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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5章 把他們全部都殺光

他的動作很溫柔,總能讓她感到踏實和放鬆。

後來她闔上眼,漸漸睡去。身旁是他身上的熟悉的氣息。

伴著他的身息,她卻毫無防備地墜入夢中。

她又夢到那一晚,海棠樹下,繁花飛落。

他目光灼灼地緊鎖著她,壓制著她的四肢,霸道強橫地將她深吻時的光景。

明雁君從夢裡驚醒,心口一陣一陣地發出銳跳,溢位滾燙。

她深喘了兩口氣,雙眼潮紅,一時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她跌入了一個懷抱,身邊一直謹守分寸的人驀然將她擁入懷裡,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道:“可是做噩夢了?”

明雁君倚在他懷,眼眶禁不住有些酸熱,她呼吸起伏著,手裡拽著他胸膛上的衣裳,緊了又緊,而後卻突然把他用力地推開。

她繃著聲音沙啞道:“不關你的事。”

秋珂依稀見她神色不由愣了愣。

明雁君快速地背過身去。

許久,秋珂道:“做了噩夢並不丟人。”

明雁君喃喃回道:“可我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噩夢。”

***

殷珩有令,清剿所有無面人。

崇儀一直沒有找到崇鹹的下落,她整個人彷彿掉入了深淵裡,只知道和崇孝到處搜查圍堵無面人的下落,然後與他們廝殺。

除此以外,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崇儀帶著滿身血腥回來,沉默寡言,她回自己院裡洗了一身,然後照常用飯睡覺,到第二天天不亮,就又出去了。

孟娬很擔心,像崇儀這樣的人,她的感情和她人一樣率真,一旦對一個人用上感情了,她不懂怎麼收回也收不回,往後若是永遠都再找不到崇鹹了,她應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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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儀洗乾淨滿身血氣,孟娬讓煙兒去叫她到主院來。

彼時崇儀一踏入院中,還沒看清,就有一隻小糰子跌跌撞撞地撲過來,抱住她的腿。

崇儀低頭一看,見殷憐仰著小腦袋,眼神清亮地把她望著。

殷臨沒殷憐那麼莽撞,他走得慢些,也穩些,過來朝崇儀伸手,明顯是要崇儀牽他。

孟娬在廊下道:“你陪姐弟倆玩玩吧,他們說很久沒見到你了。”

怎麼說兩隻也是崇儀看著長大的,她非常喜歡這兩個孩子,眼下兩隻一湊過來,讓她覺得枯寂的心裡有一絲絲暖意。

兩隻得了孟娬的授意,要幫她哄哄崇儀。

於是崇儀在蹲下身來抱抱兩隻時,殷憐便軟軟地伸手捧著她的臉,湊近親了她一口,還像個小大人一樣,一邊摸著崇儀的頭髮,一邊道:“崇儀乖。”

這一招也不是殷憐是跟誰學的,反正就是屢試不爽。就連她爹那麼嚴肅的人,被親了以後也會變得很好說話。

殷憐問:“為什麼老是見不到你?”

崇儀道:“等這陣子忙完了,我教你練劍。”

殷憐伸著小手去摸崇儀的佩劍,眼神亮晶晶的,“是這個嗎?”

崇儀點頭:“嗯。”

隨後崇儀牽著兩隻來到孟娬身邊,煙兒目露擔憂,看著她道:“這些日王妃很擔心你。”

崇儀沒吭聲。

孟娬道:“崇儀,坐坐吧。”

三人如以往一樣,一齊坐在廊下,只不過眼下多數時候是沉默。

孟娬先開口道:“無面人處理得怎麼樣了?”

崇儀應道:“這兩日我和崇孝剿了他們兩脈分支。餘下還有三脈。”

孟娬問:“等全部剿殺了過後呢?”

崇儀沉默了很久,應道:“沒想過,等先把他們全部殺光再說。”

孟娬朝崇儀坐過來一些,忽然伸手,把她抱住。

崇儀輕輕地顫了顫。

孟娬像哄孩子一樣,什麼都沒說,只是一下一下輕輕順著她的後背。

崇儀漸漸將頭靠在孟娬的肩膀上。

她很累了,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

血洗無面的事進行得很低調,崇儀和崇孝的人也處理得很乾淨,沒有露出一點風聲。

兩人帶隊,接連又剿了一批無面殺手,回程途中,陰沉沉的天兒下起了雨。

一群人馬在荒野裡穿梭,細密的雨聲打落在草木樹葉上,發出沙沙的蠶食聲。

從另個方向匯聚來的無面人,飛快地在樹上掠過,還有一部分在草叢裡狂跑,於一片茂密的樹林裡攔下崇儀他們的去路。

崇儀和崇孝他們才經過一番廝殺,身上的血腥氣與殺氣都還沒徹底散去,眼下看著這些主動送上門來的無面,崇儀只覺得先前那股殺戮的快意又開始在骨子裡升騰,興奮顫抖,使得她赤紅了眼。

從樹葉縫隙間漏下來的雨水打溼了這些人的衣發,所有人都緊緊繃著身體,場面一觸即發。

崇儀冷眼看著對面那些無面人,一個個帶著冰冷的頭盔,雨水將那頭盔洗得黑亮。

她拔出了劍,道:“也好,自己來送死,也省得再去找。”

崇孝看對方的人數,看樣子是看準了他們剛才戰過一場,想趁他們體力不支時再來打持久戰,遂吩咐下去道:“放訊號,調整隊伍,不可掉以輕心。”

侍從還沒來得及放出訊號,對方便瞬時圍攻上來。

崇儀緊握手裡的劍,一道劍勢劈下,快如閃電,雨中瞬時濺開血花,將地上溼潤的樹葉都染紅。

她的視線裡只有敵人,只有那一個個的人頭鐵盔。

她要把他們全部都殺光。

她在和這些無面人的纏鬥中,每一次,心裡就只有一個想法,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以前不曾害怕過,而今更是連一個害怕的理由都找不到了。

當她以為她以後都可以和另外一個人並肩而戰時,轉眼間又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他們四個人當中,只有崇鹹最懂她,也最縱容她。

可是崇鹹在哪裡?

崇儀手裡的劍亦如她人一樣,招招充滿了恨意。

其實不僅僅是恨這些無面人,她更恨的是自己。

那日明明是想和他一起去的,可自己到底為什麼要聽他的話,為什麼要留下來等?

以前她總喜歡和他作對,他說的很多話她都不肯聽,可為什麼偏偏就那次她要聽?

為什麼不和他一起去?為什麼會相信他真的很快就能回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