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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石閣

閣樓第二層放置了一些石椅和石桌,看起來像一個會客室,一些燭臺茶盞什麼的小玩意都蒙滿了灰塵,已經很久沒有人動過了。主桌上一個褐色的漆盒吸引了喬風的注意力,漆盒不過巴掌般大小,似木非木,上面也沒有任何的雕飾,看起來就像從地攤上掏換的便宜玩意,不過它被放置在這裡,想必也不會是尋常的東西。

喬風把它拿在手心,感受到了一絲異樣,整個盒子似乎可以隔絕真氣的感應,掌中綠光升騰,卻無法深入盒子半點。

“這鬼東西到底有什麼用?”

喬風試了幾下都沒有結果,乾脆把它開啟。剛淺淺地開了一條縫,胸前的江湖令忽然灼熱起來,“難道這是?”

漆盒中有塊錦帕,裡面包裹著一塊銀色的金屬,這居然是一塊江湖令的碎片,斷口參差不齊,但是上面殘缺的花紋再他再熟悉不過了。他想起老李說過的話,江湖令本為一對,其中之一已經被打碎瓜分,當初陰傀派就是靠著這個感應到了江湖令就在他的身上,想不到這裡還能看到其中一塊,這塊碎片大約有原本的五分之一,原來當年青陽並不是一無所獲,他也尋回了一塊碎片。

喬風看罷後再次把漆盒關上,江湖令的異常感消失了,“碎片對我無用,但是這個盒子倒是個好東西。”江湖大比上免不了要遇見陰傀派的人,有這個盒子在,就不怕被他們察覺了。

他又再這一層轉了半天,確定再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後,拾階上了第三層。

第三層只有一個巨大的石臺,上面有一根黑色的金屬棒,看起來非常突兀,喬風跳上石臺,發現金屬棒之下有鐵鏈連線,“莫非是一個機關室?”他兩手握住金屬棒,朝後面的凹槽推去,“咔嚓!”果然有機括聲響起。

幾分鐘後,閣樓外傳來了轟隆巨響,喬風趕忙跑到窗邊,那個黑色的平臺中央緩緩開啟了一個直徑有五米的洞口,一股熱浪從洞中洶湧而出,喬風身在閣樓裡上都能感覺臉在發燙,一道紅色的光柱直射在洞頂的水晶礦層上,反射開來把整個地下世界都抹上了一層紅色的濾鏡。“這就是古武門派用來煉丹的地火?應該是熔岩吧!”從閣樓上看下去,洞中翻騰的岩漿清晰可見,不知道古人是用了什麼方法把機關修到上面,喬風估摸著自己連洞口都靠近不了,溫度實在太高了。

他再看一眼頭頂,總算明白了“虹橋”的由來,這紅色的光柱從水晶層直射到天池底,透光而出,如果碰上特定的天氣,比如說大霧,會產生折射,最後把地下世界的入口指引出來,但是要做到那麼精確的程度,其中各種條件和手法就不是他能像得通的了,說是個奇蹟也不為過,古人的智慧讓人崇敬。

喬風回到石臺上,把金屬棒搬回原位,外面又是一陣轟鳴,平臺上巨石慢慢合攏的同時,引來湖水倒灌而來,設計者想得什麼周到,連冷卻都考慮進去了,湖水從凹槽中流入,在巨石上發出“呲呲”的沸騰聲,白色的水蒸氣很快就遮擋了視線,等洞口完全閉合,整個地下世界都白霧繚繞,恍若仙境。可這種景象並沒有持續多久,水霧升到洞頂以後,沿著風穴慢慢排往了外界。

“恐怕天池終年鎖霧,也有這裡的一點貢獻吧?”喬風想到那條不斷往地下湖灌水的瀑布,當這裡的水位上升到一定的程度時,古人一定設計了什麼機關讓洞口自動開啟,把多餘的水都蒸發出去,這恐怕也是他能在外面能看到“虹橋”的原因。

“諸位先輩,在下給你們跪了。”喬風往窗外行了個大禮,完全是有感而發,世人總認為古人愚昧,只是不曾見這鬼斧神工。

閣樓第四層是武器室,和南海洞府一樣,應該被武閣的人運走了大部分,剩下的大多數矛戈戟棒這些長兵器,喬風有了短劍和甲冑,對比之下沒有發現更加適合帶走的,只能悻悻上了五層。

“雁過拔毛!不過如此!”

