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仲桑離開了，季杏看著蓫蕆，皺著眉頭小聲說：“首箭，你是否為有意未射中？”
當然是故意的，誰敢贏仲兄？
不過，蓫蕆不想把實情告訴任何人。
他笑了笑，搖著頭說：“不是，是我太緊張的緣故，首箭真沒有射好。”
季杏看著蓫蕆的臉，當然不信。
“你的箭射得比我仲兄好。”
“只是我太緊張，首箭未射好。”
季杏走近蓫蕆，主動吻了吻他，小聲說：“這樣平局也很好。”
“仲兄離開時好像不高興呢！”
季杏小聲說：“你勿擔憂！”想了想安慰說，“你在此等著我，我夜晚來陪你。”
“此時不能陪著我麼？”
“不能。”
蓫蕆想拽住季杏不讓她離開，可她推開他，快速從木梯上走下去了。
小木屋裡又安靜下來。
蓫蕆又拾掇了一下那個大弓，跑到地上把那幾支射出去箭都撿拾了回來，還把石鏃修了修，歪了的扶正，松了的繫緊一下。
他看了看仲桑居住的小木屋，又看了看季杏的小木屋，真想跑到季杏那兒去，可又擔心仲桑看到了。
又無所事事了，蓫蕆只好躺在了小木屋裡的地上，還閉上了眼睛。
可怎麼也睡不著。離季杏近在咫尺，可就是不能在一起。
蓫蕆有點不明白了，不是跟叔石格鬥過，說誰贏了，季杏就屬於誰麼？
季杏已經屬於蓫蕆了，可為什麼還要這樣躲躲閃閃的，不能公開的在一起呢？
他蓫蕆一直熬著，盼著天快一點黑。
他腦子裡一直想著季杏的那句話：“我夜晚來陪你。”
好不容易等到了天黑，蓫蕆有點激動了，可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季杏走過來。
要見面的前一刻是最難熬的了，蓫蕆現在是如坐針氈，是躺下又起來，走一走再躺下，就像瘋子一般。
他不停地看著季杏的小木屋，可那小木屋裡一點動靜都沒有，更沒有看到她的身影出現。
蓫蕆在小木屋裡翹首企足，望眼欲穿，可季杏就是沒有過來。
其實，季杏現在也睡不著，心早飛到蓫蕆那兒去了。
想到叔石要跟蓫蕆格鬥，蓫蕆開始的時候裝豬，害怕，退縮，被動挨打，沒想到關鍵時刻絕地雄起，來了一個逆襲，竟然把牛逼哄哄的叔石打趴下了。
先會兒從蓫蕆的那個小木屋裡下來，準備回自己的小木屋時，沒想到仲兄仲桑等在自己的木屋下面，說有話要告訴她。
仲桑到叔石家看過叔石，叔石現在躺在席子上起不來了，雙手捂著疼痛的地方，疼痛得不停地大叫，那樣子很悲慘的。
看蓫蕆很弱，一直挨叔石的打，可他出手也夠狠的，竟然一腳踢到了男人最要命的地方，硬是把叔石路易廢了。
叔石從此以後就會不男人了，讓他斷了對女人的想法，不會再和哪個男人爭女人了。
聽了仲桑的話，季杏忍不住想笑，她看了看蓫蕆住的那個小木屋，感到他並不是那麼弱，更喜歡他了。
她小聲說：“此是叔石自找的，他事先說過，打死了算他倒黴……他此時尚未死呢，算是很幸運的了。”
仲桑小聲問：“你喜歡‘國人’仲蕆？”
季杏不隱瞞，她點頭說：“嗯，我喜歡他。”
“為何？”
“我想跟著他到楚國霄邑去，我欲做‘國人’。”
仲桑搖著頭說：“唉，真後悔，不應該告訴你楚國霄邑的事情，弄得你有了這種奇怪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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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杏低著頭，沒有說話。
仲桑想了想說：“你不知道，‘國人’規矩眾多，不像我們‘野人’隨意、自由。你若真的做了‘國人’，什麼也不懂，肯定會後悔的。”
季杏想做“國人”心切，她斬釘截鐵地說：“是我自己願意的，我不會後悔的。”
仲桑要回自己的小木屋去。
離開前，他認真地對季杏說：“我跟你說，我是你仲兄，你是我女弟，在我沒有女人之前，你不能跟那個‘國人’仲蕆住到一起去。不然……”
仲桑說了一半不往下說了。
仲桑以前也有女人的，不過，一次在山裡爬樹的時候出意外摔死了。
季杏皺著眉頭說：“仲蕆是和叔石格鬥過的，伯兄同意過，你也沒有反對，說好了，誰贏了誰就跟我在一起。他贏了，當然我和他可以在一起呀！”
仲桑“哼”了一下，想到伯楝曾經交待自己，“亂棍打死‘國人’”。
