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石昱說出這番話，石小妹的面容就僵了下來。
一家之主！
她想過各種可能，卻獨獨是忽略了這一點。
但轉念一想，石小妹忽然有些理解自家大哥。她大嫂是那麼出類拔萃的女子，在他們一家還在山裡生活的時候，大嫂已經是朝廷欽封的連山縣主，而那個時候大哥還只是一個在山裡打獵、種田的山裡漢子。
這一路走來，雖然因為姑母的身份，他們一家一度是皇親國戚，但其後的一系列變故，卻是因為大嫂的出手，他們一家，乃至很多人，才得以保命。
“大哥，這個真的這麼重要嗎？”
石小妹望著石昱，“大嫂從來沒有輕視了你，而且，她時常擔心你會多想，總會找機會讓人知道，你才是一家之主！”
“可事實上，很多事情，都不是我說了算的！”
石昱望著石小妹，“這些年來，無論她做什麼，我都是無條件支援。可是，難道她就不能聽我一次嗎？”
“……”
石小妹默然，看著有些情緒要失控的石昱，嘆了口氣，道：“大哥，這是你跟大嫂的家務事，我覺得你該跟大嫂開誠佈公地談一談。你什麼都不說，就這樣跟大嫂唱反調，不好！”
“不用你說，我知道！”
石昱揮揮手，道：“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他的辛酸，他的委屈，誰懂？
他是男人，該是家裡的頂樑柱，可事實上，撐起這個家的人不是他，而是他媳婦兒。他可以不計較，但他做不到無視周圍人的目光。
雖然，曾經的他，以為他可以！
這一頓早飯，石家人吃的都不是很開心。
雖然飯菜很可口，但滿懷心事的人，吃什麼都沒滋味的。
石小妹在飯後就去了通冥峰上的峨眉宗門，她覺得她得好好跟雲婧談談。她大哥是個犟脾氣，石頭一樣的人，指望他主動來說話，太難。
雲婧聽了石小妹的話後，苦澀一笑。
怕什麼，來什麼！
很早之前，她就在擔心這個！
當初，她在莫家，就是因為這個，才會得了一份休書。嫁給石昱後，雲婧已經儘可能避免犯同樣的錯誤。很多事情，她都是會跟石昱商量，即便是當初在山海界要成立峨眉這個宗門時，她也是問了石昱的意見的。
果然，計劃永遠不如變化來得快。
“小妹，我知道了！”
雲婧聽完了石小妹的話，淡淡開口。
“嫂子，那你打算怎麼辦？我哥就是個犟脾氣，你的脾氣也倔，你們倆難道就這樣一直擰著？就算是我哥再怎麼不好，不是還有熙兒和曦兒嗎？嫂子，你就這樣放著他們不管嗎？”
石小妹見雲婧無動於衷的表情，也是有些焦急。換了是她，若知道自家男人是因為這點屁事鬧脾氣，也會生氣的。可是，大人怎麼置氣都無所謂，孩子最無辜啊。
雲婧笑了笑，道：“我會好好想想的，你先回去吧。熙兒他們兩個，就麻煩娘他們多照顧了！”
石小妹見雲婧不鬆口，只能嘆息一聲，先行離開。
……
巫城內，石昱一個人坐在城牆上，目光望向遠處的半截通冥峰。
通冥峰上，就是峨眉的宗門所在。雲婧就在那裡，但石昱知道，他們之間的距離，遠不止這點距離。
“石昱！”
一聲厲喝響起，一道凌厲的勁風從身後襲來。
石昱身形一晃，避開了來自身後的攻擊。
“你，混蛋！”
來人望著避開自己出手的石昱，怒吼出聲。
“駱世子！”
石昱望著來人，愣了片刻。
從他們離開大胤朝，進入山海界，駱瑾已經很少在他的面前出現。即便遇到，也只是點頭之交。
“石昱，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駱瑾目光直直地望著石昱，“當初，婧兒嫁給你的時候，我說過，你若敢對她不好，我不會放過你！”
“我沒有！”
石昱厲聲開口，瞪眼望向駱瑾。
“放屁！”
駱瑾向來是溫文爾雅，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但此刻，卻是勃然而怒，直接爆粗口。
“你弄個萬靈門出來，是什麼意思？”
“萬靈門的門人處處跟峨眉門人作對，你別告訴我說，你什麼都不知道！”
駱瑾怒視著石昱，“石昱，別讓我瞧不起你！”
“我不想這樣的，可是，駱瑾，你也是男人，你告訴我，若是你媳婦兒一直壓你一頭，你怎麼想？你難道就不會覺得心裡不是滋味嗎？一天兩天，一件事，兩件事，沒關係，誰都能忍，誰都能不放在心上！”
石昱瞪著駱瑾，“可是，不管什麼時候，不管什麼事情，都是這樣，你告訴我，你能不能無所謂？”
“這就是你心裡的真實想法嗎？”
駱瑾尚未回答，石昱卻聽到了雲婧的聲音。
石昱傻眼，望向出現在半空中的雲婧，“媳婦兒？！不，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不用，我明白！”
雲婧呵呵笑著，她早就防著這些，可是，防不勝防啊。
人心，永遠是最難捉摸的。
人心的轉變，更是難以預測！
“婧兒，你聽石頭解釋一下，給他一個機會！”
駱瑾一聽雲婧的語氣，就感覺不妙，急急開口。
雲婧望向駱瑾，苦澀一笑，道：“大哥，謝謝你，不過，不用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媳婦兒，我只是跟駱大哥發發牢騷，我……”
“石昱，對不起，是我沒做好！”
雲婧望向急著解釋的石昱，淡淡開口，“從夫妻關係而言，我的確是沒做好。只是，我既然走上了這條路，便沒有回頭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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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和離吧！”
“什麼？！”石昱傻眼。
“婧兒，你說什麼呢！”
駱瑾瞪眼！
“媳婦兒，我錯了，我知道是自己小心眼兒，我保證以後都聽你的，你別這樣，成不？”
石昱回過神來，急聲開口。
他只是心裡不滿，發發牢騷，他沒有想要跟雲婧分開啊！
“石昱，這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
雲婧輕嘆一聲，“我做不好一個妻子的，這一生，是我負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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