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主的嘴角流露出一絲冷酷的笑意。
他緩緩開口道：“那些人族，動了。”
黑風的神色微微一動，兩頰的羽毛輕顫。
他問道：“來了？”
妖主巨大的頭顱點了點。
黑風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恨意。
當日殷明撕裂他一翅，這是不解的大仇。
黑風道：“這一遭，他若敢來，必要其性命！”
妖主道：“唔，人雖然是多了點，不過，還是可以嘗試坑殺那人。”
黑風道：“你持掌祖樹，你來安排。”
兩尊靈妖果然還有籌謀，他們一直在等人族大軍行動。
事實上，若非機緣巧合，聯軍砍伐了營地邊的黑塗林，那麼妖主早就控制黑塗林，逼迫聯軍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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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尊靈妖的注視下，聯軍一路小心推進，慢慢進入西北。
熊車中，殷明和霍玖刀都生出了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越是接近這盆地，兩人就越有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
霍玖刀的手按著刀柄，抬頭望向天穹。
“呵呵，有什麼鬼東西，在窺視我們啊。”
殷明瞟了一眼他按刀的手，道：“老霍，你淡定點。”
霍玖刀兩眼微眯，道：“好大的膽子，兩隻靈妖，敢窺視我。”
殷明道：“他們那是不知道，你是真聖。”
“你還是收斂些，若是你暴露了，只怕他們就要嚇得逃走了。”
霍玖刀聳聳肩，坐到一旁喝酒去了。
這時候，又有士卒來報，有人求見殷明。
一旁，元九挑了挑眉，道：“明兄，該不會是……”
殷明無奈的道：“怕又是聖旨到了，這皇帝還真是下了決心啊。”
殷明讓士卒把人帶過來，果然又是一位文官。
同行的，還有護送文官來的兩個武者。
說是護送，其實也是逼迫。
殷明讓人把兩個武者直接攆出去，至於那文官，如崔澤一般，暫留在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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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九站到殷明身邊，道：“殷兄，要儘快找到妖主了。”
殷明點點頭，當即傳下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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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分成三部，依次行進。
一條龐大的山嶺，峰頂雲霧繚繞，已經近在眼前。
由此看去，山嶺仿若分割了天地。
漫山皆是漆黑的塗木，仿若怪獸的巨鱗，更顯得山勢險峻。
這就是環繞盆地的龐大山脈，是聯軍必須翻過的險阻。
軍令傳下，三部士卒翻山而過。
一路順利的出乎想象，並沒有妖族在埋伏。
殷明佈置的接應之策，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可殷明沒有放鬆，神色反而更肅穆了幾分。
如此適宜埋伏的地方，妖主都沒有安排妖兵，可見一定有更恐怖的後手。
各營分散開來，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卻也保持著呼應和聯絡。
黑塗林中，慢慢升起了霧氣。
中軍裡，軍旗立刻豎起，召集所有士卒集合。
熊車中，殷明慢慢的道：“這場霧，不該有的。”
元九一愣，旋即道：“明兄是說，此霧是有存在控制，而不是正常出現的？”
殷明點點頭，道：“不錯，看來這裡，果然是黑塗老林的核心地帶。”
殷明忽然又神色一動，看向一旁。
他的眼神從幾棵樹上劃過，道：“這些樹，竟是在移動的。”
元九看了兩眼，實在沒瞧出門道來。
他忍不住問道：“這又不是樹妖，怎麼會動呢？”
霍玖刀呷了口酒，悠哉的道：“是有些古怪，的確在動。”
殷明道：“或許，這就是妖主的終極手段了。”
“這片山林，怕是聽從妖主的指揮，排斥其敵人。”
山林間的霧氣更濃了，已經到了不辨人影的地步。
殷明一聲清嘯。
這是集合的意思。
幸好，先前已經讓士卒收縮陣型。
隨著他的聲音，士卒很快集合在一起，沒有被霧氣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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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地的某處，妖主和黑風都露出失望的神色。
只差一點，妖主就要下令，讓妖兵潛伏到人族聯軍中，大肆破壞。
可殷明的反應太快了，沒有給他們這種機會。
妖主忽然看向黑風，點了點頭。
黑風會意，拔下一根妖羽，斜斜的擲上遠空。
高空上，黑羽帶著毀滅的氣息爆開，散發出無窮妖氣。
熊車裡，殷明和霍玖刀第一時間抬頭看向那邊。
不過，這種誘敵之計，也太無腦了。
別說是殷明，就算是一個普通人來此，只怕也會覺得有問題。
妖主和黑風也沒指望殷明就此上當。
黑風道：“那人族很精明，恐怕不會上當。”
妖主森然道：“那也不妨事。”
“他若是走反向的道路，也會落入陷阱。”
“不如說，不管他怎麼走，前路都是有死無生。”
妖主身前焦黑的巨大樹樁，就是他掌控黑塗的關鍵。
透過控制此祖樹樁，妖主能完全控制這處盆地的叢林和氣候。
至於盆地之外的塗木林，一定程度上也受到他的控制。
黑風忍不住問道：“那具屍骨，真的能殺死聖者嗎？”
妖主道：“那具屍骨生前的實力，絕對無法想象。”
“一旦引爆，別說聖者了，就算是天妖或者真聖挨上，都受不住。”
他露出一絲惋惜之色，道：“只可惜，這片老林的根基，也就被毀掉了。”
黑風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日後，你我小心隱瞞，未始不能在此立足。”
妖主點點頭。
為今之計，也唯有如此了。
妖主和黑風都沉默了，而妖主還在默默控制著焦黑的樹樁，引導人族聯軍的動向。
忽然，妖主神色一變。
緊接著，他化成了人形，懸停的樹樁上，兩手翻飛，在迅速改變著什麼。
黑風起身看向他，但是看到妖主焦急的神態，沒有開口打擾。
片刻後，妖主失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黑風道：“到底怎麼了？”
妖主的手已經停下來。
呆了半晌，妖主才道：“那些人族，走出去了……”
黑風和妖主都已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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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地邊緣的山嶺。
熊車停在山巔。
殷明立在山頭，身側是《易》經盤旋。
在萬葬嶺已經吃了一次虧，殷明怎麼會不謹慎。
他早就料到，妖主必有設計，所以推進的很謹慎，並沒有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