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他們拿著皮毛什麼東西也沒有換到,連農器、兵器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個個垂頭喪氣的。
乘關城門之前,他們揹著皮毛出城回到了郊外放置竹筏的地方。
因為出師不利,個個心情不好,他們吃了一點食物,就到竹筏上躺下了。
在霄邑的“市”裡轉悠了一天,一事無成,算是給積極性很高的蓫蕆潑了一瓢冷水,他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下來。
出發前,心裡只想著用上好的皮毛換金屬的農器或兵器,沒有考慮周全,在楚國霄邑的“市”裡呆了一天,這才知道自己帶來的皮毛不是現在的必需之物。
這大熱天的,誰用得著皮毛?
沒有人需要,你怎麼跟人家交換物品?
若是明日還交換不著農器或兵器,那怎麼辦?
部落裡也不能久等,若是沈部落的人突然冒犯湫部落,本來人少,再沒有先進的武器,豈能抵擋得住沈部落的進攻?
免樠還留在部落裡,蓫蕆真擔心沈部落的人血洗湫部落。
見不著兵器,蓫蕆急得坐臥不安,躺在茅草上翻來覆去、唉聲嘆氣的。
季杏現在心裡也難受,不見“國人”不知道,原來人家才算是過日子。
她躺在蓫蕆的身邊,看他滿腹心思,她想到他的家。
她小聲問:“曾記得你欲逃出我們湫部落回到楚國霄邑,今日已經到了楚國霄邑,你為何不回自己之家呢?”
蓫蕆是從現代穿越到春秋時期來的,至今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楚國人,對自己的身份感到疑惑。
他嘆息一聲,還是用以前的辦法敷衍季杏。
他苦著臉說:“唉,我不是曾告訴你過麼,我殺人了,有家不敢歸了。”想了想又說,“我今日在霄邑‘市’內,就小心翼翼,真擔憂遇到熟人。”
季杏很嚮往“國人”生活,夢想哪天能過上“國人”生活,她將希望就寄託在蓫蕆的身上,可他到了霄邑也不願意回家。
蓫蕆今天在霄邑裡看了看,這“國”裡的確比山林裡的湫部落繁榮許多,還曾遠看了國君居住的宮殿外,只見高牆大門,還有閽人把守,很有氣勢。
他聽漻說,此處只是楚國的都城,另有多處“采邑”,皆由國君的兄弟或兒子管理,也較為繁榮。
季杏想到蓫蕆家裡去看看,看他不願意,又見他心情不好,也就不敢再強求了。
不知過了好久,季杏小聲說:“今日沒有交易,明日如何是好呢?”
看不到鬻農器的商賈,蓫蕆也沒有什麼辦法。
他有氣無力地說:“如何是好?只有再到‘市’中看看,別無他法。”
季杏突然瞪大眼睛問:“你是霄邑之人,難道你在此地就沒有熟知之人麼?為何不找熟人助一臂之力,興許能找著有農器者哩。”
還真的誰也不認識。
聽了季杏的話,蓫蕆愣了好一會兒。
他還是那句老話。
他扯謊說:“我是一殺人之人犯,此時豈能讓熟人知曉?若是被他們抓住,必行‘大辟’之刑不可。”
“唉!”
季杏嘆息一聲不說話了。
蓫蕆也閉上了眼睛。
他不明白,自己是何人,以後的日子如何過,就永遠呆在湫部落裡做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麼?
這與他當初穿越的願望大相徑庭。
他睡不著,可不像剛睡來轉去,雖然沒有交易,但還是感到很累。
累不說,關鍵是心裡著急,擔心此次到楚國霄邑無功而返。
兩人不聲不響地躺了一會兒,季杏進入了夢鄉。
蓫蕆躺了一會兒,開始入睡了。可睡得不踏實,一直迷迷糊糊的,能聽到火堆裡燃柴時的聲音,還能聽到那邊幾個男人的呼嚕聲。
睡到半夜裡,蓫蕆感到季杏摟住了自己的脖子,還在親吻自己,可他現在心裡很亂,沒有那種興致。
還有,擔心她會喊叫,影響別人睡覺。
季杏卻不願意放棄每一個屬於她的機會,她現在主動出擊了。
她的身子在蓫蕆的懷抱裡不停地蠕動,使出渾身解數誘惑他……
蓫蕆不是木頭人,而且還正處在青春萌動之中,就像一堆乾枯的柴,一見火星子就想被點燃。
對於季杏的火一般的熱情,他沒有辦法拒絕,也沒有理由拒絕,關鍵是他經不起誘惑了。
蓫蕆知道這裡不是做那種事情的地方,他決定還是跟昨天一樣,找一個不影響別人的地方。
於是,蓫蕆坐起身子,下了竹筏,抱起季杏就往野外跑。
他們弄出的動靜驚動了警惕性極高的棠和漻。
他們二人也坐了起來,還伸長脖子聽了聽蓫蕆的腳步聲。
棠看著遠方說:“仲蕆和季杏離開此處了。”
漻知道蓫蕆和季杏做什麼去了,他閉著眼睛搖了搖頭。
他小聲說:“讓他們去吧,勿理會他們了。”
棠四處看了看,著急地說:“你不擔憂仲蕆帶著季杏逃之夭夭了麼?”
