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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痛飲

突然感覺身下的她不再掙扎反抗,他反而停下來,抬頭望向她的臉,她臉頰紅透,一雙清澈的眸子裡盛滿了怒火。

他忙松了手上的力度,澄雪這才解放出雙手,一把將他推開。

“你知道,男人在睡夢中,有時會比較衝動……”他站在床邊訕訕地解釋。

她卻冷冷地垂眸,低低道:“晚餐已經備好,請王爺移步廳中用膳。”

說罷,她便轉身,朝外走去。

他卻搶身一步在她身後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道:“雪兒,什麼時候你才不這樣抵抗本王?本王有足夠的耐心等著那天到來!你不願意接納本王,本王決不強迫你。”

“王爺可以將手拿開了麼?再不出去,菜可就涼了!”她仍是神情淡淡道。

“哦!對,不知王妃為本王準備了什麼好吃的?走,咱們一起出去。”他這才恍然大悟,眉間升起一絲喜悅,開心不已地牽起她的手,不由分說,頗為親密地拉著她朝廳外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剛邁進了廳中,便都不由自主一楞,澄雪立時在胸中升起幾分不快,廳中不知何時,來了一個她最不想見到的人。

冷月裳亦是一眼迎見爍王握了澄雪的手,一臉笑意地從內室出來,王妃臉上紅暈尚未褪盡,看起來嬌俏可人,登時內心一股深深的嫉恨湧起。她卻低垂了眼波將內心漾溢的那份恨意狠狠的壓下,仍舊保持著一臉的柔弱與謙卑欠身行禮道:“軒轅月參見爍王爺、王妃!”

“裳兒!你好多了!”盛雲爍鬆開澄雪的手走近冷月裳打量著她臉上的氣色道。

她突然跪在他面前,低下頭去切切道:“多謝王爺關心,之前的冷月裳,她因為罪惡深重,不久前在宜城的城外,身中流矢已經死了,此時在王爺面前的是重獲新生的軒轅月,請王爺忘記那個叫冷月裳的女人,亦求王爺容月兒留在您的身邊吧!”她說完,便伏地接連叩頭。

“裳兒,你這是作什麼?既然你的傷已好,又決心重新活過,這是好事,你便起來說話吧!”爍王彎下身扶起她。

她卻仰起臉來,突然抓住爍王的雙臂,眼中含淚,神情懇切而悽楚,夾雜著幾分決然道“王爺,軒轅月再次求您忘記這世上曾經有過冷月裳,就讓月兒留下來侍候王爺、王妃吧!因為,這世上已經沒有妾身的容身之處,請王爺收留月兒!王爺若不答應,月兒實在不必再存在於這個世上。”

爍王瞬間沉下了臉,用力擺脫掉冷月裳的手,冷冷道:“軒轅月,你起來吧!本來,本王最不喜旁人要挾,今日看在王妃在場的份上,便暫且答應你留下來,畢竟你為了本王擋了一箭,本王豈會叫你留下來當一名下人?這樣吧,你暫且再調養幾日,等本王為你尋得合適的去處,你再搬走吧!”

“多謝王爺、王妃寬宏大量,包容月兒,月兒心中感激不盡,便不再打擾王爺、王妃用餐了,月兒告退。”她又伏地叩了幾叩,才帶著些艱難搖搖欲墜地起身,同來的丫頭阿布忙上前扶了身子仍然虛弱的冷月裳,慢慢走出廳外。

爍王陰冷著臉站在原地靜默了片刻,這才緩緩轉頭望向準備好的一桌飯菜,他輕吐了口氣望向澄雪緩聲道:“雪兒,用餐吧!”

澄雪正心中壓抑,心口如堵了一團亂麻般理不順思緒,她靜默地看了一眼爍王,望著他走近桌案旁坐下。

不管冷月裳剛剛的態度有多謙卑,在她眼中卻毫不真實,她從心底厭惡她,即使她變作軒轅月,她仍是不喜歡看見她。一想到,她身上還揹著四娘的一條人命,心頭又不由地難過。可是,冷月裳卻突如其來地在危急時刻救了爍王,她已不能一劍殺了她,為四娘報仇,心中的憤懣一時難以平復。

好在,剛剛爍王說過,很快便為她另尋住處,她以後便可不再與冷月裳在一個屋簷下低頭不見抬頭見,心中才稍稍好受。

剛剛趙大蓉一直不語地站在廳中旁觀,此時,見澄雪神情凝滯地站在廳中不語,便走到她身邊,輕輕挽住她的手臂。

澄雪這才收回心神望向大蓉,她將手放在大蓉手上,報她一個感激的目光,這才下決心不再去想冷月裳,原本極好的情緒,全被她的到來給破壞了,害她冷落了初來乍到的大蓉,想到大蓉,這才心情有所好轉,她深吸了口氣,彎彎唇帶了一絲謙然的微笑道:“姐姐,餓了吧!咱們吃飯。姐姐來嚐嚐雪兒做的菜合不合你的口味?”

她拉著大蓉來到桌旁坐下,因為剛剛冷月裳的到來,心中仍是微微的不悅,望著一桌自己精心烹製的菜餚,差一點就提不起胃口。

她不想自己整個午後的心思全部枉費,那樣,太對不起自己。那些不好的情緒,她終於全部壓下,這才動手舀了一碗湯給盛雲爍,又舀了一碗給大蓉。

見爍王仍是微鎖了劍眉,神色凝重地樣子,澄雪便輕輕道:“王爺,吃飯前先喝碗湯吧!這湯暖胃又驅寒,還可以進補呢。”

他終於舒展了眉心,臉上浮起一絲笑意,道:“這麼多菜,沒有酒實在可惜,雪兒就不能為本王準備點酒水麼?”