他看到眼前空空如也的石架,忍不住抱怨,這古武門派的藏書從架子的數量上就可以看得出一定非常豐富,可是現在連片竹簡都看不到了,喬風心情頓時低落起來,他來長白山最大的目的是尋找功法,隨著內力的提高,散雲手已經越來越不夠用了,特別是近戰,他除了入門的拳法身法,什麼依仗也沒有。現在他很失望,非常非常失望!

懷著無比沮喪的心情,喬風來到最後一層,這一層空間略小,佈置得也非常簡約,甚至連視窗都沒有,只在正中央擺了張小石桌和一個蒲團。

唯一能讓他感到好奇的只有桌上一卷錦帛,和他包裡那捲差不多。喬風盤膝坐下,拿起錦帛開啟觀看。

這依然是青陽留下的手記,記錄了他來到長白山後的見聞和當時武林的狀況,其中許多秘辛讓喬風茅塞頓開。

青陽比喬風的運氣要好上許多,他來到天池不到一個星期,就找到了地下世界的入口,但是當時這裡剛被放棄沒多久,甚至還能看到慘劇遺留下的殘骸,他仔細地探查了整個閣樓,發現有許多重要的東西都被人帶走了,和喬風的猜測一樣,他也認為古武門派有倖存者離開了這個地方,而且結合當時武林的情況,他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就是古武門派倖存者已經和某些門派建立了聯絡並且參與到正邪之爭當中。滿人入關之後,江湖本來已經平靜了近百年,可是到他進入長白山之前,武林之亂開始出現徵兆,邪派蠢蠢欲動,觸手已經深入了朝廷,各種小衝突不斷。

從遺留的典籍了,青陽發現了一些有用的東西,從而得窺這個古武門派的真實面目,其前身是前秦的一群丹師,他們尋遍神州,搜尋天材地寶,地火靈脈,為的只是尋仙問藥,幾千年發展下來,已經形成了一個超脫世俗的門派,除了煉丹,對於時局的估算也極為擅長,盛世而避,亂世而出,每逢出世,都會從中謀取了大量的資源,藉此把長白山打造成了一方聖地。而光鮮背後,卻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齷齪,為了實驗藥性,他們透過和世俗統治者合作,擄來大批戰俘奴隸,圈養起來進行投喂,多則上千,少則幾百,一批一批的“藥人”喪命於此,投入地火成為灰燼。但是他們這種陰毒地手段也不是全無收穫,透過對人體經脈的研究和各種藥物的實驗,得出了不少價值連城的丹方,其中最為珍貴的一種據記載可以讓人成為“半仙”,天下無敵、青春永駐、長生不老。但是所需的幾味藥材天地間已難有留存,古武門派花費百年,才堪堪煉製出一枚“殘丹”,因為少了一味主藥,所以他們估計藥效有所減少,但是這枚“殘丹”依然被當作鎮派之寶供奉在閣樓之上。隨著時間流逝,也許是長年累月的怨氣讓這個地下世界終於發生了異變,一場不期而至的爆發,地火噴湧而出,火毒摧毀了這個古老的傳承。青陽尋遍四處,也沒有在遺蹟中找到那枚殘丹,他估計是倖存者把它和那些珍貴的丹方一起帶出了這個世界。

對此青陽深感憂慮,他隱然覺得當時江湖的暗潮湧動也許就和這些倖存者或者他們帶出去的東西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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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這裡徘徊了數月,憑著過人的悟性,從殘卷中遺留的蛛絲馬跡推演出了幾個丹方,獲益匪淺,在這裡完善了《青陽訣》的化形篇,最後帶領武閣眾高手將這裡清理了一遍,為了防止倖存者回到這裡,還對入口進行了改造,並且決定離開後將整個地下世界封存。

“觀此卷者,必為武閣後人,如今江湖紛亂將至,吾欲以身護道。如敗,盼後人奮起以盡前功。卷附《九影》《千疊掌》二法,勉之。”

讀到這裡,喬風長吸了口氣,青陽不愧有大氣魄,面對那樣的局面,卻立為己任,而自己做這一切的出發點不過想提高修為,謀求自保而已,雖然得償所願,兩份秘籍近在眼前,可是他忽然感覺到一份沉重的責任隨之而來,壓得他雙手發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