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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入眠

直等小玉將她喚醒,澄雪才不捨地從浴桶中出來,換到另外的木湧中又浸泡了片刻才由小玉幫著更衣。

等兩人沐浴完畢從淨房出來,已是深夜時分,小玉鋪好了軟床,澄雪換上了素色的寢衣,沐浴完,她的頭髮只用一條絲帶束成一把,此時,小玉走至她身後,解開絲帶,一頭如瀑的長髮,便一直流洩到腰際,小玉又幫她梳理了片刻,澄雪這才帶了些疲倦上床。

小玉邊為她蓋好柔軟的棉被,邊打了個呵欠道:“娘娘,小玉到外間去睡了,怕王爺他一會兒會回來。”

“小玉,別走!這麼晚了,他定不會來的。”澄雪伸手拉住小玉,慵懶道。

“誰說我不會回來?”一聲似怒非怒的聲音傳來,竟讓澄雪與小玉都嚇了一跳,只見爍王一身便裝負著手大步從廳中進了廂房之中,眯著一雙深邃的眸子望著剛上到榻上的正驚愕不已的澄雪。

“拜見王爺!娘娘,若沒有其他吩咐,小玉便回房歇息了。”小玉忙起身行禮道。

“你去吧!”爍王不動聲色道。

小玉低身又行了個禮,匆匆從爍王身邊經過,去到隔壁的房間休息。

再說澄雪,本來剛泡了個極舒服的牛奶浴,正當睏意正濃,連雙眼都是半睜的,這下子,爍王的突然出現,讓她不由的重又變得清醒萬分,瞪圓了一雙驚愕的眸子。

這人也太神出鬼沒了吧!看來以後說話一定得小心隔牆有耳,定是她與小玉還在淨房時,他便來了,一直坐在廳中,這個時候突然現身,真是著實讓澄雪有些猝不及防。

“妾身見過王爺!”眼中的錯愕仍未完全退去,澄雪已是反應過來,便從榻上下來,欠身行了個禮。

“王妃穿得單薄,就不要拘泥這些禮節了,連日奔波,早該累了,快上去歇息吧。”他的語氣竟是分外溫潤體貼,這讓澄雪感覺有些不大真實。

她只穿著寢衣,確實感覺有些寒意,加上已經深夜,她便重新坐回榻上,用棉被將自己緊緊擁住,可也卻是一下子睡意散盡,她見盛雲爍仍在望著自己,一下子不知道說些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她會傻傻地問出這樣的一句:“王爺,這麼晚了,你怎麼會來?”

爍王微微皺眉,略顯不悅:“本王的王妃,長途跋涉來西域看望本王,本王豈會忽略了王妃的一片心意,若是不來,便是不近人情了。”

說完,他走近桌邊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完茶,便開始解自己的外衣領。

“王爺!你要幹什麼?”澄雪不由又從床上坐起,她一臉緊張地看向爍王問道。

“你這小傻瓜,這麼晚了,當然是陪王妃上床歇息了。”他又皺眉。

“可、可這裡只有一張床,還請王爺到東廂房裡歇息,或者軍營也可。”澄雪抱緊了被子直言道,她是真的有些怕,怕下一刻他會靠近自己,或者又會象那一夜那樣……

盛雲爍臉上做了個不解的表情,便停下瞭解了一半的衣領,他走近床邊坐下,雙眼專注地望向澄雪的眸子,離她的臉只有半尺的距離,澄雪象是能聽見自己的心砰砰直跳的響聲,不過,她仍是強迫自己鎮靜,冷冷的眼光倔強地迎上他的。

“豈有此理!王妃說的是什麼話?你我是夫妻,是本王八抬大轎將你迎進王府的正妻,以前,王妃不是經常將這句掛在嘴邊麼?怎麼今日王妃自己竟忘記了,還要攆自己的夫君出去?”他邊輕輕的責怪,邊不自覺地伸手輕握住她的下巴。

他終於能與她近在咫尺,且能伸手真實地觸控到她,心中不由一陣激動燥熱。

她仍然是如玉般美好可愛,特別是此時的她不加任何的修飾,只著一身素色衣衫,一張略帶潮紅的素面,一頭垂洩的黑髮,一點紅唇,卻足夠讓他心動而渴望。

見她不語,他忍不住低下身去,吻上她溫軟如櫻桃肉色的唇,可是,他還是剛剛接觸到一絲柔軟與溫潤,還來不及品嚐,她卻生氣地一把將他推開,她鎖了眉,含怒帶怨地望向他。

“你走開!不許碰我!”澄雪一臉慍色低低吼道。

“這麼晚了,王妃叫本王去哪裡?”他做出一副可憐又無助的模樣。

“你是平西大元帥,去哪裡都可以。”澄雪認真道。

“你?!”他一時有些無計可施,可讓他離開這裡,他又怎麼捨得,他一定不能走。

突然,他想起他與她的洞房花燭夜那天,他本要負氣離開,是她搶先一步堵在房門口,用灼灼的目光與自己對恃,不許他離開半步,那天,他竟真的妥協了,真的在洞房的椅中坐了一夜。

