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徵袍迎風獵獵作響，只是這響聲，就讓敵人膽寒。
最神異的，是他的後背。
四道金光沖霄而起。
“精忠報國”！
他慢慢的抬起手，一杆文氣長槍凝聚於手中。
他的動作看起來並不迅疾，但是這一剎那，時間都彷彿變慢了。
天地都在等待他這悲憤的一槍。
黑風靈妖眼看著那長槍已經來到身前，卻無法做出有效的迴避。
他竭盡全力，也不過堪堪避過了要害。
“嗤”的一聲，一股發烏的鮮血噴湧而出。
黑風靈妖的一隻妖翅，竟被撕裂。
文氣在破壞著他的身體，饒是以他的修為，也無法立刻癒合傷勢。
那白色的鬼神很恐怖，直接大步上前，一把扯住了黑風的身體。
黑風心中已經升起了一股驚懼。
他顧不上反擊，奮力衝向北方。
“嘶啦”一聲。
他雖然離開了，但是一隻妖翅，卻留下了。
那鬼神之像直接連毛帶肉，一起吞進口中。
嘎吱……
嘎吱……
恐怖滲人的咀嚼聲響起。
這尊存在，居然在生食靈妖！
此時，幾滴血液落在殷明身上。
這是靈妖之血，動輒可以壓垮巨石。
但是，經過殷明護身文氣的洗禮，卻已經沒有了這種恐怖的威勢。
殷明抬手沾了一點，嘗了嘗。
這場面很奇特，完全不像是殷明平時的畫風。
殷明微笑道：“靈妖精血，果然不錯。”
遙遠的北方，黑風靈妖發出一聲憤怒的嘶吼，卻不敢回身。
他已經怕了，怕死在殷明手中。
雖然那鬼神之影已經漸漸消失，化作白煙消失在殷明頭頂。
但是殷明還是全盛狀態，黑風已經不能再承受剛才那樣的一擊。
他居然逃了！
堂堂妖主級存在，居然逃走了！
殷明輕撫琴絃，輕聲道：“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這是他真心所想，願重整山河，再立天闕。
相隔數萬裡，遙遠的西方，似乎有什麼在震顫，在響應這一言。
一詞《滿江紅》，壯志真慷慨。
人族聯軍皆慟哭出聲，面色悲愴，但是他們緊握武器的雙手，卻絲毫不軟。
面對妖族的援軍，人族聯軍皆捨生忘死，奮勇向前。
聯軍的傷亡其實很大，大戰至今，傷亡早已過萬。
可是，聯軍士卒皆無懼，反而是妖族開始膽寒。
因為他們的傷亡，是人族的一倍！
要知道，參戰的妖兵，實力都媲美人族武士。
對於很多士卒來說，這是不可戰勝的強者。
從實力損失上說，妖族的損失是人族的十倍！
固然，這裡面有殷明和元九，指揮得當的功勞。
但無數文人的攻擊，無數士卒的奮勇，才是此戰能戰到這個地步的關鍵。
只不過，實力的差距終究是巨大的。
如果此戰繼續下去，就算聯軍能給妖族重創，也難免要全軍覆沒。
妖主現出真身，像是一條巨大的山嶺一般，懸浮在高空上。
他看殷明的眼神，充滿了忌憚。
雖然沒有後撤，但是妖主也沒有進攻。
黑風已經被重創，而殷明毫髮無損，對方陣中更是還隱藏著一尊強者。
這足以讓生性謹慎的妖主忌憚。
殷明沒有理會他，而是先看向下方。
士卒雖然在壓制妖族，但是沉重的傷亡卻是無法承受的。
殷明袖中，《山海經》滑出。
五色獸皮在半空中展開，像是席捲天地的巨大畫卷。
一條條山脈、河川從畫卷上浮現，墜落在老林中。
這些都仿若是真實的，而且從其上走出諸般異獸。
多蝮之蟲。
鳥頭蛇尾的赤龜。
白頭赤尾，馬身虎尾的異獸。
……
無數聞所未聞的異獸，從畫卷上一一走出。
忽然，有妖王失聲大吼：“天啊，是皇族……”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隻足有飛鳥大小的蜜蜂從他面前經過，鋒銳的針尾刺入了他的腦殼。
其實，殷明現在召喚出的異獸，實力並不比妖王強。
但是這尊妖王，完全被皇族血脈的出現震驚了。
他根本沒有反抗，直接被取走了性命。
《山海經》“奇”部的部分異獸，也存在於這個世界，而且都是極其高貴的血脈。
欽原就是其中之一，是傳說中才存在的皇族血脈。
皇族血脈本身，就有著讓低等妖族臣服的魔力。
那一尊妖王驚恐之下，直接丟掉了性命。
《山海經》的神異表現，極大的緩解了人族聯軍的壓力。
對妖族則恰好相反，本就被壓制的妖族，更是被屠戮慘重。
殷明這才抬起頭，隔空遙望妖主。
不問可知，這就是傳聞中的黑塗妖主。
殷明在考慮，是否要聯合霍玖刀出手，取妖主的性命。
他大戰至此，其實消耗也不小。
不說別的，《山海經》此時正在持續消耗他的文氣。
以他的文氣反哺速度，都跟不上這劇烈的消耗了。
況且，就算殷明是全盛狀態，或許能擊敗妖主，但想要徹底將其擊殺，卻也不容易。
像是黑風靈妖，雖然被殷明重創，還是逃走了。
妖主級存在，可不是易殺的。
唯有殷明爆發無盡文氣，籠罩蒼穹，給霍玖刀創造出手的機會。
但是，如果霍玖刀全力出手，很可能留下痕跡。
一旦被人發現，很可能會引出麻煩。
熊車中，霍玖刀其實也在考慮這件事。
這一瞬，殷明和霍玖刀的動作出奇的一致。
他們都是眼睛微眯，看向妖主。
妖主心頭警兆大起，一股危及性命的感覺，籠罩他的心頭。
沒有任何猶豫，妖主縱身西去。
他作為黑塗老林之主，居然不戰而逃，舍下了無數妖兵和妖王。
妖主只留下一個字：
撤！
這一下，妖族都傻眼了。
撤？
雖然妖族的實力，仍然對人族有著壓倒性的優勢，但是士氣卻已經盡數折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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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尊靈妖都撤走了，這對自信妖族無敵的妖兵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戰鬥雖然還在進行，卻等於提前結束了。
接下來，完全就是人族聯軍對妖族的屠殺。
妖兵們幾乎已是抱頭鼠竄，而殘餘的妖王們，也都紛紛退到了安全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