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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暗殺

阿牛眼中只閃過淡淡的疑問,並未停下腳步,他徑直將水挑至堂屋門前的一口石缸前。

他彎身小心放穩水桶,將扁擔解了豎在牆根,低頭提起水桶將裡面的水倒進石缸內,做完這些,才拿起肩膀上搭著的布巾用力擦了擦臉上肆流的汗,然後走近老頭兒身邊,問道:“阿爹,他是誰?”

“孩子,你仔細看看,你不認得這位公子了麼?”老頭兒蹙了蹙眉問。

阿牛望了望烏雲柏雋仍舊茫然地搖搖頭,“爹爹,他是誰呀?阿牛見過他麼?”他失憶過,他想或許他見過他,只是不記得。

老頭兒望了望一旁神色平靜的雋王,慈祥地目光看向一臉詫異的阿牛,道:“這位公子是咱家的客人,阿牛,是你不記得了,你先去堂屋吃飯去,等你吃了飯爹爹再細說與你聽。”

阿牛又打量了兩眼雋王,便朝雋王禮貌地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雋王便還了他一個微笑,阿牛並不再多問,徑直去了堂屋吃飯。

阿牛走了,老人才低低問:“我家阿牛可是你家失散的公子?”

烏雲柏雋輕輕點頭。

老人嘆口氣道,“公子,你也看到了,阿牛現在全不記得從前的事了,他看見你,像是不認識一般。要不這樣,你先回去,讓老頭兒慢慢跟他說清楚,等他完全明白了,你再來接他走,如何?”

烏雲柏雋再次點點頭,輕道:“那就有勞老人家了,在下先告辭了!”他說完便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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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家裡備有粗茶淡飯,你用過再走吧!”老人誠懇相邀。

“老人家不必客氣!多謝。在下還得回去報告我家主人。”烏雲柏雋推辭道。

“那我送你出去。”老人起身送客,引著烏雲柏雋朝院門而去。

烏雲柏雋跟在老人身後,緩慢的走著,一時內心的情緒複雜而矛盾。他眼中的神情亦是變幻莫測,他將手扶住腰間的佩劍,握了握劍柄,旋即又垂下手來。

快至院門時,他重又握緊了劍柄,微微泛白的指節收緊,劍柄便微微鬆動,長劍幾欲脫鞘而出。

雋王的額頭因眉心的收緊而呈現出兩處凸起。他握劍的掌心因汗水而潮溼。或許,在這幽靜的山中,他幾個劍起劍落,大山裡的這處人家便愈加歸於沉寂,並無人知道此處發生過什麼,許久之後,便不會有人再次想起這裡曾經住過的一家人。

這世上本沒什麼阿牛,西域更不該再有關於盛雲爍的任何蛛絲馬跡。

院門前,老人停下腳步,站在門口回過頭來送別雋王,烏雲柏雋瞬間鬆開了緊握著劍柄的手掌,或許是他內心深處的某個地方繃的太緊,此時弦斷鬆懈,一下子竟覺得自背後湧起一層令他極不自在的粘膩。

他依舊淡漠的目光掃過老人皺紋密佈的臉容,老人家背部佝僂著,花白的頭髮被風吹得凌亂,眼角亦是重重歲月的滄桑,渾濁的雙目望向雋王似包含著幾分企盼與深深的淒涼。

“日子過得真快,一晃阿牛與老頭兒夫妻在這大山裡共同生活了大半載了,小老頭知道,他終會離開我們,這山裡不屬於他,公子,如果可以,老頭兒請求你儘量晚些來接阿牛走,讓我們夫妻再與他多相處幾日。”老人臉上的神情愈加哀悽了幾分還有對阿牛的不捨,渾濁的雙目亦變得有些潮溼。

烏雲柏雋只覺得內心有一面牆桓似瞬間轟然倒塌,原本隱藏漸露的絲絲惡念消失不見,他朝著老人略略一揖,頹然下山而去。

堂屋內,阿牛吃完飯,想著剛剛家裡突然來的客人,便出了堂屋準備去向阿爹問問明白,沒想到,一來到院中,眼前慘不忍睹的一幕不由令他驚駭不已。

爹孃在小院中倒在了一處,他們的身下灑滿了血跡。

“爹!娘!”阿牛悲痛失聲,他撲到二老身邊,先是抱起瞎眼的孃親,搖了幾下,老人已毫無反應,他失魂落魄地放下孃親,又抱起爹爹,搖晃了許久,又呼喚了幾聲,老人竟慢慢緩過氣來,睜開眼來望向阿牛。

“爹爹,是誰幹的?”阿牛因悲憤而雙目血紅。

老人渾濁的眼中淌下淚來,他艱難地動了動嘴唇,發出沙啞而微弱的呼喚,“阿牛……”

“爹!阿牛在呢?爹爹,你告訴阿牛,是誰?是誰傷害了阿爹與孃親?是不是剛才那個人?”阿牛抱緊了爹爹,他一隻手掌握成了拳頭,牙齒亦咬得咯咯作響。

老人家傷得太重,已至彌留之際,他想對阿牛說些什麼,卻是氣若游絲般發出極微弱的聲音,阿牛即使將耳朵湊近阿爹嘴唇卻也聽不清楚。老人呼吸變得急促,努力張著雙眼望著阿牛,眼中有許多不捨,又似有許多的牽掛。