呵,說來她是欠了他的,她不讓他走,他就真的不走,算是給足了她面子了吧!現在,他同樣遇到了這樣的時刻,他不想被她趕走,而她卻要他離開。

“憑什麼?本王不走!”盛雲爍竟然一改往日的桀驁不馴與冷酷威嚴,臉上帶著與一名高高在上的王爺極不相稱的神色,耍起頑童才該有的賴皮來。

澄雪再次錯愕,差點被他打敗,她緊擁了被子敵視著盛雲爍,努力的尋找藉口,道:“我很累……而且、而且我恨你!所以,你不許碰我。”

“好!好!本王答應,不碰你,可是,你亦不能趕本王出去。因為,本王是有苦衷的,外面守的全是本元帥的手下,若讓他們見到本元帥被自己的王妃深夜趕出房外?指不定怎麼看他們的元帥呢,那本元帥豈不是威風掃地?若傳出去,以後本王還怎麼在眾將士們面前立足?” 他是在求她麼?怎麼聽起來更像無理取鬧加無賴呢?

“你?!”這下換作澄雪驚異了,這男人實在討厭,以前在她面前時常黑著一張臉,恨不得將她咬碎了,如今這副無賴潑皮的模樣,還是從前那個盛雲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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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澄雪不語,他又繼續無賴道:“溫澄雪,你欠了我一個人情,今天本王便要你還了!”

“我、我欠了你什麼?”她更加不解。

“你忘了,成親那天,本王是要離開的,是你擋住本王的去路,不準本王離開,本王給你面子,那天是在椅中坐了一夜的,今日,你也要答應本王,不能趕本王走。”邊道他臉上竟是一副極委屈可憐的神色。

澄雪不由垂下了眸子,竟是一時無言以對。不過,她轉念一想,暗道:好啊!盛雲爍,你竟想用本王妃用過的招數,本王妃便成全你了。這樣想著,便揚揚小臉,唇邊帶了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道,“王爺要不肯離開也行,那王爺便仍舊在桌邊坐上一夜! ”

“好吧!本王答應,不過,王妃得答應,明早要親手做一份早膳給本王用。”沒想到爍王痛快地答應,還順便另外提了個條件。

見澄雪不語,他索性又開始解自己的衣帶,道:“王妃不答應本王的條件,本王便決定上床睡了!”

“好吧!我答應你。”這一招果然奏效,澄雪本想考慮一下,這下便立時一口答應下來。

帶著滿意的微笑,他將衣帶重新繫好,竟然乖乖地走到桌邊,在椅中坐下來。

他轉頭又朝澄雪看過去,唇角帶著一抹迷人的微笑溫柔道:“雪兒,你累了,快睡吧!”說完,他將頭朝後一靠,雙手交叉放在腦後枕著,便閉上了雙目。

房間裡安靜下來,澄雪眼前卻總是浮現他的微笑,回響起他溫柔的有些過分的聲音,她總覺得他的笑分外可疑,那溫柔的聲音也似暗藏陰謀,極不真實。於是,心中愈發地感覺不踏實,根本無法入睡。

只謹慎地躺在床上,用棉被緊緊包裹著身體。她聽著他漸漸均勻的呼吸,確定他已經睡去。仍是有些不安,讓她無法入睡,終於下決心般,她從榻上輕輕坐起,小心地下地,然後躡手躡腳走到門邊左查查,右看看,她實在怕陰險難測的他會再次備了什麼香爐之類的東西。

認真的檢視了一遍,確定無任何可疑,她這才又躡手躡腳地走回床邊,上床放心地睡去。

這次卻換作盛雲爍睡不著了,他本來就還沒睡去,只是剛有了睏意,便見她如幽靈般從自己身邊經過,她身上飄散出沐浴過後餘留的甜甜的香味,讓他差一點就把控不住地起身抱住她。

可他卻假裝睡去,努力地忍了,忍下了身體內那份快要抵制不住的衝動。他故意說她欠他的,其實,是他欠了她太多。只要她在身邊就好,他就能慢慢還虧欠她的。他會耐心等她一心一意地願意接納自己。

夜近黎明,兩人終都沉沉地睡去。這一夜,兩人竟都睡得香甜。

澄雪太累了,也許是這些天在行程當中,她並不能真正放鬆下來安睡,只有終於結束長途跋涉的這夜,她才能真正放鬆,加上又睡的太晚,所以才睡得分外地酣暢與深沉。

以至於她早忘了昨夜對他的承諾,她本想著早起為他備好早餐的。

想著這件事,下意識地她努力的想讓自己醒來,可卻極為留戀這一刻床榻上的舒適,只想再貪睡半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