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卻搖搖頭,道:“也不能這般說,他在此地堅守了幾十年,這本就是一種志氣啊!”
楊子銘面色一整,不由得點點頭。
雖然這縣令沒甚麼積極的作為,但是在這封西,能一力求穩,堅持多年,也是一種品德和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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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片刻,殷明回轉身,道:“走吧,子銘,該赴任了。”
楊子銘急忙跟上,卻又忍不住問道:“大人,那接下來要如何做。”
“調集兵馬,來剿滅大妖嗎?”
“只是不知,那位都督會不會同意。”
殷明淡淡的道:“不,殺妖只能免片刻之憂患,不能根治此癥結。”
楊子銘不解,再問殷明,卻見殷明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殷明心中想的,是如何能讓每一鄉、每一民,都有對抗妖魔之力。
這才是長治久安之長策。
殷明一行人,當日便起程離開黑水縣。
除了柳騰,其他人心情都有些沉重。
即便是趙龍等人沒有親眼目睹那一幕,也覺得心中苦澀。
三日後,日暮時分,一行人終於抵達此行的終點省城。
封西省城的名字很直白,就喚作封西城。
作為封西省城,又有都督率軍駐紮,總算是有了正常城市的模樣。
城門兩旁,守衛的士兵都身姿挺拔,一絲不苟的審查著來往的行人。
妖族很特殊,有些妖天生有特殊神通,可以偽裝成人。
趙龍亮出調任文書,那士兵登時愣了愣,而後遲疑了一下,才向殷明的車駕微微躬身。
顯然,在這個地方,即便尊為省府,也得不到多少尊重。
大唐以武為尊,封西更是如此。
武者,才能降妖除魔,戍衛黎民性命。
即便武者不作為,也是一種威懾。
而文官,縱使一心為民,卻也是有心無力。
殷明倒是不在意,吩咐一聲,便叫趙龍把車架驅進城中。
他們身後,士兵緩緩的關閉城門。
與城牆形同虛設的黑水縣不同,封西城在酉時就準時關閉城門,數十年從未變更過。
經過外城,又穿過城中大道,直到城西的省府衙門。
兩扇紅漆斑駁的大門緊閉著,門口沒有差役,門後也聽不到絲毫人聲動靜。
看這情形,衙門裡的公差應該是很早就各自歸家了。
此時不過剛剛入秋,日頭還不算太短。
可見這衙門裡沒有主事的人,官差也都懈怠了。
一行人便不從衙門的正門進,繞到後面的府邸側門。
這省府,乃是前衙後邸,後面就是省府的住處。
到了府邸之外,更見是雜草叢生,藤蔓爬上圍牆,支稜著兩片葉子在風中搖晃。
趙龍推開門,就有塵土簌簌而下。
待消停了一會,殷明一行人魚貫而入。
柳騰撒了歡的跑到院子裡,掄起一對銅錘,耍了起來。
趙龍幾人,則開始收拾房間。
上一任省府顯然走的很匆忙,不但門窗未關,還留下了許多日用傢俱。
簡單收拾一下,就可以住人。
柳騰折騰一陣子,覺得困了,便去到房裡,呼呼大睡。
其餘人連日趕路也都倦了,向殷明告退,各去休息。
二更天上,楊子銘起夜路過院子,卻發現院子裡忽有光華流動,一道長虹直入星空。
他心裡好奇,走近一瞧,原來是殷明在院子裡。
楊子銘走進院子,輕聲道:“明兄,你還未睡麼?”
殷明回過頭,見是楊子銘,遂點點頭,道:“在想些事情。”
楊子銘輕嘆一聲,道:“敢是除妖的事情?”
殷明道:“是,也不是。”
他解釋道:“我在想的,第一位的是子民之性命,如何能使人人有自保之力。”
“至於其次,才能談到除妖,若是人人自強,除妖反而不重要了。”
楊子銘恍然,原來殷明想的是如何根治封西的問題。
楊子銘忍不住道:“可是明兄,妖魔之患由來已久。”
“昔年武祖開創武道,斬妖屠魔,殺到血流漂櫓,也解決不了妖魔之患。”
“妖魔中卻是至強者輩出,如今人族衰微,如何能根除此禍?”
殷明點點頭,對楊子銘的話是認同的。
但是他的神情依舊堅定,顯然不為所動,仍要繼續求索道路。
楊子銘忽然想起剛才的異象,問道:“明兄,剛才見到一道白虹直入星空,不知是怎麼回事?”
殷明一愣,旋即反應過來。
殷明站起身,身下的案上,擺著一疊寫好的手稿。
殷明道:“想是適才著書,成就了一點異象。”
他說的雖然輕鬆,但是在楊子銘聽來,心中卻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天降異象?
這種事情,千百年難得一出,只有最傑出的人傑才能引發。
傳說中武祖開創武道,就曾引動數次異象。
楊子銘聳然一驚,難道說,殷明所走的道路,竟然比肩武祖嗎?
楊子銘卻還不知道,殷明在京城時,已經不止一次引動過天地異象。
殷明忽然道:“對了,你來的正好,我才有個想法,想叫你來商量一下。”
楊子銘吃了一驚,這種大事,想不到這短短的時間裡,大人竟然就有想法了。
他素知大人不是信口開河之人,因此也絲毫不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楊子銘忙問道:“明兄,這可是天大的事啊,你到底想到了什麼法子?”
殷明擺擺手,道:“只是有些想法需要驗證,談不到解決的地步。”
殷明說著,遞過手裡剛剛寫的手稿。
楊子銘接過去,迫不及待的看起來。
這一卷手稿,記錄的是一個奇人的生平軼事。
這位奇人所行所言,皆有深意。
講道德,談人心,辯義利,每每引人深思。
楊子銘看到精彩處,忍不住拍案叫好。
此文語言明白曉暢,平實淺近,卻又不失精準。
文章處處以小見大,言淺意深。
這一卷手稿,比起先前殷明所著《春秋繁露》,卻就言語更通俗,哲理更深刻。
楊子銘神色有些恍惚,連聲問道:“明兄,這位孟子宗師,究竟是何許人也,你何以識得?”
“難道是異陸人士?那也不對,這書中記載的什麼梁國、魯國,似乎都不是當世的國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