

陣法與佈陣之人神魂相連,佈陣之人既死,陣法自然失去效用。

所以,鄭淮才會離開危險至極的獸潮發源地靈霧山脈,也必然已知其師王宏良已死。

至於為何加入了王家,封逸便想不通了。

他也無心多想。

正沉吟著,忽聽鄭淮低聲在王無量的耳邊說道:“公子,師父他老人家或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