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大亮了,陽光已經穿過樹枝的縫隙射進了小木屋裡。
各種不知名的鳥也在枝頭上不停地叫著,是飛來飛去。
季杏醒了,看到陽光已經照到身上了,她坐了起來。
蓫蕆也醒了,可他仍然躺著沒有動。
季杏看著蓫蕆惺忪的臉,她問:“你夜裡做噩夢了?”
蓫蕆皺起眉頭沒有說話,他夢到季杏突然離開了,這兒只有他一個人了。
他伸出手抓住季杏的胳膊說:“你再過幾日回你們部落裡去。”
季杏點點頭說:“嗯,我亦是如此考慮的。我們最近幾日辛苦一點,多為你準備一些食物。”
蓫蕆抓緊季杏的胳膊說:“食物不會欠缺的,此處的桃、野菜皆有。只是,我一個人在此處,最畏怕的是孤獨。”
季杏認真地說:“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在此處居住很久的,我會很快說服我的伯兄,讓他幫助你的。”
蓫蕆皺著眉頭說:“我不想回楚國霄邑去,我想在此處跟你在一起。”
季杏甩開蓫蕆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有點嫌棄他婆婆媽媽的了,她不答他的話茬了。
她看了看地上,只見火堆裡的火快要熄滅了。
她趕緊起身說:“切勿讓火堆熄滅了,須下去新增木柴了。”
她說著低頭走出小木屋,從樹上溜了下來。
季杏蹲**子向火堆裡新增了一些木柴,用嘴吹了吹風,拾掇了好一會兒,終於讓火苗燃得旺了起來。
她站起來仰頭看了看樹上的小木屋,大聲說:“‘良人’,快下來呀,我們去看看我們昨日設的圈套,看是否捕捉到‘雉’了。”
蓫蕆還躺在茅草上,聽到季杏叫喊,他坐了起來,還伸出頭看了看下面的季杏。
只見她仰著頭看著上面叫自己“良人”,還不停地朝自己招手。那樣子很可愛的,蓫蕆感到爽到骨頭縫裡去了。
他揉了揉眼睛,聽到季杏又戲稱自己“良人”,把自己看成了她的老公,他也來了興致。
他笑著說:“‘妻’,你勿急,我即刻就下去。”
聽到蓫蕆第一次稱自己“妻”,季杏雖然不好意思,可她很高興,忍不住捂著嘴巴開心地笑起來。
這“妻”是基層草民對老婆的叫法。男人身份的不同,對妻子的叫法也不同。
蓫蕆系好腰裡的麻布,又把那塊大麻布披到身上,然後慢慢從樹上溜下來了。
看蓫蕆興高采烈的,季杏笑著說:“‘良人’,好,看‘婢子’設的圈套去。”
蓫蕆跟著季杏來到小河邊,老遠就看到那棵被紆成弓形勢的小樹直了,上面還掛著一隻野雞。
他們兩個人飛快地跑了過去,看到捕捉到了一隻野雞,二人興奮地相擁著蹦了又蹦。
蓫蕆高興地開玩笑說:“‘妻’,你真行啊!”
他說著還親了親季杏。
季杏取下掛在小樹上的野雞,看了看說:“一隻貪食之‘雉’,也許在此小樹上掛了一夜了,到此時還是活的。”
蓫蕆接過季杏的野雞看了看,笑著說:“我們如何處置此‘雉’?”
季杏搖了搖頭說:“沒有‘鼎’,沒有辦法熬製‘雉’羹,只能放到火上‘炙’了。”
蓫蕆用樹皮將野雞的翅膀和腿拴住了,放到了地上。
他看著季杏昨天設的圈套說:“你教教我吧,我今天也來設一個圈套,看是否捕捉到一隻‘雉’。”
季杏解下小樹上的樹皮,先教蓫蕆打活釦子。
教了幾遍,就讓蓫蕆自己試了試。
蓫蕆會打活釦了,打得還很好。
季杏說:“打活釦的樹皮一定要柔軟,不然‘雉’來吃‘來麰’時觸著了那個機關,那樹皮就不能迅速繫緊,‘雉’會逃脫的。”
她說著用那棵小樹做演示,手把手地教蓫蕆設系套繩的機關。
他們兩個人回到了他們的“家”裡。
季杏開始為野雞撥毛,看撥不乾淨,又放到火上烤了烤。
感到把毛都撥乾淨,季杏又用石刀慢慢破開了野雞的肚子,把內臟全掏了出來。
她將野雞破成了兩大塊,用竹棍穿了起來,然後放到火上烤起來。
蓫蕆拿起一根穿著野雞的竹棍在火苗上烤了起來。
他看著跳動的火苗,突然那個奇怪的現象又出現了:
大腦裡有一個怪聲叫了起來,心也快速蹦個不停,一下,兩下……他感到很難受。
他把手裡的野雞遞給季杏,用手捂著心口說:“不好,又要發生何等大事了。”
季杏見狀,趕緊把沒有烤好的野雞放到一個大石頭上,伸手攙扶著了蓫蕆。
她皺著眉頭說:“不會是又來‘先知先覺’了吧?”
蓫蕆用手晃了晃,讓季杏別說話。
他的腦海裡突然快速閃動起來,不一會兒,影象清晰了。
他看到很多“野人”拿著木棍狂奔過來,一路喊殺。
蓫蕆扶著季杏的身子,不讓自己摔倒。
他小聲說:“也許是你的伯兄找到此處來了,我們得趕緊撤……”
季杏四處看了看,警惕地說:“不會的,此處是“於莬”山,是‘於莬’之領地,他們是不會輕易地闖進此處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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蓫蕆的心還蹦得厲害,他用手捂著心口,緊咬著嘴唇。
他輕聲說:“白天他們也不會到這兒來麼?”
季杏很自信。
她認真地說:“不是萬不得已,我伯兄是不會帶人闖進‘於莬’的領地的。”
蓫蕆擔心地說:“你不見了,已有幾日了,對於你們家人來說,豈不是迫不得已麼?”
季杏不說話了,她鎖緊了眉頭。
蓫蕆用手緊緊地按著心口,感到心裡慢慢稍稍好受了一些。
他又認真地說:“我的‘先知先覺’前兩次都很靈的,難道今日就不準了麼?”想到了為自己增加力量,他趕緊說,“快,快給我抹艾蒿汁,我身子好癢的。”
季杏四處看了看,沒有看到有什麼動靜,她趕緊為蓫蕆塗抹艾蒿汁。
蓫蕆強調說:“全身皆塗抹。”
季杏為蓫蕆塗抹好了艾蒿汁,她說:“把‘雉’放到火上‘炙’好後,我們帶著食物離開此地,到他處躲一躲吧!”
二人又蹲下烤了一會兒野雞,烤得雞身流油,香味兒撲鼻。
蓫蕆站起來說:“我們此時離開此處吧,不然就來不及了。”
他們拿著烤好的野雞,其它的什麼東西也沒有帶,快速地跑了起來。
沒想到剛跑了沒幾步,突然“喝”地從荊條叢裡站起幾個拿著棍子的“野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