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明雁君一夜沒怎麼睡，心情也不稱不上佳，眼下聽明夫人絮絮叨叨說一堆，她不僅不感到囉嗦，反而心裡一熱。
明夫人見明雁君嘴角有一絲上揚，氣道：“你還好意思笑！你要是不跟我說清楚，一會兒去壽王府，咱們怎麼跟他們講理？雖然你打人確有不對，可若那玉華郡主真犯了你，為娘也不會讓你白受委屈。”
明雁君道：“先吃飯吧。”
明夫人氣鼓鼓地：“我吃不下！你說了我再吃！”
明雁君便只好道：“她辱我。”
明夫人正色道：“她如何辱你？”
明雁君道：“她辱我是將門出身，與她們那些世家小姐相比登不上檯面。”
明夫人一聽，著實生氣，可想想明雁君的忍耐力其實是挺好的，便問：“就這樣你就受不了了？”
明雁君道：“先前還聽到過她在背後說我朋友壞話，說得非常難聽，簡直不堪入耳。”
明夫人刨根問底：“哪個朋友？”
明雁君順口拈來：“殷武王妃。”
明夫人這才動了動筷子，道：“先吃飯。”
她知道明雁君對待朋友向來有情有義，而且她也很喜歡殷武王妃，便不再多問了。
只不過吃了兩口，明夫人忽然用只有明雁君才能聽見的聲音又狐疑地問：“真的不是因為秋珂？”
明雁君頭也不抬地吃著粥，道：“這與他有什麼關係。”
明夫人欲言又止，後道：“罷了，其他的多說也無益。但願你不是因為其他。”
早膳後，明雁君在明夫人的要求下，一道前往壽王府解決此事。
在出府的路上，明夫人還道：“皇上已經發話了，只要把事情說清楚了，誤會解除了便好。我看平素壽王爺和壽王妃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昨個你不見人影，但今天怎麼也是要當面解決的。”
明雁君面容很平靜地跟在明夫人身邊。
只是不料，路過中庭花園之時，明夫人看見一名挺著肚子的女子在丫鬟的攙扶下於庭中散步。她心思一轉，便知那鐵定是七皇子的側妃無疑了。
明夫人和明雁君往另一條路走去前院了。
明夫人道：“早前我聽說你這西院裡的侍妾做了胎夢，似乎懷的是個男孩，徐妃一高興，便讓她當回了側妃。你呢？”她眼神落在明雁君平坦的肚子上，“何時有訊息？”
明雁君道：“沒有訊息。”
明夫人道：“七皇子現在沒法過去那邊，理應是常往你院裡走動的，眼下你不抓緊機會更待何時？”
明雁君道：“我們不是去壽王府處理事情麼。”
明夫人恨鐵不成鋼，也只有嘆氣的份兒。
她其實比誰都心疼自己的女兒，可她已經是皇家兒媳，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她能做的，只有是勸明雁君在這一事實基礎上，保住自己的利益和地位，不被其他人侵犯。
不過眼下去壽王府要緊。
壽王府這邊由壽王妃出面，等明夫人和明雁君到時，聽說壽王妃正在玉華郡主的院子裡，王府下人帶她們過去。
只不過明雁君沒想到，在她和明夫人來之前，秋夫人帶著秋珂也過來探望了。
殷繡繡的房間秋珂不便入內，便在門邊問候了幾句。
殷繡繡床前罩了一層錦簾，明雁君和明夫人到院裡來時，殷繡繡正隔著錦簾與秋珂說話，秋珂站在門邊側耳聽。
明雁君依稀聽到，殷繡繡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十分具備大家閨秀應有的婉約柔美，與昨天那個肆意踐踏別人的聲音判若兩人。
明夫人一來，先與壽王妃見禮問候。
秋珂聽見話語聲，轉過頭來，恰好看見明雁君走進院中來，他的眼神有瞬間的晦滯。
秋夫人也與明夫人寒暄一二。
兩家關係原本是很好的，只是發生了這些事後，心裡難免有了些芥蒂。
明雁君打的可是秋夫人未來的兒媳，明夫人心裡也著實過意不去。
而房中的殷繡繡聽說明雁君來了，帳中的她一邊臉還是腫著的，這副樣子怎能出去見人，對明雁君是又恨又怕，便道：“我與她沒什麼好說的。她無緣無故打人，還請母親和明夫人做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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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夫人客氣而又篤定道：“請王妃見諒，這事我家雁君確實大不妥，不過她也不會無緣無故打人。”
壽王妃心裡十分氣惱，這股氣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兜在心裡。
但壽王夫婦在朝中是出了名的好說話，眼下也不能直接翻臉，壽王妃便語氣也不溫不火地道：“我家玉華即便再不懂事，出門在外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亂來。昨日她與幾個閨中好友在茶樓品茶，聽說令嬡衝進茶樓便對玉華下那般重的手，將軍夫人說令嬡不會無緣無故打人，我也很想知道，這緣故從何來。”
明夫人亦不失禮數道：“我家雁君行事還算光明磊落，不會掩掩藏藏，更不會背後道人是非、論人長短，雁君打人是她不對，今天我帶她來道歉，可玉華郡主言語羞辱我家雁君，王妃又當如何處理呢？雁君雖是將門出身，比不得文臣世家，可好歹也是聖上御筆親封的七皇子妃。”
壽王妃正了正顏色，道：“夫人此話怎講？”
明夫人面色的笑意收了去，道：“若不是玉華郡主辱人在先，我家雁君也不會動手。王妃怕是不知，郡主似乎對我們這等將門之家成見大得很。”
在場的不僅僅明夫人家是將門之家，還有秋夫人家也是將門之家。
這話讓秋夫人和秋珂聽了，心裡作何感想？
壽王妃正聲道：“我壽王府從未有過任何輕視將門的想法，請將軍夫人慎言。”
明夫人道：“此事不妨問問玉華郡主。”
房間裡頭的殷繡繡雖沒露面，可一直豎著耳朵聽呢，此時辯駁道：“一派胡言，我未曾羞辱過她！”
明雁君道：“昨日與玉華郡主一道品茶的不是還有幾位小姐麼，都叫來對一對，便知郡主昨日究竟說了些什麼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