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軍追擊而去，可是關中軍突圍的實在太快了。
他們丟掉了許多物資，只帶著武器、甲冑，以及戰鬥需要的東西，直接殺出城去。
在虎牢關與成皋之間，雖然有聯軍營寨橫亙於此，卻也未能將道路完全封死。
陳旭也不攻打營寨，直接率眾衝殺了過去，而後徑直往虎牢關投去，只留下了漫天的灰塵。
諸葛亮等人追到虎牢關城下，還是沒能追上關中軍，眼前這道雄關險峻無比，再加上夜幕已經降臨，諸葛亮只好引軍退去。
回到營寨之後，眾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周瑜皺眉說道：“陳文昭如此輕易放棄成皋，莫非有什麼陰謀？”
雖說成皋城牆已經殘破，可是城中還有幾萬人馬，真要拼死守城，還是能夠守上一段時間。
郭嘉自言自語：“莫非其中有詐？”
棄守成皋，雖然看起來只是丟了一座城池，在戰略意義上來講，卻是有著不同的意義。
畢竟，以前的諸侯聯軍，雖然一直從酸棗殺到成皋，這一路上畢竟沒有遇到太多關中軍。
這一次陳旭親自率領精兵猛將，死守成皋都沒能守住一個月，最起碼在戰略上來講，聯軍已經取得了初步勝利。
關中文武不可能看不到這點，只要還有守住成皋的希望，就絕對不會輕易逃走。
這也是為什麼，諸葛亮等人，並未提前嚴密防備關中軍突圍了。
可是現在，陳旭卻毫不猶豫的棄城而逃，這種反常舉動，卻是讓郭嘉感覺疑惑不解。
荀攸不確定的說道：“莫非關中援軍，因為什麼原因耽擱了行程，不能在短期內抵達此地麼？”
沮授聞言不由暗暗點頭：“若果真如此，陳旭縱然不願捨棄成皋，也必須這麼做了。”
“否則的話，陳旭以及他麾下的文武，很有可能會命喪於此。”
陸遜看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他卻始終靜默不語。
畢竟，現在陸遜還沒有展露自身才華，在名氣上根本無法與在座眾人相提並論。
他之所以有資格位列於此，也是因為孫權的極力舉薦罷了。
諸葛亮輕輕捋著鬍鬚，思考許久才說道：“未嘗沒有這個可能。”
看著緊皺眉頭的眾人，諸葛亮再次說道：“其實我們無需考慮許多，只要能夠攻下虎牢關，而後穩紮穩打，步步為營，關中早晚都會覆滅。”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沒有用處。”
就好像成皋之戰，哪怕城中聚集了關中絕大多數的謀士、猛將，可是在聯軍不間斷的攻擊下，仍舊無濟於事。
他們所能做的，也只是跟隨陳旭逃跑罷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曹操，此時卻是說道：“虎牢關乃天下險關，面向東方只有一個城門可以攻打。”
“而且虎牢關前面，地勢也並不十分寬廣，想要發揮兵力優勢恐怕不容易。”
險關與普通城池的區別就在這裡，很多險關都是依照地勢修建而成，往往都只有兩個城門連線在一起。
這樣的話，哪怕來犯之敵再多，想要破關也非常困難。
當初袁術攻打軒轅關，哪怕雙方兵力懸殊太大，都不能攻克此關，正是這個道理。
諸葛亮微微一笑，道：“我自有破關之策，諸位只管拭目以待。”
虎牢關南連嵩嶽，北瀕黃河，東邊還有汜水為屏障，山嶺交錯，自成天險，易守難攻。
城中聚集了十一萬關中軍，陳旭從徐賢手中接過指揮權，對於諸侯聯軍嚴陣以待。
“咚咚咚！”
戰鼓之聲隆隆作響，從東方湧現出了一大批人馬，黑壓壓根本看不到邊際。
陳旭看到鋪天蓋地的聯軍，臉色亦是變得極為凝重。
聯軍抵達以後，就有聯軍小校衝了上前，大聲喝道：“天兵到此，逆賊何不早降，否則城破之日，雞犬不留！”
趙雲聞言大怒，彎弓搭箭一箭射中那人面門，聯軍小校慘叫一聲，倒地氣絕而亡。
趙雲聲若洪鍾，厲聲高喝：“秦王奉天子詔令征討四方，爾等叛逆非但不遵王命，反而興兵來犯，意圖謀反耶？”
