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師妹也是微微欠身。
唯有二師姐梗著脖子，還是一臉不忿。
幸好六師妹在後面戳了戳她。
她才不情不願的欠了欠身子，只不過有些敷衍。
殷明拱拱手，算是回禮。
二師姐又瞪起杏眼。
這殷明也太不給面子了。
自己三人行禮，他就這麼拱拱手就算了？
三師姐早有預料，擋在二師姐身前。
雖說殷明如今的實力不詳，但未來不可限量。
如果順利成長，未來是她們只能仰視的存在。
所以，殷明託大一點，也是情有可原的。
當然，如果她們知道殷明的真正實力，那必然又是另一種想法。
別說殷明還算客氣的回了一禮。
就算她們當面跪拜，殷明直接無視也沒有什麼。
三師姐笑道：“東雲大哥，我們也仰慕殷先生很久了，不知能不能坐下來旁聽一二？”
歐絲東雲有些為難。
這幾個丫頭若是無禮，他訓斥一番倒也沒什麼。
可如此相求，他若拒絕，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他看向殷明，道：“兄弟，你看……”
殷燈瞥了蔣蘭一眼，然後脆生生的道：“我家主人秉持有教無類之宗旨。”
“這三人既然誠心求教，就許她們旁聽吧。”
殷明只是瞟了她一眼，卻沒有阻止，因為殷燈說的也不算錯。
一旁，蔣蘭已經要氣炸了肺。
這丫頭是存心噁心自己呢！
她早就認出了殷燈。
至今，她才知道，那個胡攪蠻纏讓自己買糖吃的丫頭，居然是殷明的童女。
在她想來，這丫頭必是收了那什麼宰相之女的好處，故意不讓女人接近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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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頭開口留下自己三個師姐，當然是為了噁心她蔣蘭。
蔣蘭不禁有些後悔。
她先前還以為殷明開創文道，處處受人刁難，正是最艱難的時候。
她若是向殷明稍微示好，殷明必如過去那般，上趕著討好她。
可現在看來，殷明已然崛起。
雖然有很多人敵視殷明，卻也不乏很多人重視他。
如此強者，身邊必然不缺鶯鶯燕燕。
該死的，明明是她蔣蘭先來的！
為何現在，卻是那宰相之女，坐在殷明身邊。
蔣蘭心中已是怒火中燒。
她是一個佔有慾很強的人。
多少年前，她就把殷明視為囊中之物。
現在有人敢搶奪，她焉能讓對方如願！
這個宰相之女，該死！
比那幾個師姐，更該死！
當然，她心中雖然殺機騰起，面上卻不動聲色。
甚至，連殷明這等境界，都沒有察覺她的心態變化。
上首裡，歐絲東雲道：“適才兄弟提到內聖外王，甚有韻味，還請詳解。”
殷明點點頭，接過話講了起來。
沒聽多大會，那二師姐嚴瑛就憋不住了。
她是個直腸子，本就心直口快，況且心裡憋著火，不同意殷明的觀點，當即反駁。
她道：“殷明……先生，你也是修煉之人。”
“你也說了，要先內聖，才能外什麼，所以個人的修為，才是第一位的。”
“但是，你卻說什麼濟世救民，這於個人修為有何裨益？”
“我雪清宮的無上法門，講究清靜不動，於萬丈紅塵中，秉持武者之心。”
“只有放下所有執念，修煉之路才能長久，方能成就無上至尊。”
“你們文道更講究煉心，我看更應該放下諸般雜念才是！”
歐絲東雲皺起眉頭。
這丫頭，還真是不知好歹。
叫她坐下，誰准許她胡亂開口了？
蠶莊莊主乃是官宦出身，理念上近乎儒，是以歐絲東雲也很贊同殷明的觀點。
雪清宮那種一心修煉、隨緣度日、不理俗務的態度，是他所不認可的。
歐絲東雲沉聲道：“夠了，嚴小姐。”
“殷先生是我的客人，是文道鼻祖，思想巨匠。”
“他說的話契合民生大道，你才修武幾年，安敢對他評頭論足？”
實際上，二師姐雖然年紀不大，卻也比殷明大著幾歲。
二師姐梗著脖子道：“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他是文道宗主不假，難道就不許人說他錯了嗎？”
“你！”饒是歐絲東雲涵養極好，此時卻露出慍色。
這時候，殷明忽然一抬手，制止了兩人。
殷明淡然笑道：“兩位，都稍安勿躁，請聽我一言。”
歐絲東雲點點頭，道：“請。”
二師姐被剛才歐絲東雲的模樣嚇了一跳，一時也老實了不少。
殷明道：“其實，嚴姑娘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二師姐高興了，道：“你這人不錯，還挺講道理的。”
“你這種認錯的態度，我很喜歡……”
殷燈忍不住道：“二丫頭，師傅訓話，你老實聽著，怎麼那麼多廢話？”
二丫頭……
雪清宮的幾位聖女都石化了。
這小嘴太毒了。
雪清宮的聖女何其高貴，是無數男子的夢中情人，竟然被她喚作二丫頭，簡直跟村姑一樣！
殷明繼續道：“其實，我剛才說的，是我個人所傾向的一種流派觀點，我稱其為‘儒’。”
歐絲東雲心中一動，道：“我曾聽聞，先生曾說文道蘊含諸道。”
“難道說，還有不同的看法和解釋？”
殷明點點頭。
這時候，大門又是一響，一行人闖了進來。
歐絲東雲白淨的額頭上，青筋猛的蹦了蹦。
他是脾氣溫和不假，卻也很要面子。
他做東請客，卻屢屢有人打攪，已經引發了他的憤怒。
來人以兩人為首，其中一人，卻是殷明的熟人。
河伯少子季川。
聽聞此子經歷前次挫折後，閉關苦練，已經修成了武道大宗師。
他卡在先天瓶頸上，所以最近出來走走，改變一下心情。
想不到，他也到了京城。
他一眼就認出了殷明，眼神裡有幾乎不加掩飾的怨毒。
就像河伯恨不得立刻殺死殷大帥，季川也恨不得立刻殺死殷明。
只不過，他們都有心無力。
幸好，殷明還沒成長到殷大帥那種地步，還是可以設局害他的。
季川對身旁一人道：“明兄，那人就是殷明了，你看如何？”
那人舔了舔下唇，道：“模樣俊俏，可惜太娘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