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心求死。”
式大將看著歐陽，繼續說道。
“原本每個訓練場的入試者死亡後都會等待一段時間，要麼繼續嘗試，要麼畏懼不前。”
“可是在我感受到異常前去檢視的時候，透過記錄，這位女士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自殺了37次。”
看著沉默了的歐陽，式大將最後說道。
“訣籙陰陽寮內的入試者不會真正的死亡，但是死亡的痛苦卻是不會減少的，所以...”
式大將的話沒有再說下去，而不僅是歐陽，北斗三人也聽出了話語中的意思。
北斗上前兩步，沒有開口安慰，而是沉默著拍了拍歐陽的肩膀。
和薛蓮一起出海幾年，北斗自然是基本瞭解薛蓮的。
要說堅強，那自然是有的。
不然幾乎沒有多少女子會願意在海上漂泊。
而且面對大海，僅僅只是堅強可是不夠的。
但再怎麼說，自殺37次，也是一件完全超出了她原本認知的範疇了。
死亡的痛苦，並不是單靠想象就能體會的。
歐陽也沉默了一會，但他很快就將這件事先放下。
雖然按照他的認知來說，自殺這麼多次，死亡的痛苦大機率會將薛蓮逼瘋。
可既然訣籙陰陽寮中死不了，那說明至少人還有活著的希望。
他抬頭看向式大將，再次問道：“她叫薛蓮，算是我家族很重要的人，所以你可以說明她最後去了哪裡嗎？”
“原來她叫薛蓮嗎？”式大將也沉默了一會才聲音低沉道，“你的實力很強大，所以我希望在我將實情告知你後，你真的願意信守諾言離開這裡。”
這是...要糟的句式啊...
歐陽無言的看著式大將，頓了頓，他點著頭，嗓音乾澀道：“無論結果如何，這些問題在我得到答桉後，我自然會將這陰陽寮還你。”
得到了滿意的答覆，式大將視野環顧一週，最後看向歐陽沉聲道：“她最後還是自殺了。”
氣氛有一瞬間的安靜。
歐陽站在原地還沒有說話，北斗卻是上前一步不通道：“這不對，你不是說她在這裡死不了嗎？怎麼還能自殺成功？”
面對質疑，式大將轉頭對著北斗說道。
“在這裡她的確死不了，即使不開啟試煉，單純的自殺也無法在陰陽寮中成功死亡。”
“可是在我前去她所在的試煉場，並阻止了她好幾次的自殺舉動後...在瞭解了這裡的情況之後，她請求我放她出去。”
“她是在外面自殺成功的。”
聽完式大將的解釋，北斗直接就怒了。
“你怎麼可以直接放人出去？你難道沒有發現她的精神狀態不對勁嗎？！”
說著，實幹派的北斗已經提起巨刃準備幹架了。
雖說薛蓮鐵了心要自殺，這位式大將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真的攔住的——總是能想到辦法的。
而且薛蓮和他非親非故的，強求對方去做些什麼屬於不知好歹了。
幫忙是情分，不幫是本分。
無可指摘。
所以從式大將的口中得知他已經勸導過了，那也算是幫了忙的了。
所以歐陽第一時間伸手攔下了北斗，而式大將向後飄去拉開了距離之後又解釋道。
“我當然不會第一時間就將她放出去。”
“可是我不知道你們人類居然這麼狡猾，連自殺這種事都能欺騙我。”
式大將的話語中似乎透著委屈。
他看著攔下了北斗的歐陽，語氣轉為誠懇。
“在我攔下了薛蓮之後，我讓她在這裡生活了幾天。”
“這期間我自然會開導她，我自以為讓她走出了自殺的心思。”
“但我沒想到在我以為一切已經過去，她心神穩定之後，只是剛將她放走，她就直接在外面的懸崖邊跳了下去。”
“我是這間陰陽寮的管理者，在這裡我可以做到很多事，可是在外面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跳下懸崖。”
說完，式大將的整個形象也蔫了，他對著歐陽最後說道。
“很抱歉我沒能阻止你的家人死亡，當時的情況我真的什麼都辦不到...”
“沒事...”歐陽的嗓音乾澀沙啞，他對著式大將搖了搖頭。
“你已經盡你所能了，我反而還得謝謝你！”
口中雖然是這麼說著，但心中想的卻很多。
有那麼一個瞬間，他想暴起直接殺迴天守閣。
鬧他一個天翻地覆。
我貴家的家人死在稻妻，總得將那些讓她情緒崩潰想要自殺的全部殺了陪葬才對！
這無關對錯，就是紅果果的私人恩怨！
不過理智沒有消失，他沒有讓自己往那個方向去走。
因為反過來說，真的要那麼做，那麼算的話，當初自己略顯強硬的鼓勵她出海，也是有責任的！
場上因為訊息的披露而安靜下來。
最先出聲的是歐陽，他拍了拍站在身邊的北斗，開口卻是說出了與剛才話題不太相關的話語。
“行了，事情也算是有了結果了。”
頓了頓，歐陽繼續說道：“這裡難得是個磨練技藝的地方，你是繼續待在這裡還是回船上出海？”
“不是。”北斗看著歐陽急道，“就，就這麼完了？！”
歐陽搖頭，語氣不再沙啞乾澀，但還是略顯低沉的回答道：“那不然呢？真的提刀砍翻一切嘛？”
“那當初讓薛蓮上船的我是不是也有責任？”
懟了對方一句，歐陽繼續說道：“我建議你還是在這裡待兩天，之後貴家和稻妻的紺田村達成貿易了，正好稻妻春祭之後你可以代表我去和神裡家主溝通一下。”
“或者你算算貴平什麼時候行船到稻妻？到時候交給他也行，我反正都已經和神裡家大致說清楚了。剩下的就是利益分配的問題。”
這本來也算是一件大事，不過此刻北斗也沒有心思去深想。
她撇過頭，語氣有些煩躁的說道：“行行行，我先在這待兩天，之後我就行船出海了，你什麼打算？”
“我會在稻妻再待一段時間，但具體在哪我也說不好，大機率是去別的地方看看，也不保證會不會去別的國家。”
將大概的事情說完，歐陽神色平靜的再次拍了拍北斗的肩膀。
然後對著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萬葉點了點頭，最後對著式大將說道。
“勞煩了，我還有最後一件事情，帶我去一趟薛蓮跳崖的地方吧。”
式大將有些遲疑懂得看著歐陽，他鬧不明白歐陽倒底會不會真的信守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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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著歐陽平靜的眼神和語氣，似乎是透露著已經放下的意思。
“好，我可以帶你去。”
先是答應了下來，接著式大將有些卡殼的愣了一下，轉而說道。
“請你將陰陽寮的許可權還給我，我，我這樣沒辦法直接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