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希望與貪婪
而姜勝雪見此，目光中猶如燃起了火焰一般。
“你不是苦行僧！”姜勝雪抬頭，壓低了聲音，望著面前的苦行僧。
眼前的這一名苦行僧在聽到姜勝雪的話語時，身形如觸電一般的，然後冷冷的斜眼盯著姜勝雪。
“你們是什麼人？”
......
第十二章
氣氛有些不對。
周默看著姜勝雪，剛要向著那一名苦行僧開口時，姜勝雪便是抬手打斷了周默的話語。
姜勝雪輕輕的笑了笑，將手中的木罐再次遞到了那一名苦行僧的手中，然後說道：“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苦行僧，所以你才會喝下此酒。”
“若是一名虔誠的苦行僧，絕不會在觸碰到此酒時還會下意識的嚥下，而你卻是將其喝下後思考了兩個呼吸的時間才是學著那一些苦行僧，惱怒相對於我。”
姜勝雪的這番話，直擊面前的這一名假苦行僧。
假苦行僧嘆了一口氣，既然姜勝雪已經是看破了自己的偽裝他也沒必要在繼續假裝下去。
“你說的對，我的確不是什麼苦行僧，我叫莫雄朗，乃是中州之人。”名喚莫雄朗的假苦行僧，此刻的低聲說道，有意的將姜勝雪與周默引到了一旁。
莫雄朗看著姜勝雪，“你若是將我是假苦行僧的身份透露出去，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姜勝雪沉聲說道：“放心吧，我不會這麼做的，我只是好奇，不過我現在想問的是，你為什麼要假扮苦行僧？”
莫雄朗神色有些猶豫，沉默須臾後，方才是開口道：“聽說過傾世之物嗎？”
“傾世之物？”姜勝雪眉間一皺。
周默也搖了搖頭，問道：“什麼是傾世之物？”
莫雄朗道：“這些苦行僧的目標，就是這傾世之物，但這傾世之物具體是什麼，我也不太瞭解。”
姜勝雪道：“所以你假扮苦行僧，就是為了這傾世之物而來的？”
“沒錯。”
“可你連這傾世之物都不瞭解，不怕選錯了路？”姜勝雪只是半信半疑。
“我不會選錯的。”莫雄朗自信的說道。
周默開口：“在這個世界上，無非是名與利能夠吸引眾人，要說這傾世之物能夠存在於無價之上我是不信的，而唯獨只有著那亙古的名氣，方才致使你這麼的瘋狂，甚至不惜學著這些苦行僧一般，承受著這種極端的折磨。”
莫雄朗搖搖頭，道：“有一點你說對了，就是這傾世之物的確是知彷彿是被那亙古之名給渲染過一般，只是存在於傳說之中。”
“而你說的這些苦行僧，若是你跟隨他們久了，就會發現其實苦行僧的生活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糕，甚至是有時候在極端的身體狀態下，你能夠看得更加清楚自己的一切。”
聽著莫雄朗的話語，周默與姜勝雪不禁相視一眼，感覺這莫雄朗已是遭受到了這屬於苦行僧的潛移默化了。
姜勝雪乾咳一聲，便立刻將話題給拉了回來，“先不說你和這幫苦行僧之間，你能不能解釋一下這幫苦行僧為何會用打量的黃金來換取春南城上下的糧食。”
莫雄朗聞言，只是嘴角輕輕上揚，有些故作意味深長的說道：“苦行僧所做的這一切，歸根結底還是在這傾世之物之上。”
“哦？苦行僧尋找這傾世之物，但在春南城的所作所為，這兩者之間似乎聯絡不大啊。”周默道。
“你們想知道？”莫雄朗開口。
“廢話，不然我們為何來此處。”周默不耐煩了。
而姜勝雪從腰間摸出了自己前朝御史的身份令牌，擺在了莫雄朗的面前，並說道：“我乃當朝御史，皇帝老兒欽點我來這調查春南城苦行僧一事。”
姜勝雪看著莫雄朗逐漸有些僵硬的表情，接著道：“所以你最好不要有所隱瞞，不然的話我讓你掉腦袋，也不是不可能。”
為了配合姜勝雪的威脅，身後的周默還故意散發出了一絲修為之力的威壓，使得莫雄朗背後一陣發涼。
莫雄朗苦笑之間，只能是朝著姜勝雪這裡唉聲嘆氣，哼了一聲。
