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少女失蹤的事,整個枕河鎮都知道了,只是周邊有些村落不清楚。
寧芷蓉身邊的小廝已經機警地報了官,還有人回去通知了許家。
等了沒多久,曹縣令就和許家家主許文豪、祝夫人一同乘馬車趕到了。
曹縣令下車的時候腿腳都是軟的。
本來這麼久還沒抓到人販子,他的壓力就很大了,結果今天這幫人膽大包天,竟然趁著廟會人多在鎮上直接拐人,還拐了許家的親戚!
更可怕的是,他原本以為,那位大小姐是祝夫人的女兒。
可祝夫人和許家主都暗示他,這位大小姐的家族可比將軍府還要惹不起。
比正四品的宣威將軍還要惹不起……
那得是怎樣的貴人?
曹縣令覺得自己的仕途已經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
連上次的太歲可能都救不了!
情況緊急,曹縣令直接徵用了飄香茶樓的一間廂房審問案情。
“現在在這兒的都是苦主了吧?”
他環視一週,臉上努力支稜起威嚴的表情,心裡卻是絕望的。
看看,廟會才過了半天,就引來了這麼多苦主!
文氏狠狠瞪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呂如雲,“你這小娼婦,怎麼有臉在這兒?”
呂如雲神情淡然,向著曹縣令婷婷嫋嫋地一福身。
“啟稟縣老爺,民女的大堂妹前些時日就失蹤了,二伯一家如今還在找人無法前來,民女就暫且厚著臉皮幫他們在這兒聽候大人吩咐。”
曹縣令看到她優雅的姿態,心中平添幾分好感,溫和地點下頭,“既然如此,你就在這裡吧。”
文氏不甘心,“關她什麼事?我看就是她把她堂妹騙走賣掉的!”
呂如雲沒有開口反駁,卻露出受傷的神情,楚楚可憐地站在那兒,好像任文氏欺負似的。
曹縣令指著文氏的鼻子罵道:“你這老不羞的婦人,在胡言亂語什麼?這位姑娘一看就是良民,能為自家堂妹站出來,分明是好人。衙差,還不把人丟出去!”
“行了!”祝夫人大喝一聲,“現在救人要緊,莫再說那些有的沒的。只要是苦主,都可以留在這兒。”
衙差們悻悻地退下。
文氏帶著劫後餘生的表情縮回兒子身邊不敢吭氣了。
呂子亮則心裡松了口氣。
閨女說那個祝夫人是將軍夫人,許家又是這個枕河鎮上的首富,那個蓉兒小姐肯定也來頭不小。
要是在這兒出了事,許家少不得要受牽連,肯定會全力以赴尋找兩個丫頭的。
曹縣令趕緊換了討好的臉色,“祝夫人說得對。那咱們現在就開始問話?”
祝夫人冷著面孔,“你是縣令我是縣令?”
“是是是,下官這就問話。”曹縣令連連點頭。
首先問的是寧芷蓉今天帶的丫鬟,哭哭啼啼地上前來跪下。
“大概兩刻鐘前,小姐說要如廁,呂姑娘陪她一起下樓,我們在門口守著,可左等右等都不見她們出來。
“奴婢斗膽進去一看,才發現茅廁裡根本一個人都沒有,窗戶卻開著,小姐和姑娘已經……嗚嗚嗚……”
祝夫人著急地道:“你們有派人手去找嗎?”
丫鬟身邊的小廝也跪下了,“回夫人的話,有兩個人已經沿著大道的兩個方向去找了。但今日正逢廟會,街上四處都是人,恐怕……”
祝夫人面色蒼白,在袖中撕扯著自己的帕子。
可她也知道,這小廝說得不錯,現在找人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一直沒開口的許文豪道:“表姐,不如咱們現在立刻封鎖城門,讓人畫像之後在鎮上挨家挨戶搜尋?”
反正許家不差錢,大不了多僱些人。
祝夫人有些失魂落魄地點下頭,“只能先這樣了。”
對她來說,保住寧芷蓉的命可比抓到人販子更重要。
曹縣令一邊安排人去畫像找人,一邊繼續審問茶樓裡是否有目擊者。
但今天正巧茶樓裡在火爆銷售新書,很多人都沉浸在書海里,根本沒注意周圍有什麼人。
好在問到那個說書先生的時候,總算得到了一絲線索。
“啟稟縣老爺,學生今日主持賣書,賣出的第一套書就是被那二位小姐買去的,所以學生對她們二人印象深刻。”
祝夫人眼睛一亮。
“所以,你有看到什麼嗎?”曹縣令激動極了。
說書先生微微皺眉。
“學生去二位小姐的廂房送書,總覺得背後有人在看,便回頭看了一眼,就瞧見一個五短身材的黃麵皮虯髯漢子,還有一個身形較瘦、面色憔悴的書生,二人迅速轉過臉去。
“後來學生下樓之後,那種被人偷窺的感覺便沒了。現在學生總算想明白,那二人定是在看二位小姐,在盤算著何時下手。”
曹縣令就差抱住這個年輕人哭著喊爹了。
嫌疑人有了線索,接下來就是按圖索驥找人。
說書先生被帶下去給嫌疑人畫像,曹縣令則迫不及待地和許文豪、祝夫人商議怎麼僱人追兇。
呂如雲不失時機地上前,關切地為祝夫人端水倒茶,還拿出自己的帕子為她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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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夫人現在關心則亂,也沒注意到身邊的丫鬟被擠走了。
直到呂如雲開口。
“夫人,您不必擔心,既然現在有了兇手的線索,寧小姐一定會安然回來的。”
祝夫人蹙眉,這才注意到身邊換了個人。
她記得今年初到許家那天,在許家門口看到的這個少女,可不是剛剛在文氏面前楚楚可憐的模樣。
尤其……這少女怎的知道蓉兒姓寧?
祝夫人心頭一緊,直接叫來丫鬟將呂如雲趕走。
呂如雲莫名其妙被請走,還想再說些什麼,就看到祝夫人起身往門口走去,追上準備離開的呂子亮一家,在說些什麼。
呂如雲簡直不敢置信。
這個將軍夫人是腦子有毛病嗎,和這三個極品有什麼好說的?!
“呂家兄弟,你們為何在這時離去?”祝夫人因為是快步走過來,微微喘氣。
呂子亮和賀勝男對視一眼,道:“夫人,不瞞您說,我覺得那兩個人現在肯定已經不在鎮上了,所以我們打算出城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