這道聲音滾滾而去，很多聯軍士卒都聽到了，有些驚懼的看著城牆上面。
他們沒有想到，城牆上那員敵將，隔著那麼遠都能將己方將校射殺，心中都有些驚疑不定。
劉備聽著趙雲冠冕堂皇的話，不由怒道：“跟他們廢話什麼，直接下令攻城便是，孰對孰錯後人自有論斷。”
如今的劉備，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從容。
畢竟，張飛、龐統、魏延三位心腹，先後折損在關中軍手中，這種打擊就連劉備都有些承受不住。
特別是張飛的死，哪怕已經過去了幾年，劉備和關羽一直都是念念不忘。
若非還想著復仇，恐怕劉備早就支撐不下去了。
諸葛亮卻是搖了搖頭，道：“師出自當有名，今日先在眾人面前，歷數陳文昭罪孽，再攻城不遲。”
言畢，諸葛亮當即示意許褚，拿著一道檄文就開始大聲念了起來。
檄文乃是陳琳所寫，歷數陳旭各種過錯，還經過了誇張的修辭手法，將陳旭罵得狗血淋頭。
甚至於，就連陳旭祖宗三代，都被陳群罵了個遍。
哪怕很多士卒，根本聽不懂檄文的含義，也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至於能夠聽懂檄文內容之人，卻是臉色各異。
聯軍一方拍手叫好，聲討陳旭；關中軍一方卻是臉色陰沉，破口大罵。
陳旭在漢代待了這麼長時間，對於古文也有些研究，自然很容易理解了裡面的內容。
聽完之後，他蔚然嘆道：“書寫這道檄文之人，果真才華橫溢啊，可惜不能為我所用。”
本來還十分惱怒的關中諸將，聽見陳旭的話，頓時為自家主公的胸懷感到佩服，遂不再鼓譟。
待許褚將檄文唸完以後，陳旭當即氣沉丹田，喝道：“要戰便戰，廢話什麼？”
“難道聯軍都只是待在閨中的小娘子，只知道逞口舌之利嗎？”
“哈哈哈哈！”
城牆上的關中士卒，聽見了陳旭略帶調侃的話，頓時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
他們沒有想到，自家主公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曹操看著始終面不改色的陳旭，在心中暗暗想到：“陳文昭能夠有今日成就，絕非僥倖。”
諸葛亮也沒有繼續廢話，就開始指揮大軍做準備工作。
“汜水之上木橋太少，大軍進退艱難，應當先搭出大量木橋才行。”
隨著諸葛亮的一聲令下，早有準備的聯軍士卒，當即拿起了無數木板，開始搭建橋樑。
事實上，汜水作為虎牢關屏障，若平常時分有敵人來攻，陳旭定會在汜西岸防備。
只不過，面對鋪天蓋地的諸侯聯軍，陳旭知道這樣做根本沒有絲毫用處，也就沒有做無用功。
就這樣，虎牢關的第一道屏障，就這樣丟失了。
“盾牌兵，每人扛著一個沙袋，將護城河填平！”
虎牢關前面，還有一道護城河，這裡面的水引自汜水，乃是虎牢關第二道屏障。
諸葛亮一聲令下，數萬盾牌兵每人扛著盾牌與沙袋，就往城牆下面衝去，準備將護城河填平。
陳旭看到這幅情形，不由臉色一變。
他毫不懷疑，若是放任諸侯聯軍如此行事，憑藉諸侯聯軍龐大的兵力，要不了多久整個護城河都會被填平。
“弓箭上弦，準備放箭！”
關中軍居高臨下，自然不會放任聯軍前來填平護城河，就在聯軍士卒進入弓箭射程以後，密密麻麻的箭矢頓時傾洩而下。
“啾啾啾！”
箭矢鋪天蓋地，射入陣中。
“鐺鐺鐺！”
然而，這些聯軍士卒都是盾牌兵，都以大盾護住己身，關中軍的箭矢很難將他們射殺。
很多箭矢射在盾牌上，要麼因為力道不夠掉落在地，要麼扎在了盾牌上面。
陳旭見城牆上面的弓箭兵，只能延緩聯軍的進攻速度，根本沒有辦法殺傷敵軍，當即讓弓箭兵住手。
“再這麼下去，也不過是浪費箭矢罷了。”
雖然虎牢關囤積了許多戰略物資，不過這場戰爭定會慘烈無比，箭矢也不能肆意浪費。
“守城駑！”
隨著陳旭的一聲令下，一排排體格很大的守城駑，就被士卒推到了城牆邊上。
