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國親王縛炎駕臨,雖是一身侍衛服侍,但劍法之精妙,修為之高深,直讓木寅心神一顫。
然而木寅卻是面不改色,湖筆反握,臉上盡是殺氣。
此刻他已經毋須多言,事實擺在面前,縛炎都出面阻攔他們傳道,至於晁皇,還有什麼可說的?
而今所剩,唯戰矣!
感受著場中殺意,四周百姓早就退得老遠。
六道集牌坊處,四周房頂之上盡是圍觀群眾,目不轉睛的盯著場中。
縛炎見木寅仍舊不肯罷休,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小小武師也敢在我帝都放肆,忒得不識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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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的瞬間,縛炎手中再度迸發出一道寒光,直刺木寅脖頸!
寒光之快,幾乎肉眼不可察,眼看便要刺穿木寅的脖子!
就在這時,甘樂的身影不知從何處冒出,手中握著一本泛黃古籍。
只見他對著那寒光輕輕一掃,一道蘊含著無數古字的金黃光芒驟然乍現!
“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甘樂的聲音輕輕響起,寒光頓時消散,化為虛無。
縛炎見狀當即來了興趣,只聽他對著甘樂道,“縮頭烏龜終於肯出來了嗎?”
“王爺三番五次襲殺我等,究竟意欲何為?”
甘樂似乎是在明知故問。
晁皇自是不方便出面直接派人襲殺甘樂等人,所以這種下九流的手段自然是縛炎一手包辦。
甘樂心中清楚,可是卻從未捅破。
今日若不是見得木寅與他們大打出手,他還是不會出手。
只是他這一問,反倒給了縛炎譏諷他的機會。
“爾等既然知道我皇室不歡迎你們傳道,還如此恬不知恥的在此地逗留,你們不要臉,你們夫子難道也不要臉?”
縛炎對殷夫子的大名自是知曉,可他一句“隔山打牛”連帶著將殷明也一塊罵了。
在他看來,殷明能成就文道祖師這等身份,靠的不過是機巧罷了,並沒有什麼可只得吹噓的。
他堂堂黃國親王,少年天才,只要成長起來,必定是一方人雄,何懼什麼文道祖師?
於是晁皇將襲殺甘樂的任務交給他的時候,縛炎不知有多高興。
甘樂淡淡看了縛炎一眼,眼神裡流露些許憐憫。
只聽他道,“黃國北地連年旱災,民不聊生,餓殍遍野。”
“爾等坐享皇城之威,不思賑濟百姓,安撫災民,卻還阻擋我等傳道於下,試問而今的黃國皇室便是如此德行?”
他的話音剛落,縛炎立刻呵斥道,“你放肆!我黃國皇室豈容得你說嘴!”
“識相的便立刻給本王滾出城去!”
“如若不然,凌遲處死!”
縛炎雙眼泛紅,一股凌絕殺意溢位,眼神之中盡是狠辣,絕不容情。
這時,木寅上前一步對著甘樂道,“甘師兄,既然他們這般不知好歹,不分是非,我等何必還在此受人欺辱!”
其實木寅對甘樂的“忍讓”老早就看不下去了,他覺得如果一味忍讓,只會讓局面徹底失控。
與其如此,莫不如離去。
既然黃國不歡迎他們來此傳道,那他們又何必拿自己的熱臉貼別人的冷屁股?
再者,殷夫子堂堂文道祖師之名,難道還怕天下間無人從道?
然而甘樂聞言卻是搖頭,“百姓有難,我等身為傳道之人豈能坐視不理?”
“若能救百姓於水火,那自是我等福緣。”
“若不能解救百姓,留下些許向善之道也總歸是好的。”
“待得來日有緣之人發揚光大,天下必定和睦,世人也必定唯善念爾。”
甘樂自受儒家文化薰陶以來,對“仁義”二字鑽研頗深。
在他看來,天下間的仁義,不外乎於人,於己。
於己乃是自律,於人乃是仁愛。
凡所為之事必是有利於天下百姓,所謂仁義。
他甘樂衣食無憂,所以他心心念念的便是想著天下百姓也都能衣食無憂。
他甘樂能夠從善如流,於是他希望天下百姓也能夠從善如流。
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微薄,可是他不願放棄。
因為他深知滴水石穿的道理,只要他堅信心中的誓願,那麼就一定能感化世人。
所以即便被黃國皇室再三刁難,甚至是被刺殺,他也從未有過退縮之念。
今次,也是一樣。
就算是縛炎明言驅逐,他也絕對不會退縮。
他堅信心中之道,更堅信世間一切緣法。
“甘師兄!”
木寅氣得跳腳。
別人都這般羞辱咱們了,咱們幹嘛非得在這裡丟人現眼?
難不成當真要殺身成仁才肯罷休?
“呵呵,好一個唯善念爾。”
“本王還就從未聽說過什麼向善不向善的。”
“而今天下武道為尊,誰的拳頭硬,誰就有話語權。”
“你叫甘樂對吧,來,與本王比試一場。”
“若你贏了,本王自會啟奏聖上,讓爾等進這六道集。”
“可若你輸了,那便把人頭留下!”
縛炎的眼中露出一抹兇狠,赤裸裸的兇狠!
他堂堂少年天才,十五歲便邁入武師一境,剛才與木寅交手,更是險些就讓木寅喪命。
而甘樂在他眼中不過是多讀了幾句牛皮書而已,算個球!
既然你不走,那就把命留!
“在下所傳之道正是教人放棄爭端,迴歸本心。”
“在下又豈會與王爺動手,如此一來,實在有違在下初心。”
“還望王爺見諒。”
說著,甘樂竟還向縛炎深深一躬!
一旁的木寅見狀,直氣得牙癢癢。
縛炎聞聲卻是冷笑不已,“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有個屁用?”
“你堂堂殷夫子弟子,難道連跟本王動手的勇氣也沒有嗎?”
話音落下,一眾侍衛盡皆仰頭大笑。
就連四周的圍觀百姓也是對著甘樂與木寅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可就在這時,甘樂忽的往前邁出一步,神色從容的看向縛炎。
“若在下人頭可換得善道流傳,那在下甘願赴死。”
說著,甘樂緩緩盤坐在地,對著縛炎道,“王爺請。”
“甘師兄!”
木寅一閃而至,想要去拉起甘樂,卻發現自己無論怎麼使勁,甘樂卻都紋絲不動。
而縛炎見狀也是一怔,面露奇色看著甘樂道,“你當真不怕死?”
“生亦何苦,死亦何哀。”
“在下承先生之志,欲傳道於四方,今日若能以死傳道授業,當是在下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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