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
叔樵帶來的人都站在木屋下面,他們突然聽到牛角號聲,因為始料不及,所以出現了短暫的混亂。
醯看了看下面有些慌亂的眾人,還特意看了看他們手裡所持的武器。
他看清了,他們除了木棍,並沒有看到有人手持兵器。
醯看了看自己手裡的兵器,又看了看那兩個手持兵器的侍從,他的膽子也就大了起來。
他揮了揮手裡的戈,又朝那兩個持兵器的侍從示意了一下,那兩人站在了醯的身後,將兵器弄“嚓嚓”作響,以顯強勢,想起到震懾作用。
醯得意地大聲說:“逆賊叔樵,你是否欲嚐嚐我手中戈之滋味乎?”
沒想到牛角號聲過後,部落裡的反應不大,於是,叔樵帶來的人鎮定下來。他們都振奮精神,是嚴陣以待。
聽了醯的話,叔樵也揮了一下手。
他笑了一聲說:“哈,醯,你僅為賊首碑之爪牙,配與我說話乎?讓賊首碑出來矣!”
他說著回頭看了看身後,又做了一個高舉的動作,只見人群中突然“呼”舉起了數把金屬長柄鏟來。
看數量,不少於七八件。
從武器上看,叔樵帶來的人已經佔了優勢。
有人還大聲喊道:“醯,速下來受死,我們可留你全屍!”
沒想到人群裡還藏有金屬的鏟,柄還長,殺傷力與兵器不分上下。
醯一下子愣住了,他身後的那兩個持兵器的侍從也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退。
他一下子語塞了,身子也慫了,也沒有先會兒得意了。
想震懾別人,卻被別人嚇住了。
看舉著鏟的壯士都從人群裡擠出來,都站在了最前面,叔樵笑了。
他指著醯說:“醯,你可知曉鏟的厲害?速下來一試高低。”
都是一個部落裡的人,平時都認識,醯不想掉面子。
他揮了揮手的戈說:“何人不懼怕死,速乘木梯上來,我們比一上下!”
碑和“侍人”爨躲在屋裡,聽著醯和叔樵叫陣。只是不明白,叔樵帶著人已經到此,為什麼只是叫陣,不動真格的。
要是他們衝上來,自己還真沒有招架之功。
他也看到有多個手持金屬鏟和銍者,心有些發虛了,擔心三件兵器阻擋不住叔樵他們的攻擊。
沒想到這時叔樵踮起腳,伸頭看了看木屋裡,並沒有看到碑。
他又大聲說:“醯,勿再多言!賊首碑是否在此?若在此,速讓其下來降之,我可保其家眷不受牽連!”
碑聽到叔樵的話後,心裡一“咯噔”,不由自主地看了看“侍人”爨。
“侍人”爨小聲說:“沈敖,我們此時悄悄離開此地,讓醯在此與叔樵周旋。”
碑也想逃,可他想到了妻妾及孩子,他不想讓家眷留給叔樵。
他苦著臉說:“我逃之,我的家眷留在部落裡,他們如何是好?”
“侍人”爨手裡沒有兵器,只有一根木棍,擔心叔樵帶的人衝上來了,自己沒有還手之力。
他看了看碑掛在腰裡的短劍,小聲說:“此時情形危急矣,若不當機立斷,興許就會被生擒之!”
碑苦著臉說:“牛角號已響多時,為何未見有人至此?”
他現在感到自己孤立無援。
“侍人”爨看了看外面,小聲說:“沈敖,你不知,我們已失民心矣!”
碑一聽,愣住了,還有些不信。
他問:“為何?”
“侍人”爨想了想,看了看屋外,低聲說:“我不敢言之。”
碑小聲說:“你儘管言,我赦你無罪!”
“侍人”爨在碑的耳邊小聲說:“以前,我們討伐湫部落時,棄死者重傷者不顧……此失民心也。近日,醯帶著眾人濫殺無辜,再失民心矣!”
碑皺起了眉頭,沒有說話,不過,有些討厭這個“侍人”爨了。
其實,碑的支持者們聽了牛角號聲了,也出來過,可看到叔樵帶的人中有手持金屬鏟者,由於害怕,就縮了回去。
沒想到碑讓侍從吹響牛角號,讓在部落外等候的蓫蕆他們聽到了。於是,快速進入了部落裡,並很快來到了碑所居住的樹上木屋下面,與叔樵的人匯合了。
一下子又多了不少持兵器和金屬農器者,特別是看到四個“國人”模樣的人,腰裡掛著短劍,八面威風,不時與叔樵竊竊私語,醯一下子慌了神。
他跑進屋裡,結巴地說:“不,不……不妙,叔……叔樵不僅有湫部落裡的人鼎力相助,還有‘國人’奧援,現……現有無數之兵器與農器……”
碑不明白了,湫部落不是將面臨楚國的討伐麼?奇怪,怎麼突然得到了“國人”的支援了呢?
他也驚惶失措,頭上的汗也冒了出來,眼睛也快速地眨了起來。
他用期待地目光看了看“侍人”爨,小聲問:“此時如何是好?”
早讓你離開,你不聽,現在有什麼辦法呢?
“侍人”爨對醯說:“你有兵器,你帶著‘侍人’將強敵阻止於屋外,我帶著沈敖離開此處。”
醯也急了,看了看手裡的戈對“侍人”爨說:“我有戈,可保護沈敖,你留在此處,可吸引叔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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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看了看醯,小聲對“侍人”爨說:“你就留下阻止叔樵,醯隨我離開此處。”想了想又說,“你們阻擋一時,等我們遠離此處後,你們也撤……”
他說著一揮手,讓醯去拆木屋的牆壁。
“侍人”爨趕緊伸手拽住了碑,他用哭腔說:“我們到何處去尋找你們蔫?”
碑看醯快速地拆著木牆,他說:“我們也不知去處……”
看醯從拆開的洞裡鑽了出去,他也往洞裡鑽。
看碑不管自己的,只顧逃命,“侍人”爨生氣了,他跪下一隻腿,又伸手拽住了碑的胳膊,抓得緊緊的,不讓他離開。
他皺著眉頭說:“你不告訴我你和醯之去處,我們從此不再見面乎?”
碑用力甩了甩胳膊,沒有甩下“侍人”爨抓住自己胳膊的手,他擔心耽擱時間,誤了大事。
他想了想又說:“興許最終……還是至空山穴藏匿。”
“侍人”爨松了手,看著碑從那個拆開的洞裡爬了出去。
他低下頭,爬到洞口看了看,想熟悉一下,等會兒好撤退。
沒想到醯誤會了,以為“侍人”爨也想離開,就將戈對準了他,那樣子是想刺死他。
醯壓低聲音,厲聲地說:“你敢違抗沈敖之旨乎?”
“侍人”爨一怔,看到醯對準自己的戈,他的心一下子涼了,是傷感之極。
碑回頭看了看,沒有制止醯,而是對“侍人”爨說:“休得如此,速去阻擋叔樵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