這些守城駑，也是馬鈞等人，根據墨家典籍中記載的戰爭器械仿製而成，還加入了他們的創造。
守城駑，也可以算是連弩的加強版本。
“嘎吱，嘎吱，嘎吱！”
關中軍操縱著守城駑，發出了‘嘎吱’的響聲，一排排粗大的箭矢，被安裝在守城駑上面，呼嘯著向城外衝了出去。
“砰！”
“砰！”
“砰！”
守城駑可不像是普通的弓箭，它們由於動力緣故，射出去以後帶著極其強大的衝擊力。
弩箭衝擊在盾牌上，很多木盾直接被洞穿，它們身後的聯軍士卒，自然也不會信倖免免。
弩箭的衝擊力實在太大了，哪怕將一個盾牌與士卒洞穿，仍舊有極大的慣性，繼續往前飛奔。
一支弩箭，甚至能夠將兩人身體洞穿，有些弩箭射中了聯軍士卒的腦袋，腦袋頓時如同西瓜一般破碎，形狀非常悽慘。
就這樣，隨著守城駑的發射，本來還緩緩推進的聯軍士卒，頓時變得混亂不堪，哀嚎不已。
龐德看到這幅景象，臉上卻沒有絲毫笑容，反而擔憂的問道：“主公，現在就是用守城駑，未免有些大材小用吧。”
守城駑箭矢的製造非常耗費材料，庫存也沒有多少，消耗在這些盾牌兵身上，的確有些浪費。
陳旭沒有答話，只是遙指城下士卒，問道：“令明從他們眼中，看到了什麼？”
龐德放眼望去，才發現很多士卒眼中，都充滿了恐懼。
畢竟，守城駑實在太強悍了，有些箭矢直接將兩人、兩盾洞穿，隨後它那龐大的衝擊力，還能撞翻好幾人。
這種效果，絕對非常震撼人心。
龐德略微思量了一下，當即恍然大悟的說道：“主公是想要讓賊軍膽寒？”
陳旭微微點了點頭，道：“然也。”
“賊軍初至，士氣正盛，若不以雷霆手段挫其銳氣，後患無窮。”
龐德聞言，當即拜服。
幾輪箭矢發射出去，城下慘叫之聲不斷。
這些守城駑，本來就是準備用來對付攻城器械的武器，殺傷力自然十分驚人，哪怕聯軍士卒有盾牌守護，也根本擋不住。
陳旭下令發射了幾輪守城弩箭，看到聯軍士卒已經膽寒，當即冷笑道：“城中火油取之不盡，今天就再放一把火。”
“投石車，拋射火油罐！”
隨著陳旭的一聲令下，本來就嚴陣以待的投石機，頓時將一個個黑乎乎的火油罐，拋到了城外。
火油罐落地以後轟然炸開，火油撒得到處都是。
“拋火球！”
一個個燃燒起來的火球，再次被投石機拋到城外，那些火油遇火即燃，火勢洶湧。
“啊啊啊！”
逃跑不及的聯軍士卒，頓時被大火包圍，口中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諸葛亮見此情形，眉頭微皺，喝道：“擊鼓，令盾牌兵撤退！”
“咚咚咚！”
代表撤兵的鼓聲響起，已經膽寒的聯軍士卒，倉皇逃回本陣，在城下觀戰的聯軍士卒，眼神之中也有一些驚懼。
諸葛亮眉頭微皺，對眾人說道：“關中軍使用的火油，好像與尋常火油不一樣，只是不知道，城中還有多少存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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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像這樣的戰略物資，價格太過昂貴，估計也不會太多。”
荀攸卻是說道：“恐怕並非如此，無論是上次程仲德以火車斷後，還是這次陳文昭以火攻之，使用火油都是大手大腳。”
“若吾所料不差，城內這種火油的儲備，必定不在少數。”
這些火油乃是陳旭讓人挖的石油，在虎牢關內囤積了無數，諸葛亮自然不可能知道。
聽見荀攸的話以後，諸葛亮沉思半晌，道：“既然如此，戰略又要有所改變，今日還是先鳴金收兵吧。”
假如城中這種火油儲備真的很多，面對鋪天蓋地的火海，縱然聯軍人馬眾多，也休想跨越雷池一步。
畢竟，再如何勇猛的戰士，也擋不住烈火的灼燒。
虎牢關下雙方初次交鋒，就以聯軍的撤退而告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