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喝聲落下的同時,陌夜宸腰上一緊,被雲靈汐抱入懷中。
周海晟二人頭皮一緊,下意識跟著雲靈汐閃身離開。
“砰——”
就在四人剛離開,一聲沉悶的響聲傳來。
周海晟停下身形,轉身一看,頓時驚住了:“我去,他……”
“他自爆了。”雲靈汐淡淡地接過他的話:“我們現在在上風口,不必擔心吸入毒氣,這毒雖然厲害,但消散也快。”
蘇悅情俏臉蒼白,呆呆地看著前方那團血霧。
她雖然武功不弱,但從小被家族保護得很好。
以內息自爆這般殘忍的死亡方式,她還是第一次見。
周海晟深吸一口氣,更加堅定了要與二人為友的想法。
楚宣王世子明顯不會武功,且病痛纏身,但他卻不懼那人血液中的毒氣。
這只能說明,他身上配有避毒的至寶。
同時,他竟然知道藥毒人。
他的來歷,必定非凡,與之結交,是明智的選擇。
蘇悅情神色未定地看了眼周海晟,眼底劃過異樣的光芒。
回去後,她必須說服師傅,無論如何,都要與楚宣王一家為善。
“出去吧,這次的比賽,最好終止,雖然毒氣散的快,但他自爆時,散落在這片區域的血肉,依舊帶著毒性,為了避免誤傷,讓宜城城主派人來,將這裡圍起來。”
雲靈汐摟著陌夜宸向外走,語氣淡淡:“至少一個月內,普通百姓不能接近這裡。”
蘇悅情抿了抿唇,拽著周海晟跟上雲靈汐:“世子,世子妃,藥毒人現世,我們得回去告訴家中長輩一聲。”
雲靈汐停下腳步,看向二人:“你們家族,對於藥毒人的記載的多嗎?”
問出這句話時,她眼中劃過暗芒。
“嗯,實不相瞞,藥毒人的創始研究,起源於一個古老的氏族,若是以後有機會再見,我再告訴你們這一切。”蘇悅情沉吟了一瞬,低聲道。
陌夜宸神色微妙地看了他們一眼,眉眼噙著複雜的色澤。
古老的氏族,難道禁祀族是從這個氏族衍生出來的旁系?
等候在外的評委以及百姓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只看到洋溪村以及另一家酒樓的代表出來後,分佈在林中,負責保護參賽人員的黑衣人也匆匆而來。
他深深看了眼參賽的四人,對著評委低語幾句。
接著,評委直接宣佈這一次比賽洋溪村獲勝,後面的比賽取消。
不久後,宜城官兵出現,將百姓疏散。
儘管滿腦子疑惑,但洋溪村掌櫃的依舊笑得滿面春風。
他洋溪村,終於能達到那個高度了。
“楚宣王世子,世子妃,以及國師他們呢?”宜城城主急匆匆趕來,卻只看到笑得眼不見眼,鼻不見鼻的洋溪村掌櫃。
洋溪村掌櫃聽到他的問話,一愣:“國師?”
“城主,這是楚宣王世子留下的書信,您看一下。”宜城城主剛想說話,一名官兵拿著一封書信遞給他。
宜城城主接過,展開一看。
隨即,他神色一變,沉聲吩咐:“守好這片林子,一個月內,不許百姓進入。”
“是。”
洋溪村掌櫃的倒吸一口冷氣,顫著聲問道:“那名銀髮男子,他,他是……”
“有些事,自己知道就行。”不等他說完,宜城城主冷冷地打斷他的話,轉身匆匆離去。
雲靈汐一行人,沒有回瀟湘苑,而是直接去了宜城城主府。
管家顫顫兢兢地招呼著幾人。
看到宜城城主回來,他瞬間松了一口老氣。
“城主。”管家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他這一輩子,都沒想過能見到他們的國師,其他國家的世子,公主,太子……
面對這身份尊貴的幾人,他的一顆老心臟差點跳出胸膛。
宜城城主恭敬地對著幾人行禮:“見過國師,楚宣王世子,世子妃,獨孤公主,辰星太子,攝政王。”
“城主不必多禮,這次我們來,主要是山林中發生的事,想交代一下城主。”銀雪淡淡地開口。
“國師請講。”
“那片山林,最近一個月禁止百姓進入,你們的人,也最好不要進去。”銀雪淡漠的語氣中,夾雜著威壓:“一旦有人擅闖,殺無赦。”
宜城城主心中一凜,立馬恭聲應下:“是。”
“今日林中發生之事,我不希望傳出去。”
“是,下官知道。”
銀雪看了眼天色,看向雲靈汐和陌夜宸:“我們明日再走?”
“嗯。”雲靈汐點點頭。
“下官這就去給各位大人安排住處,各位大人先用點膳。”宜城城主機靈地讓小廝將膳食端進來,讓管家給一行人安排院落。
月樺宮。
顧眠白端著熬好的藥汁,推開房門。
房門剛一開啟,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面而來。
屋內,落針可聞。
他端著藥,走到內室,語氣淡淡:“雲大公子,這滋味不好受吧。”
床榻上,雲凌蘊臉色蒼白,全身被冷汗浸溼,眉宇間,皆是痛苦之色。
聽到顧眠白的話,他攥緊了床單,長長的睫毛上,沾染著細碎的汗滴。
微微掀開眼簾,眸光虛弱,已經無力起身。
顧眠白走到床前,眉眼間帶著如沐春風的笑,說出來的話卻涼薄無情:“她所有的耐心溫柔,都給了陌夜宸,曾經做了錯事,造成的傷害,一輩子,都無法彌補,求得原諒。”
就像他,曾經做了錯事,這一輩子都無法彌補。
破鏡,永遠不可能重圓。
雲凌蘊閉了閉眼,左手虛搭在胸口,嘴角帶著苦澀的弧度,嗓音沙啞低弱:“我根本沒資格求得汐兒的原諒,我只希望,幫她留住自己的幸福。”
一句話說完,他的氣息再度低弱了幾分。
臉色,煞白如紙。
短短幾日時間,曾經溫潤的翩翩公子,此時卻臉色青白,眼窩凹陷,唇瓣隱隱泛著黑色,神情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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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眠白冷笑一聲,將藥碗放在床旁的矮桌上。
他伸手捏起雲凌蘊的手腕:“雲凌蘊,你信不信,你就算死了,她也不會眨一下眼。”
雲凌蘊低咳兩聲,絲絲鮮紅從唇瓣溢位。
他眼底,帶著解脫:“若是汐兒會傷心,我反而不敢死了,現在這樣,挺好的。”
他一身內息,在這幾日,便被連霧花的毒性化得一乾二淨。
他能感覺到,五臟六腑都已經被毒性腐蝕。
現在他還能堅持,完全是憑一個執念支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