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雲...
陰陽之內怎麼會有他的氣息。
周默使勁的搖了搖頭，努力地想讓神智在這一刻變得清醒起來。
方才所發生的事情太突然，以至於到現在周默都還是有些恍惚。
冰火兩極之力，合染眾鑄陰陽，而這一切都與莫小雲有著那千絲萬縷所斬不斷的關係。
猛然間，周默仔細回想了一番，“是那些丹藥...？”
從始至終，想來想去，只有這一層原因，“真的是莫小雲練就的那些丹藥？”
回想起吞入丹藥後，周默自認體內沒有任何的異動，直到先前的那道光芒，體內則是爆發出了無限的力量，最後呈陰陽之力所化，伴隨著天君圓環作用，一同融緩進自己的體內，才是得以平息。
“似乎也只有這一種解釋了，這莫小雲煉的丹，今日一看，簡直就是一鳴驚人。”周默不禁有所感嘆，可是依舊有這諸多不明白點在其中，或許等哪天再見到莫小雲時才能一問。
“周默...周默”
一旁，天愛漸漸從昏迷醒來，發現身處不明之地，先是慌張，再看到周默時她才是安下心來。
聽到天愛的聲音時，周默內心甚至有著一絲慚愧，片刻，周默沉下呼吸，面色逐漸冷厲起來。
“剛才發生了一些事情，我們脫離這次採集的範圍，不過所幸沒有什麼大事。”
語氣冰冷，周默起身來到天愛身旁，眼神凝重的看了她一眼，將其攙扶而起。
“你沒事吧...”
天愛咬著紅唇，這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還是第一次從周默的身上感受到。
望著周默身上的傷痕，還有他那凌亂的髮髻，不難猜測，剛才肯定是發生了一些爭亂之鬥。
周默只是搖了搖頭，眉間無比凝重，眼神從天愛身上迅速收回。
天愛自然是察覺到來自周默神情上的變化，她旋即牽住周默的手，沉聲道“剛才到底怎麼了。”
周默並未理會天愛，也就在這時，柳焉的呼喊聲傳入到兩人的耳中，顯然，眾人已是找了這裡。
“柳焉師姐，我們在這。”周默大喊一聲，鬆開了天愛的手，徑直朝著柳焉的方向而去。
見到周默與天愛安然無恙後，柳焉終於是松了一口氣，接下來為了安全起見也不做停留，加快速度的回往東極宗，期間，柳焉也是從旁側問了一番，可是周默始終是用淺淺一笑來敷衍而過，一路上，周默沉默無比，一字未提。
而天愛更是隨著周默的沉默而沉默，彷彿這一次斷崖嶺之行，兩人忽然之間形同陌路。
......
天啟閣，頂部。
萬籟俱寂，墨夜之下的周默並未如同往常那樣負手而立。
他的內心有些五味雜陳，說不出來的苦，想不通的痛。
這一天的事情，已經讓他有些承受不了，而陳修的那一劍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
“無論如何，我都會不斷的樹敵，我所在乎的人都將會牽扯進來...”
他的眼神空洞，思緒萬千，今日一切歷歷在目，陳修的那一劍，幾乎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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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默閉上雙眼，回想起種種因果，只是因為他一念下的奪劍，而導致了連鎖反應，而今日，甚至是已經威脅到了天愛的生命，這是他決不允許的。
“若今日天愛因我而死，那我還有什麼意義活下去，我追逐的永恆，又是為何物，長生？遠遠不夠...”
周默拿出誅心劍，瘋狂亂舞，此刻的他意識已是有些迷糊，手中誅心如誓要劈開這寂靜的夜晚，破曉出一片能夠讓他看得見光芒的一處。
“修行...究竟是為了什麼...”
蒼穹之下，周默身形如魔般在揮灑，在用盡完最後一絲力氣時，周默倒在地上，漸漸的昏睡過去。
從那之後，周默就一直待在天啟閣中潛心修煉，無論是對那陰陽之力的專研，還是獸靈法的參悟，在這段時間裡周默皆是有著極為深厚的心得。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從炎炎夏日到涼涼冰寒，春去秋來時已是一年又一年而過。
驚鴻一片芳菲起，朝落之息元日沉。
獨坐天啟閣樓，日夜乾坤相鎖。
三年之後，這一日，東極宗不再下雪，周默不再盤膝修煉。
他睜開雙眼，吐納靈氣，身形周遭泛起陣陣漩渦，一息間，先是一抹焰紅再是一道冰藍，兩色相擁，顫抖著整片空間。
時間掩蓋著一切，周默這三年當中，一日一日的沉澱，終於是完全的將這陰陽給完全掌握於自身，而那獸靈法則是在周默日日夜夜的數日下，徹底的將整個天啟閣的靈獸都將其融靈，除了那最頂層的三隻兇獸。
抬起頭，眺望遠方，這三年來，一些不美好的記憶已經被周默給完全的塵封而下，他的身形更是有所高長，臉龐之上那曾經的稚氣已是退去半分，逐漸的向著那凜冽之感靠近。
“咚、咚、咚”
東極宗內，三聲靈鼓傳徹開來，那是今年的弟子臺。
天空之上，三院方向人影逐漸飛來，有的歡笑有的吵鬧，總之，每隔三年的今日又是一番鬧騰之色再給這冬季過後的東極宗帶來生機。
“懷念啊...”
