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天際,忽的出現十四個璀璨金字。
那絢爛的金光便如九天之上的金烏落在了凡間。
引發空間震盪,無邊漣漪四散而開,波及整座乾黃城。
城中無論男女,無論老少,無論尊卑,此刻盡皆抬頭仰望。
所有人心神震撼間竟有一股被堵在胸腔的豪邁在激盪。
可是卻如何也吐不出口,一時間均是怔怔立在原地,形同靜止。
然後,便有一道挺拔的身影從那金光之中緩緩出現。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雄壯激昂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再度掀起無邊漣漪。
偌大的乾黃城內,一時間鴉雀無聲,眾人似連心跳也都停止了。
但僅一瞬。
下一刻,只見得所有人面露昂揚激動之色,不由自主跟著這聲音朝天怒吼!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堪堪是四個字,如同書盡他們一生,有一股悲憤卻帶著激昂,恰似渾厚犀角中的吶喊,又如輪迴中的冥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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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乾黃城徹底沸騰。
雖然無人能真正理解這十四字的真諦,可是他們卻從這十四字之中感受到了一股不平凡,心底深處湧出一股難以自抑的鬥志,每個人都面容肅穆。
他們怒吼,他們咆哮,這十四字便似有無盡的魔力般,讓他們止不住宣洩心中的一切。
殷明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目光淡然,神色從容。
乾黃城的大門早已開啟,楊子銘等人緩緩進入。
一行人行走在被驅逐出境的乾黃城內,所有投向他們的目光都是敬佩與崇尚。
白彥與祝明飛皆是形容高冷,目光淡淡瞥過。
楊子銘卻十分嚴肅,昂首挺胸之際給人一種神聖之氣。
甘樂一如既往的從容,不卑不亢。
而當他們一行人來到皇城門前,殷明早已在此等候。
“傳文道祖師,殷夫子進宮覲見!”
內侍尖銳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但是與上一次楊子銘,甘樂聽到的聲音有所不同的是。
這一次內侍的聲音明顯有些顫抖。
楊子銘注意到,內侍的眼中明顯有一股恐懼。
進得皇宮,再至金殿,恢宏大氣的宮殿此刻安靜無比。
晁皇端坐於寶座之上,駭然的神色剛剛恢復鎮定,此刻見得殷明,當即露出謙恭之色,上前恭迎。
殷明見狀微微點頭,而後緩緩進入其中,落座於寶座左首。
在他的對面,宇文州與司馬靜盡皆站立。
“夫子大名如雷貫耳,今日有緣親見,實乃朕之幸,黃國之幸!”
晁皇絲毫沒有保留自己對殷明的欽佩。
當然,這並不一定是真的欽佩。
殷明聞聲卻並未回應,只是將目光轉向了宇文州與司馬靜兩人。
只聽他道,“從茂林至禹洲,大小十四行省,省省饑荒,哀鴻遍野。”
“然行省省府卻對此視而不見,甚至關起門來飲酒作樂,笙歌燕舞不絕。”
“朱門酒肉臭,路有餓死骨,不知丞相有何高見。”
殷明的目光便如兩道利箭,直讓宇文州如芒在背。
此刻得聞殷明質問,神色頓時一顫,急忙轉身看向晁皇,“陛下,此事,臣已經在處理。”
不待晁皇出言,殷明早已介面道,“丞相的確已經在處理。”
“只是朝廷賑災銀兩卻半途被劫,不翼而飛。”
“北地十四行省已然出現易子而食之慘狀,民怨沸騰,民變不休。”
“丞相的解決之道,可當真是了得。”
天底下每一次大的變動最終遭殃都是百姓,此乃萬古不變的規律。
自武祖蓋世以降,從古皇朝分崩離析,再到八國建立,魔族入侵,沒有哪一次不是百姓遭殃。
可憐這些百姓,至始至終都不曾反抗。
只是他們不是不想反抗,而是沒有反抗的力量。
正如當年的元南,人族何曾不想反抗,但最終結局如何?
殷明並不生氣,他只是在為黃國百姓感到悲憤。
當權者如此忽視民生,一心想著如何穩固自己手中的權力,與暴君昏君何異?
如此君主,不敬也罷!
晁皇聽得殷明之言,臉色頓時大變,目光一轉盯著宇文州。
“丞相,夫子所言可屬實?”
他黃國國內自己的事,他堂堂晁皇不知,一個從千萬裡趕來的外人卻知道得如此詳細,這不是在打臉嗎?
晁皇忍著心中怒火,盯著宇文州的臉一字一句的問到,“可屬實?!”
他心裡豈能不明白百姓之於皇權的重要性?
雖然這是個武道當世的世界,可是沒有百姓的擁戴,即便他擁有不世武道修為又如何?光桿司令又能如何發號施令?
既稱皇,入廟堂,百姓尊仰。
若無百姓尊仰,他這皇到底還算不算皇?
“陛下,朝廷賑災銀兩的確已經送往北地,然路上被劫,實出臣之預料。”
“臣已然派人另送銀兩前往,不日便會抵達禹州。”
宇文州故作鎮定,對晁皇所問之言不予正面回答。
避重就輕向來是宇文州的拿手好戲,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能將北地災情隱瞞至今。
而晁皇對他深信不疑,自是不會多加過問。
此次若不是殷明親至,只怕晁皇還是不會詢問。
果然,宇文州話音落下之後,晁皇當即微微點頭。
只聽他轉頭看向殷明,“夫子關切,朕代黃國百姓先行致謝。”
“來呀,將朕的九轉龍鳳珠拿來。”
九轉龍鳳珠,乃是黃國獨有海珠,千年成形,萬年聚光,價值連城。
“還望夫子不要推辭。”
晁皇看著殷明,面露希冀。
對於殷明本人,他自是希望能夠結交。
就算不能拉攏,但能博得殷明的好感,那對黃國而言也是大大的有利。
然而殷明卻瞧都沒瞧那九轉龍鳳珠一眼。
他微微一笑看著晁皇道,“在陛下眼中,北地千萬百姓的性命竟比不上一顆珠子。”
“生而為人,尊而為皇,治下餓殍遍野,生靈塗炭,難道就不值得一悔?”
“朝中之人勾心鬥角,結黨營私,難道就不值得一思?”
“若是如此朝廷,北地百姓揭竿而起也在情理之中。”
說著,殷明的目光凌厲一轉,那宇文州的額頭上頓時流下粗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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