“那便是妾身忽略了,今日正好為大蓉姐姐接風,是應該備些酒,玉兒,你去前院找王隨要些酒來。”澄雪吩咐道。

“是,娘娘。”小玉應了正要出門,澄雪便又喚住她道:“對了,若是有三杯壇最好,王爺必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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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故意看向爍王一眼,臉上帶著一絲悻悻的神色。原本她並不明白那雪中情另有一名為三杯壇的,是醉過兩次後才尋空叫來王隨打聽的。

爍王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挑挑眉,拿起筷子夾了小炒羊肉放進口中,立時讚道:“王妃廚技又見長了,這羊肉真是鮮美無比。”

“是啊!王爺好福氣,王妃人生的美,還有這般做菜的本事,大蓉敬佩不已。”趙大蓉亦是由衷道。

“姐姐,若覺得雪兒做的菜好吃,就多吃一些,不過,一會兒酒來了,咱們女眷可只能喝一杯。”澄雪忙為大蓉夾了許多菜,放入碗中,又提醒大蓉一會要少喝酒。

三人正說著,小玉端了幾壇酒進來,澄雪一看那精緻又熟悉的小壇,便知那是自己喝過兩次的雪中情,不覺又悄悄地衝低頭吃菜的爍王橫了一眼。

小玉拿來酒杯,為三人面前各倒了一杯酒。

爍王舉杯望向澄雪道:“雪兒,這一杯雪兒與雲爍共同敬嫂嫂一杯,嫂嫂成親那天,雲爍未來得及恭賀二哥與嫂嫂,今日正好補上。”

“爍王爺抬舉大蓉了,大蓉亦多謝王爺收容之恩,讓三坡寨的弟兄們有個好歸宿,才叫大蓉無愧於兄弟們!大蓉便幹了這一杯。” 說完,大蓉一仰脖喝盡了杯中的酒。

盛雲爍與澄雪亦舉杯,爍王唇角帶著一絲笑意道:“嫂嫂果然是女中豪傑,豪爽之氣不輸鬚眉,嫂嫂未生得男兒身,實在可惜了。二弟便祝二嫂與二哥永結同心吧!”說完他也仰脖幹了一杯。

澄雪心底帶著一絲怯意,狠下心來,亦是幹了一杯。喝完這杯,她便將杯子遞給小玉收起。

“雪兒,怎麼不陪本王多喝兩杯?”爍王微眯了眸子帶了幾分笑意道。

澄雪一杯酒下肚,已是臉頰微紅,她眼波微轉,含了平淡的笑意道:“妾身身為女子,豈能貪杯多飲,今日若不是為了迎接大蓉姐姐,雪兒說什麼都不會再碰這酒,雪兒今日只負責為王爺添酒加菜,王爺若有興致便請多飲幾杯吧!”

澄雪說完便重新拿過一罈酒來,為爍王倒滿。

“不妥、不妥,王妃定要陪著本王飲上兩杯,這樣才能儘性。”爍王又叫小玉拿過酒杯來,執意為澄雪倒滿,年夜那晚的她,醉紅的臉頰依偎在他的胸前,不由地讓他懷念。

“雪兒決不會再喝!”澄雪見自己面前滿滿的一杯酒,不由自主地有些激動,竟站起身來大聲推辭,她小臉愈加漲紅。她早就領教過這酒的威力,亦決不會再給他乘虛而入的機會。

“王爺若想盡性,讓大蓉代妹妹陪王爺喝上幾杯吧!這雪中情原是好酒,別浪費了。”大蓉起身拿過酒罈將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滿,道,“大蓉便敬王爺一杯,多謝王爺知遇之恩。”

“好!”盛雲爍見大蓉豪氣,更是興致大起,加上心底本就因冷月裳的到來不夠爽朗,想乘了酒興讓自己好過些,便舉起杯來,“明日天氣晴好,本王帶幾名心腹去城效狩獵,雲爍猜嫂嫂對此定感興趣,嫂嫂乃性情中人,雲爍敬佩,今日雲爍便與嫂嫂再幹上幾杯,若嫂嫂明日清晨仍能起身,便與雪兒同參加明日的狩獵大會吧!”

“一言為定!明日不見不散。”大蓉豪邁之氣迸發,端起杯來便一飲而盡。

連飲下兩杯,澄雪直為大蓉擔心,扯扯她的衣角道:“姐姐,這酒可是難過三杯,既是要參加狩獵,就此打住吧!”

大蓉卻拍拍澄雪的手背安慰道:“妹妹不用擔心,難得大蓉今日高興,就一定要陪王爺盡興!”說罷,便為自己又倒了一杯,衝爍王舉杯道:“大蓉再敬王爺一杯!”

“不!不!這杯應該是雲爍敬嫂嫂的。”盛雲爍衝大蓉擺擺手,率先一飲而盡。

澄雪勸不住兩人,便連連為兩人夾菜,直至小玉拿來的四壇酒全部被兩人喝完,爍王仍大聲吩咐小玉去拿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