“你哼哼什麼？”周默盯著莫雄朗。
“都說中州官吏喜歡仗勢欺人，如今看來，果然如此！”莫雄朗說得那是義正言辭，原本以為會覆滅的氣勢在此一刻瞬間的被他這一句話給點燃了起來。
姜勝雪眼巴巴的看著對方，一時間倒是沒有開口。
周默一巴掌就是呼擼了上去，掀得莫雄朗直直倒退。
“你敢打人？”莫雄朗被嚇得不輕，剛想提起嗓子大喊時，只見周默步伐似遊龍，轉眼間就是來到莫雄朗的身前，一掌重重的摁在了他的小腹之上。
莫雄朗痛苦的趴在地面，口中似有渾厚濁氣一般，使得他想要開口只能是發出嗚咽之聲。
周默提起莫雄朗，面色兇悍的沉聲道：“給臉不要臉，你還真以為朝廷之人是你隨便幾口言語能夠被動搖的？”
說著，周默指了指莫雄朗的小腹處，其上正有著一個拳頭大小般的藍色光暈在緩緩的縮小。
“在它消失之前，你最好實話實說，不然的話後果就是你只能是在地附中見到那傾世之物了。”
“咳咳。”莫雄朗內心中像是在嘶聲力竭的吼叫，直到過去了十息，自己口中才能勉強發出聲音。
“我說，我說...”莫雄朗從地上站了起來，“別殺我，我會把我知道事情都告訴大人的。”
姜勝雪走上前，重新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據我混跡在這些苦行僧之內，所得到的具體訊息就是，這所謂的傾世之物，乃是一個活物。”說到這裡時，莫雄朗有意的停頓了一下。
“繼續往下說。”姜勝雪出聲。
莫雄朗道：“這傾世之物是活物，而苦行僧認為這傾世之物所出現的地方正是塗州，隨後我便跟著他們一路南下，直到來到了這春南城，苦行僧才是停下了腳步。”
“然後他們便開始在這春南城之中大肆的用黃金換取糧食。”莫雄朗雙眼掃了一下周圍，又是壓低了聲音，道：“據我這幾日的觀察與從旁側擊的詢問下，我知道這些苦行僧都是將囤積的糧食都存放在了這春南城中的一個地方。”
聽著莫雄朗的話語，姜勝雪的眉間也開始凝重了許多。
莫雄朗接著說道：“聽說那個地方有著一顆巨大的古樹，山路曲奇十分險峻，但那個地方或許就是傾世之物出現的地方。”
“照你這麼說，莫不成這些苦行僧所囤積的糧食，是為了去喂傾世之物。”姜勝雪的口吻略帶猜測之意。
而莫雄朗卻是搖了搖頭，道：“不是喂，而是去引誘。”
說到這裡時，莫雄朗看著自己的小腹，見到那藍色的光暈逐漸的將要消失，便是急忙抬頭看著周默這裡。
周默輕輕一點，指尖落在了莫雄朗的小腹之上，一股雄渾的修為之力就此進入到了他的體內。
至此，莫雄朗才是感覺自身輕鬆了不少，口中的那一口濁氣似的感覺方才是消失。
“你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不過你還得接著往下說。”
莫雄朗心有餘悸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照這些苦行僧所說，這傾世之物是為活物，專門吞噬人的七情六慾。”
“竟還有這等事情？”姜勝雪聞言內心一震，還是頭一次聽到這般神奇的說法。
“剛開始我也不信，但隨著越來越多的苦行僧開始將那些糧食不斷的運送到他們口中的那一棵古樹的時候，我便是偷偷的跟隨了一批苦行僧去到了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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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棵古樹看上去就如巨獸的獠牙一般，即使是在光天化日之下，都是散發著暴戾與令人駭然的氣息，我哪怕只是看了一眼，那一幅畫面便是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莫雄朗的神色也漸漸的變得凝重了起來。