漻放心得很。
他笑著說:“他們要逃,白日在霄邑城裡即逃了,為何還等到此時再逃?再說,城門已關,他們能逃到何處去?我看是仲桑對仲蕆多慮了。”
棠皺著眉頭說:“你不想看看他們此時在做何事麼?”
漻笑了笑說:“做何事?還用看麼,還不是與昨日一樣在親熱唄。”想了想說,“切勿再去偷……窺了,若是再讓他們遇到了,你再說上‘溷’,我再說去陪你,他們還會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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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二人還在考慮去不去看蓫蕆和季杏,就聽到從遠處傳來季杏的喊叫聲了,聲音不大,還是隱隱約約的,但還是聽得出來季杏的叫聲很悽慘。
漻笑了笑,做一下鬼臉說:“你此時是否聽到季杏的叫聲了?”
棠靜靜地聽了聽,知道蓫蕆和季杏二人在做什麼了,他笑著點了點頭。
“聽到了,季杏的喊叫聲讓人聽起來真恐怖。”
漻躺**子,放下心了。
他說:“只要聽聞季杏的叫聲,我就放心了。蓫蕆不會逃匿……”
棠也躺下了,他想起了白天的事情,認真地說:“昨日一天沒有易著農器,仲蕆竟然還有心思圖男女之歡。唉——”
漻也擔心起來,他嘆息一聲說:“唉,若是明日還無交易,你說如何是好?”
棠對交易報的希望不大。
他說:“明日看看再說吧!”
二人閉起眼睛睡起覺來。
過了一會兒,看蓫蕆和季杏還沒有回來。
棠推一下漻說:“若是蓫蕆和季杏逃了,我們如何是好?”
漻想了想說:“要是仲蕆真逃匿了,我們也不能回部落裡去,要是回去了,仲桑一定不會放過我們。”
棠想到仲桑用“鍤”殺人,頓時不寒而慄。
他苦著臉說:“你說的是,讓仲桑殺死,還不如逃了,也許在別處還能活著。”
漻閉著眼睛說:“你勿自尋煩惱了,此時他們能往何處去?城門已經關了,他們能叫開城門麼?”
他們不說話了,睡起覺來,可怎麼也睡不踏實。
不過好一會兒,蓫蕆和季杏回來了。
也許蓫蕆發揮不佳,季杏似乎還不滿意,只聽她還在埋怨蓫蕆。
蓫蕆和季杏躺到竹筏上了,可季杏還意猶未盡。
她不時地親吻一下蓫蕆,還用手掐著他身上的肌肉。
蓫蕆卻睏乏了,想睡覺,眼睛都睜不開了,任憑季杏折騰,他也沒有任何反應了。
季杏撩撥了蓫蕆一會兒,知道不會有什麼結果了,就縮回手,閉上眼睛睡覺了。
睡到早晨,聽到說話聲,他們才醒來。
他們睜開眼睛一看,天亮了。
棠和漻蹲在火堆旁,在向火裡新增木柴。
看蓫蕆起來了,棠問:“今日如何辦?”
蓫蕆皺著眉頭說:“如何辦?唉,見不著農器,我能如何辦?”
仲晝也急。
他說:“今日是否還到那個‘市’去?”
蓫蕆苦著臉說:“今日再去試試。”
蓫蕆將所有的人都叫了起來,洗漱了一下,就開始吃食物。
吃飽了,蓫蕆和季杏又帶著棠、漻、仲晝、季夕揹著少量上等皮毛進城了。
沒有想到,他們在霄邑城的“市”裡擺了一天的攤,把所有的皮毛都擺開了,牽上繩子,一張一張地掛了起來。
展示其質量有如何好,皮毛如何稀有,可縫製上等的裘,可製作好看的腰帶,可做小巧的橐,可做結實的囊……
用處有如何之多,可還是少有人問津。
他們在“市”中折騰了一天,又無功而返。
晚上回到放置竹筏處,個個悶悶不樂的,就像在沸水裡焯過一般,都蔫蔫的了,連“脯”都咽不下去了。
蓫蕆不明白,在“市”中呆了兩天了,為什麼就看不到金屬器具呢?
他想不通,將曾經跟著伯楝到霄邑進行過交易的棠和漻叫了過來,認真地詢問,還找了找原因。
棠想皺爭著眉頭說:“也許是金太貴重,不適合在‘市’中擺放。”想了想,他提高嗓門說,“也許另有交易之處。”
蓫蕆也有這種想法,如此大的一個“市”,交易買賣的人那麼多,不信就沒有賣金屬農器和兵器的。
他突然感到豁然開朗了,帶著笑容說:“明日進城之後,還是將皮毛放置‘市’中,留下仲晝和季夕守著,我們四人四處打聽打聽,看是否能找到鬻農器者。”
本來很悲觀失望的,這麼一來,大家的心裡都燃起希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