突然老人的手高高抬起,指向一側的院牆,阿牛抬眼朝著老人手指的方向望去,牆頭上除幾根茅草隨著夏風輕輕搖晃外,並無任何異樣。

阿牛正想有些詫異,老人的手驀然落在阿牛膝前。再看阿爹時,他的眼光半睜,定睛在牆頭方向,渾濁的老眼內瞬間灰暗無光。

阿牛抱住老人痛不欲生。突然,他瞪大了血紅的雙眸,放下老人,快步走進堂屋內,抓了掛在屋角的一把佩劍便一路跑著衝出堂屋、院子,沿著下山的石階一路發瘋般追下去。

牆頭外面矗立著兩人,一人正是冷月裳,她眼中的寒光仍未完全隱去。

聽著院牆內匆匆的腳步聲傳遠,冷月裳焦急地望向自己對面的人道:“師父,阿牛定是去追烏雲柏雋了,他之前的事全不記得,包括武功,他必然不敵烏雲柏雋,師父你快去跟上他,月兒留在這裡還有事要辦。”

“月兒?你不跟為師一起走,還要作何?他們已經死了。”說話的正是冷月裳的師父,剛趕到西域不久的軒轅遲笠。

“徒兒不想雲爍再回到這裡受苦,從今日開始,這裡再不是他該待的地方,這裡的人,這裡的一切,都不該再存在。”冷月裳眼中散發出凜凜的寒光。

“月兒,凡事適可而止,你跟為師一同走吧!”軒轅遲笠微微不悅。

“不!月兒求您了,師父,您快去保護雲爍!烏雲柏雋一定不會放過他的。”冷月裳隱去眼底的寒光,帶著些許乞求的哭腔。

“好吧!”軒轅遲笠猶豫了片刻,終是無奈點頭,又不放心地看了冷月裳一眼,才轉身快速下山。

烏雲柏雋下山走得極慢,他一路思緒不定。

阿牛便是盛雲爍已是沒錯,不知道盛雲爍到底曾經遭遇了什麼?他隻身來到西域又是何故?

不過,思來想去,令他惱火的是,即使他再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而盛雲爍來西域的唯一理由只能有一個,那就是為了尋找雪兒。

如此,他應是知道了雪兒未死的秘密,這可惡的冷名龍,他終是想方設法將雪兒的下落透露給了盛雲爍。如此,只能怪自己處事不夠陰狠果斷,才遺留下今日的後患無窮。

就像今日這般,再次證實,他確是個優柔寡斷,做事不夠幹淨利落的人,他懊喪不已地想。

若他夠果斷,剛才小院中便是絕佳的機會,他本應一個不留地痛下殺手,從此便少了許多的紛紛擾擾與夜來夢多了。

他的眸子裡閃著寒冷而淡漠的光。他清楚的知道,剛剛的情景,即使再來一次,他仍舊會因心軟而撥不出劍來。

他不由從鼻中發出對自己的嘲笑:烏雲柏雋,這便是你了。

阿牛澄澈的目光在他面前不斷閃爍,同為男人,他竟對他生出些同情來。他曾經是叱吒風雲的平西大元帥,又是高高在上最受皇帝皇后寵愛的皇子,今日卻落得不知自己是誰的地步,他甘心地成了一名砍柴挑水的山裡漢子,這實在是一件可憐又可悲的事。

可這竟是他義無反顧選擇的結果。為了雪兒,他再涉西域,定是衝破了重重阻礙才能成行,或許,他甘願放棄了大好錦繡前程才換得此行,或許在天下與雪兒之間,他義無反顧地棄天下而選擇雪兒。

他亦記得,那日在離水城下,兩軍對恃,平西元帥盛雲爍竟下定決心為了城樓上綁著的爍王妃退去十萬的大兵。

雪兒是個善良的女子,她時常感激他為她做過的一切,雖然他現在禁止她再對他說出“謝謝”二字。如今想來,他對雪兒付出的,與盛雲爍相比,仍是相形見絀!

雪兒,柏雋實在是個虛偽又自私的人,可是,柏雋離不開你,不想與你分離,可為何,我對你的感情在與盛雲爍相比時,竟是這般可悲到不值一提?柏雋只如一個可恥的賊一般,用盜來的感情填補自己生命的空白。

雪兒,柏雋亦是個可憐的人,我已經失去了憐兒,再不能失去你,請原諒柏雋只能錯下去,欺騙你到底。

任憑這酷暑季節裡的驕陽似火,烤得人頭頂背脊發燙,他竟毫無知覺,如行屍走肉般跌跌撞撞的行在山路之上,心內只如被掏空一般。

內心的思緒太過複雜,身體裡彷彿有兩個人的交戰,你殺我砍,分不清孰勝孰負,將他折磨到筋疲力盡,更是攪得他頭痛欲裂。

正撫著額失魂落魄般前行,突然身後一陣異樣的風襲來,烏雲柏雋身子不由一個激靈,如自惡夢的深淵內走回青天白日的現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