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湫部落裡,湫敖乙棖咳嗽厲害,不停地咳嗽,有一次差一點就喘不過氣來了。
“覡”為湫敖乙棖熬製的藥湯“收魂湯”已經不起作用了,止不住咳嗽了。
症狀的加重,這與湫敖乙棖的情緒緊張有關,他把兩個州加公叫了過來。
因為湫敖乙棖讓州加公輪流派人到漢水邊守著,一旦發現楚國軍隊在對岸準備渡河時,就趕緊稟報。
楚國的軍隊太強大,他想了,想阻擋他們,那就等於是螳臂當車,他準備在楚國軍隊來到之前,就帶上值錢的東西往深山裡逃。
由於連續咳嗽,身子太虛弱,湫敖乙棖已經在席子上坐不住了,他臥躺在底矮的床榻上。
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兩個州加公,一個稍高,一個稍矮,可他們的表情都差不多,都面帶微笑。
他喘著氣問:“漢水對岸的情況如何?”
因為“覡”占卜的時候佔了一個下下卦,湫敖乙棖自作聰明地認為是楚國要攻擊他們部落了。
兩個州加公先後稟報,說派去的人回來說,漢水對岸什麼情況都沒有發生,沒有見到軍隊準備渡河的跡象。
兩個州加公的說法一致,湫敖乙棖心裡好受了許多,咳嗽也減少了。
湫敖乙棖又問:“不知道伯楝和那個楚國派遣來的‘密探’仲蕆是否抓住了?”
那個州加公左檉說:“湫敖,勿急,他們肯定會抓住的。”
湫敖乙棖嘆息一聲說:“唉,‘覡’說那個‘探子’仲蕆逃不了,不知是否是真的。”
那個州加公右楮說:“‘覡’說那個‘探子’仲蕆跑不了,是有道理的。湫敖,你想想,那個‘探子’仲蕆是楚國之‘國人’,對我們這個地方的地利環境不熟悉,我們這裡山多水多,樹林多,荊棘多,還有野獸多……他如何逃得出去?”
那個州加公左檉也說:“湫敖,我認為,抓住那個探子仲蕆是沒問題的,關鍵是要抓住伯楝那個內奸。”
伯楝是州加公左檉的手下,以前關係很融洽的,自從他從楚國回來後,帶回了那麼多稀奇東西,都送給湫敖了,一件都沒有送給自己,於是,就懷恨在心,看到他連話都不想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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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加公右楮點頭說:“是的,伯楝不容易捉拿,他仲弟從楚國回來後,私藏‘鍤’,頗有殺傷力,真不容易捉拿。”
湫敖乙棖在錯誤情資的導引下,他把伯楝當成了自己的心腹之患。
他對兩個州加公說:“最近幾日,可傾全部落之力,不管付出多大代價,一定得把伯楝捉拿歸案,然後行‘大辟’刑。並讓他當眾受刑,讓全部落裡的人皆唾棄之。讓眾人看看,吃裡爬外當內奸之下場。”
湫敖乙棖想用全部落之力量捉拿伯楝,殊不知有人正在動他的心思。
已經危在旦夕了,湫敖乙棖還渾然不知。
那個人就是沈部落的首領沈敖碑。
照說沈部落的實力要比湫部落要強多了,因為他們的部落比較大,人口要多近十倍,更重要的是他們的物產更豐富,吃得好,喝得好,個個長得膀大腰圓。
可幾個月前兩個部落幹了一仗,本來沈部落佔絕對優勢,不料馬失前蹄,意外吃了一個大敗仗,損失慘重。
關鍵是首領沈敖碑也受了傷,還差一點丟了性命,弄得是狼狽不堪。
這個太丟人,讓湫部落裡的人看了笑話。
這讓沈敖碑耿耿於懷,一心想找機會一雪前恥。
前不久,沈部落裡的人在“夢”裡搶一個死去的“國人”,也失敗了,是奇恥大辱!
今天白天,在湫部落裡,出現了幾個形跡可疑的人,他們東張西望一番,就快速閃人了。
他們是沈部落裡的人,是奉沈敖碑之旨來湫部落打探情報的,他們才裡真正的密探。
開始時,他們還小心翼翼,生怕引起了湫部落裡的人的疑心。
可轉了幾圈,卻鮮見年輕力壯之人,遇到的要麼是“豎子”,要麼是老丈、老嫗……
他們感到奇怪,向一個半大的小孩子一打聽,說部落裡的人都抓內奸和密探去了。
他們又在部落裡轉了轉,發現有好幾個地方有大量的血跡,又一打聽,說是好幾個人被殺死了。
沈敖碑派來的密探打探到這一重要情報,立即向沈敖碑稟報了。
沈敖碑召集他手下的兩個鄉師一分析,便得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結論:湫部落出現內亂了!
往往內亂必招來外患。
這對沈部落來說,是一次千載難逢的報仇機會。
沈敖碑等了好幾個月,在心裡也憋了好幾個月,終於等來機會了。他做出決定,明天親自帶人到湫部落去搞偷襲,好好羞辱一下湫敖乙棖。
於是,沈敖碑就開始讓他的護衛首領“侍人”爨挑選精明幹練的人,組成偷襲湫部落的隊伍。
在湫部落,人家沈部落的刀已經架到他們的脖子上了,他們還搞內訌。
這時,“侍人”柙興高采烈地來報喜,說楚國派遣來的那個“密探”仲蕆又抓回來了。
湫敖乙棖在床榻上躺不住了,又想到席子上坐了。
他對抓回蓫蕆不是太激動,因為“覡”占卜說他跑不掉,現在關鍵是要把內奸伯楝抓住。
於是,湫敖乙棖問:“伯楝是否捉拿歸案了?”
“侍人”柙收起笑容,小心地說:“稟湫敖,暫時尚未抓住伯楝,不過,我們打探到他們藏匿的地方了,明日我們既可將他捉拿歸案。”
湫敖乙棖一聽,暴跳如雷,他指著“侍人”柙的鼻子是一頓痛罵,還想伸手打,可又力不從心。
罵結束了,湫敖乙棖又警告說:“明日若是再不能把伯楝捉拿歸案,我就拿你是問。”
“侍人”柙拍著胸脯子說:“沒問題,明日若是不把伯楝捉拿歸案,我提頭來見你。”
柙說罷就要轉身就要退下離開。
湫敖乙棖招招手示意“侍人”停下,他說:“那個楚國來的探子仲蕆,做一個大‘柙’關起來,別讓他再乘一陣風不翼而飛了!”
“柙”就是關老虎的木籠子,生“侍人”柙的時候,他的父親正在製做木籠子,所以他的名字就叫“柙”。
“侍人”柙建議說:“要不今日即刻就對他行‘大辟’刑……”
湫敖乙棖晃著手說:“等把伯楝捉拿歸案了一起行刑,先把他關進籠子裡,再加強看護。”
“侍人”柙遵旨讓人做了一個木籠子,將蓫蕆裝進木籠子裡,放到一棵樹上木屋裡,由兩名“虎賁氏”看守著。
蓫蕆仍然用繩子捆綁著,躺在了木籠子裡。
先會兒,蓫蕆還在想著有人來營救他,對叔旦抱著很大的希望,可一看到這木籠子,他就絕望了。
這木籠子是用一些比人的腿差不多粗的木材做成的,相當牢固,不經看守的允許,是很難開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