周默回想著，自己當時就像這些青衣嫩頭般的弟子一樣，在那弟子臺上大放異彩，那時候還有著霍雷相伴，以及在弟子臺上與天愛第一次相見的一幕幕。
“師兄，你可還好嗎。”周默展顏一笑的同時，面龐之上思緒千種。
忽然，他的身前一道流光自遠處而來，落在他的身邊。
“蘇姐姐。”望著這道流光中的身影，周默微微一笑。
周默輕輕一聲，點了點頭以禮示意，回想起以前自己的過往，對這蘇未央和霍雷所做之事，周默不禁都要嘲笑一番當時的自己。
“三年了，你這三年來，就一直靜修在此，今日可算是有著一絲生機了啊。”
蘇未央看著周默，這三年來周默的修行幾乎是遠超她所想，不知為何，他就像是被施了法了一樣，日日夜夜的修行，完全沉浸於他的世界裡，不為任何所動。
“變樣了，比你當初入宗時要高上不少，長得也越來越好看了呢。”蘇未央玉嘴一揚，發自內心的一笑。
“蘇姐姐說笑了，我長得再好看，豈是有師兄那般啊，不知蘇姐姐這些年來可有我師兄的訊息。”
蘇未央搖了搖頭，他知道周默想問，但她其實心裡也沒有底，“你師兄他到底去了哪裡，我也不得而知。”
周默神色肅穆，這一刻，時間彷彿過得很慢很慢。
“還有，在你修煉的這三年來，期間天愛也來了幾次天啟...”
“蘇姐姐。”
周默笑著打斷蘇未央的話語。
蘇未央神情一動，眉目一挑，隱約間猜了猜，隨後才緩緩開口，“我還是說正事吧，此番我前來是向你傳達宗門的一項出行任務。”
“你也知道，東極太山地勢獨大，其中依附於東極太山周邊的修真家族林立而起數量頗多，每隔三年，我們東極宗都會派出一些弟子去到這些修真家族中尋訪，其一是為徵收一些修真家族中子女入宗來補充我宗的血液，其二就是示威。”
“示威？”周默眉目上揚，似乎是對這示威有所興趣。
“沒錯，就是示威，一些底蘊深厚的修真家族秉著自承其道，自認為自族中弟子不用入我宗修道，而這還不是最嚴重的，近年來這些修真家族更是大肆宣揚東極宗的流言蜚語，擋下了不知多少前來入宗的弟子，讓得我們東極宗新生弟子的缺稀，更加有損我們東極宗的聲望。”
說完，蘇未央更是輕嘆一聲。
“那宗門就不做點什麼嗎？宗內長老十數名，對付這些修真家族已是有餘啊。”周默摸了摸腦袋。
“自然沒你想得那麼簡單，這些修真家族極為的圓滑，各族掌權人老道不說，只要是我們宗內一旦向著這些修真家族施壓，他們就會召集一聚，來聯合汙衊我宗的人道之理，單單就以仗勢獨壓的說法，將我宗的聲望歪曲給向外波散。”
蘇未央眉間一皺，顯然，這幾年來，各修真家族出現這種情況已是愈演愈烈。
“明白了，那此次宗門的意思是？”周默一問。
“宗內分配，這一次你隨西院同去東極太山以南的上官家族，你放心，與你相隨的名單上，沒有天愛的名字。”這最後一句，蘇未央說的則是極為快速。
周默神色沒有變化，點了點頭，道“好，那何時動身？”
蘇未央遞給一隻玉簡給周默，道“也不急，明日清晨，你隨玉簡上的資訊前去就好。”
說完，蘇未央輕輕的摸了摸周默的頭，便是化作流光離去。
周默看著遠方，陣陣歡呼聲的到來，想來是那弟子臺已是到了最為*的時刻。
輕輕一眼看過去，是那最後的推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