看仲桑不說話，季杏想了想又說：“仲兄，我若是跟仲蕆在一起了，你會如何？”
仲桑表情嚴肅，咬著嘴唇沒有回答。
“你會如何？”
“我……”
“你……會如何？”
等了好一會兒，仲桑緊鎖眉頭，兩眼放著綠光，看了一眼季杏。
他惡狠狠地說：“我會用‘鍤’殺了‘國人’仲蕆。”
季杏看著仲桑殺氣騰騰的臉，一下子愣住了。
“你……”
“我不會讓你離開部落的。”
等了好一會兒，季杏不高興地說：“你要殺仲蕆，那就把我一起殺了吧！”
季杏說著就爬上梯子回到自己的小木屋裡了。
沒想到季杏態度如此堅定，仲桑怔了一會兒，他才回自己的樹上小木屋裡去。
季杏坐到席子上，想著仲桑剛才說的話，有點為難了，還有點擔心害怕了。
到蓫蕆那兒去吧，擔心給蓫蕆招來殺身之禍。
蓫蕆又是部落外的人，仲桑們對部落外的人，往往是殺人不眨眼的。
就是仲桑把蓫蕆殺死了，也不會有人追究的。
不去吧，季杏又打熬不住，特別想去，真想躺到蓫蕆的懷抱裡。
再說，季杏又跟蓫蕆多次承諾過，說好了夜裡去陪他的，他現在肯定沒有睡，一直在等著自己。
季杏躺在席子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起來想了想又躺下了，躺一會兒，想去，又坐了起來。
這樣反反覆覆地躺下坐起，來了好多個來回，就是下不了決心。
季杏躺了一會兒，感到有點涼，看到一個羊皮，就拿起來裡外看了看，然後將有毛的一面蓋到了身上。
很快就不感到涼了。
季杏想到蓫蕆那兒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蓋的，他若是感到冷了，那怎麼辦？
季杏坐了起來，拿起了那塊羊皮，想送過去。
可伸頭看了看仲桑的那個小木屋，季杏又猶豫了。
季杏抱著那塊羊皮坐了一會兒，一咬牙站了起來。
她知道到了蓫蕆那裡，會免不了有一大戰，到了愜意得沒辦法控制的時候，她又喜歡大叫。於是，她找了找，找到一根“銜枚”含到了嘴裡。
她下了梯子，還特意走到仲桑的樹上小木屋下面聽了聽動靜。
聽到仲桑正打著鼾，“呼啦呼啦”地震耳欲聾。知道他睡著了，季杏才放下心來。
她輕手輕腳地爬上蓫蕆住那個小木屋的樣子，走上去了還貓著腰朝裡面看了看，看蓫蕆睡了沒有。
蓫蕆躺在裡面望眼欲穿，一直期盼著季杏地到來。
看到季杏終於來了，蓫蕆迫不及待地爬起來，撲上去就把季杏抱住了，接著就要吻她。
沒想到季杏的嘴裡含著一根“銜枚”，他伸手將其拿了出來。
沒有障礙了，蓫蕆對季杏就是一陣猛吻。
等蓫蕆暫時告一段落，還沒有進行下一道程式時，她小聲笑了笑。
她問：“你是否寒冷？我未到此處時，你一定是不‘寐’吧？”
蓫蕆取下了季杏脖子的花環，看著季杏可愛的樣子，心早就要熔化了。
他搖著頭說：“你終於來了，我等得快要崩潰了。你若是再不來，我就要到你那兒去了。”想了想又說，“你那兒不會還有別人陪著你吧？”
季杏搖著頭說：“沒有，就我一個人。”吻了吻蓫蕆又說，“我阿翁、阿媼住一屋，我伯兄、丘嫂和‘猶子’住一屋，我仲兄無妻，他一人一屋，我一人一屋。”
蓫蕆小聲說：“若是知道只有你一人獨住，我早就過去了。你一直不過來，我以為你擺不脫陪著你的人呢！”
季杏沒有說是因為仲兄仲桑對她的恐嚇，她扯了一個謊。
她小聲說：“我想一人多‘寐’片刻，把精神養足，然後再來陪你。嘻嘻，不料把時間浪費了，讓你久等了。”
看蓫蕆發饞的樣子，知道他不會再等待了了。季杏用手在席子上摸了摸，摸到“銜枚”，想往嘴裡放。
蓫蕆用雙手按住了季杏的身子，解了系在腰間的麻布，是什麼障礙也沒有了。
他看季杏又要往嘴裡放那個所謂的“銜枚”，他趕緊說：“你為何含那東西？”
季杏若是含了“銜枚”，二人接吻就不方便了。
她笑著說：“你是知道的，我喜歡大聲喊叫的。此時在我家裡哩，不能再那麼放肆地叫了。我怕忍不住，就準備含‘銜枚’。”
蓫蕆抱緊季杏，在席子上滾了滾，他說：“稍等一會兒再含‘銜枚’。”
季杏把“銜枚”拿在了手裡，做好了放進嘴裡的準備。
蓫蕆想了兩天沒有想到的，現在如願以償了，他全身的血管都凸了起來，比塗抹了艾蒿汁後還振奮。
小木屋裡貌似很安靜，可已經是暗潮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