“所以你口中的古樹，與傾世之物又有何關聯？”周默忍不住的問道。
莫雄朗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古樹的位置多半就是傾世之物出沒地方，而它所吞噬的七情六慾中，苦行僧一致的認為，是貪婪。”
“我明白了！”姜勝雪眼神瞬間明亮了起來，“苦行僧將這些黃金用來換取百姓們的糧食，正是利用了百姓們對黃金的貪婪，也是對財富的貪婪。在東陸這片土地上沒有人會拒絕這一筆能夠改變自己一生的財富，於是貪婪之心便是會將自己所有來換取這筆財富。”
周默站在一旁，稍顯得有些沉默，雙眸之中隱隱透出了一絲吃驚，並道：“難不成這些苦行僧認為，所用的黃金所換取的其實並不是糧食，而是屬於人心中的貪婪。”
莫雄朗沒有否認的意思，隨後將目光挪在了遠方，“順著落日的方向走去，穿過古道，你們就會發現一個參天古樹，那裡也許將會是傾世之物所出現的地方。”
姜勝雪目光眺望，忽然發現莫雄朗半跪在了地面，面色有些痛苦的在捂住自己的心臟位置。
“你怎麼了？”姜勝雪急忙俯下身，攙扶起了莫雄朗。
周默看著莫雄朗，眉頭一皺，“該不會是我之前下手中了些吧。”
莫雄朗起身，勉強的露出笑容，道：“不，是我自己的問題。”
很明顯，此刻的莫雄朗面色有些異常的蒼白，他的雙手也是在不停的出現了顫抖，隨後他伸手進到了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了一顆紅色的藥丸放進了嘴裡。
片刻後，莫雄朗的面色才是稍微恢復一些血色，而他只能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面色有些淡然。
“能給我看下你剛才服下的藥丸嗎？”姜勝雪沉聲開口。
莫雄朗沒有多說，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個錦盒，開啟錦盒，裡面還有著最後哦一顆藥丸。
姜勝雪拿過藥丸，放在了鼻尖輕輕一嗅後，面色才是有些震驚的看向了莫雄朗，道：“這藥丸，是五色草和藍星花所組成的，可這些都是劇毒啊...特別是對心臟有著極大的駭處！”
望著這顆藥丸，姜勝雪很是清楚這其中的毒性，若是常人一旦服用的話，便會立刻暴斃，但眼下的莫雄朗可是吞下了整整一粒。
“該不會...”姜勝雪與莫雄朗相視一眼，莫雄朗只是苦笑一聲，“對於外人來說這是可以奪命的毒藥，但對我來說，卻是我生命的延續。”
“我心臟先天就不好，特別是這幾年在外不斷的摸爬滾打，只為了賺取一些銀子，能夠讓我的女兒體面的活在中州城，時隔多年我也完成了屬於自己的心願，但我也漸漸的意識到我的什麼即將走到盡頭。”
“我四處走訪，終於是依靠著這一些錢財換取了中州城中一位名醫的救贖，他給我調成了這一盒能以毒攻毒的藥丸，每一顆藥丸都能夠抵禦住我這病根半月的時間。”
“在我生命所剩無幾的情況下，在市井之中有流傳著能夠使人永生的東西；那就是要找到傾世之物。”
聽到這，周默默然了，略有些遺憾的說道：“所以你要找到這傾世之物是為了能夠讓自己的活下去。”
“不。”姜勝雪忽然的說道，他正看著莫雄朗的雙眼，像是在隱藏著什麼。
“你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對吧？”姜勝雪開口，而莫雄朗微微的抬起頭來，沒有說話，只是眼神中有著掩飾的哀傷。
至此，莫雄朗“我的女兒，是我的希望，我不能想象沒有我的日子，她會受到什麼樣的生活，我必須活下去，為了她，我歷經萬里來到了塗州，只為找到這傳說中的傾世之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