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羅氏拖著一身疲憊，抱著已經睡著的莫小五，領著莫小四歸家。
家中沒有煙火氣，莫來旺依舊縮在炕上躺著，毫無生氣。
羅氏不聲不響地送了莫小五去睡，又給莫小四烙餅，學著雲婧的樣子，做了野菜蛋花湯，跟莫小四一起吃了個飽。
“娘，我先去睡了！”
“去吧！”
羅氏憐惜地摸了摸莫小四的頭，送他回房。
這一次，羅氏沒有把飯給莫父端進屋裡，她連看都沒看對方一眼。
而莫錚、莫二妞兒在屋裡，左等右等，不見羅氏喊他們吃飯，這才自個兒從屋裡出來。兩人剛出來，就看到了同樣從屋裡出來的莫鏗和莫鏘，這兄弟倆從縣城歸家，又累又餓，就回屋躺下睡了，這會兒才剛醒來。
“娘，有飯麼？”
莫鏗望向從廚房走出的羅氏，小聲開口。
羅氏望了莫鏗一眼，沒有回答。
“哎唷，娘這是在在跟誰生氣呢？”
莫二妞兒望見這一幕，便陰陽怪氣地開口。
“你閉嘴！”
莫鏗抬頭望向莫二妞兒，也不管對方是他大嫂，直接吼了出來。
“娘，我知道錯了，以後，兒子都聽您的，再也不犯渾了，您，就原諒兒子這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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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鏗直接在羅氏面前跪了下來，痛哭流涕。
莫鏘也跟著跪了下來。他一向是以二哥莫鏗馬首是瞻，二哥說錯了，那肯定是錯了。莫鏘這些天也在琢磨，好好的一個家，咋就忽然變成了這樣，這家已經不像家。以前，雖然苦點兒，累點兒，但一家人齊心協力，每天都是笑哈哈的。
“娘，我也知道錯了！”
莫錚也跟著跪下，乞求羅氏的原諒。
莫二妞兒還在站著，卻被莫錚硬拉著跪下，低聲斥道：“跟娘道歉，快點兒，不然弄死你！”
“莫錚，你敢吼我！”莫二妞兒可不是軟性子，聞聽莫錚的話，直接就炸了，“我爹可是莫家村的族長，你還想弄死我，來啊，你弄死我，弄死我啊！”
莫二妞兒從來都不是省油的燈，自小被嬌生慣養的她，哪兒曾受過這樣的對待？這莫家的窮日子，她真的是受夠了！
之前，莫錚給她看了房契、租契，讓她以為，她最終是能進城做闊太太的。可房契、租契都過期了，縣衙不承認的。換言之，她現在就是個窮鬼的婆娘。
曾經看著滿滿都是好的情郎，如今，怎麼看怎麼磕磣。
啪！
莫錚揚手，給了莫二妞兒一記耳光，將跟他撒潑的莫二妞兒扇倒在地。
“你個潑婦，信不信我休了你！”
又休！
莫二妞兒愣了下，但很快笑出聲來，道：“休啊，好啊，你休了我！莫錚，你要是敢休我，我就跟你拼了，咱們，最多和離！”
被休棄回家的名聲難聽，莫二妞兒還不傻！
“你想得美！”
莫錚瞪眼，他才不會和離，他只會休了她。
“你個王八蛋，你還敢休我？要不是你讓我去勾引你爹，姑奶奶的名聲也不會臭大街……”
“老大……”
“大哥……”
院子裡的羅氏、莫鏗、莫鏘都被莫二妞兒爆出的猛料給震傻了，莫父和莫二妞兒的事情，居然是這樣！莫父是被勾引的，而讓莫二妞兒這麼做的人，竟是莫錚！
“娘，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我，我……”
莫錚也傻了！
這件事情，他早就忘了。畢竟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莫二妞兒也壞了名聲，她躲著還來不及，怎麼還會提起？可惜，莫錚卻忘了，狗被逼急了，還會跳牆，何況是人？
屋子裡，莫來旺聽到了外面的聲音，渾身都在抖。他一世英名，卻被自己的兒子給葬送了！
小畜生，這個小畜生！
“你怎麼沒有？難道不是你在你爹的水裡下了羊合草汁？莫錚，今兒咱們要麼和離，要麼魚死網破！”
莫二妞兒乾脆地把所有的事情都講了出來。
“你個人面獸心的畜生，要不是姑奶奶當時抵死不從，早被你那窩囊廢爹給弄了，給你戴一頂綠帽子。”
“你狼心狗肺，不得好死啊！”
……
莫二妞兒一旦開始撒潑，真正是火力全開，什麼都往外噴。
屋子裡，莫來旺猛地坐了起來，之前，他以為自己是被黃皮子迷了，飛灰精蟲上腦，差點弄了自己的兒媳婦。可現在才明白，他被下藥了！
羊合草，那是幹啥的，是讓羊發情的！
畜生，畜生，不當人子啊！
莫父這麼多天，終於從屋子裡衝了出來，手裡提著一根棒子，劈頭蓋臉地朝著莫錚打了過去。
“你個小畜生，老子打死你，打死你啊！”
一輩子的名聲，被自己的兒子給毀了。莫來旺根本就沒臉見人，他知道地裡的莊稼還沒收完，但他沒臉走出家門。
而因為跟莫二妞兒鬧出這個事情，莫來旺在家裡的權威完全掃地，也沒臉管任何事情。
可如今，證明這一切，都是他的好兒子幹的，莫來旺怎麼可能不發瘋？
“爹，你別打，別打啊，都是這女人挑唆的我啊，我錯了，我錯了啊！”
莫錚被打的哀嚎連連，上蹦下跳，躲閃著莫來旺的棍子。
“夠了！”
羅氏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吼了出來。
“二妞兒，我們家不能留你，你家去吧！”
羅氏開口，卻是定下了基調，休了莫二妞兒。
“老大，你也大了，能養活自己，分出去單過吧！”
“娘——”
莫錚呆住，被莫來旺又敲了幾棍子，都沒有躲閃。
“您不要兒子了嗎？”
“兒大不由娘，是你不要娘了！”
羅氏雖然也不想這個家散了，但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先前，她曾想跟莫父和離，帶著小四、小五出去單過。但現在，她決定給莫父一次機會。
“娘，兒子知道錯了！”
莫錚急眼了，他這樣被分出去，跟淨身出戶有什麼區別？
“你要還認我是你娘，就出去單過！”
羅氏已經是鐵了心，不管如何都要將莫錚趕出這個家。
莫錚哀求無效，忽然站起身，道：“好，我出去單過！但是，我要今年一半的收穫，兩畝上等地，兩畝中等地！”
“給你！”
羅氏倒沒有跟莫錚計較這個。
“你還傻站著幹什麼？”
聽羅氏應下了自己的要求，莫錚轉頭瞪向莫二妞兒，“回去收拾東西，咱們搬家！”
“姑奶奶要跟你和離！”
莫二妞兒可不傻，跟莫錚這樣分出去，她就得下地幹活，受苦受窮，她才不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