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顏色猶如打翻了的調色盤，五彩繽紛又雜亂無章，但照射而下的光芒卻黯淡而蒼白顯得十分詭異。
峽谷兩旁的黑色的山崖猶如一對對獠牙彎曲著直指天空，峽谷的盡頭是一座高達百米的山峰，山洞前坐著一個佝僂的老人，抬頭仰望著五彩繽紛的天空，若不是破舊的黑色衣袂飄飛，胸口隨之呼吸還有微弱的起伏，那一動不動的姿勢宛如雕像。
五人靜靜地站在山洞的入口，仰望天空的老人身邊，未敢打擾，而是同樣將目光轉向天空。
“幾位，為什麼而來？”老人突然開口了，語言是一種發音有些古老的阿拉德語。
“為了魔法。”奈斯不假思索地回答。
“都是為了魔法嗎？”老人看著五人問。
五人同時點了點頭。
“跟我來吧。”老人率先走進了山洞。
走過一條狹窄的過道，眼前豁然開朗，一汪散發著淡黃色光芒的泉水在石室中央，洞頂縱橫交錯著數條閃爍著寒芒的鐵鏈。
“這湖中就是生命之水，喝下去可以得到永恆的生命。”老人停頓了一下，接著說，“但是喝下去之後就會像我一樣，永遠也無法離開這個狹小的亞空間，當然，如果你們任何一個人喝了，我就可以離開了，以死亡的方式離開。”
“但這也未嘗不是一種解脫。”老人指著湖泊對面的幾個洞口說，“你們隨意選一個洞口進去吧，每個洞口只能進入一個人，能找到什麼。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聽到生命之水永生所付出的代價，沒有人打生命之水的主意了。
“去吧。”老人轉身走出了山洞。
五人陸續選擇了自己順眼的洞口走了進去。
老人突然又走了回來，想了想跟進了夜選擇的洞口。
“小子。”蒼老的聲音突然在夜的身後響起，毫無徵兆。
夜猛然回過了頭，心悸無比。
“嗯……”夜回答。
“你很倒黴你知道嗎？”老人問了一個十分奇怪的問題。
“呃……”夜突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怎麼說？”
“你相信命運嗎？”老人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跟在夜的身後，邊走邊繼續問。
“本來是不太相信的，但事實證明命運還真有點玄。”夜回答說。
“你有著可以成功幫助赫爾德完成理想的命格，卻沒有成事的命運。”老人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赫爾德那個女人，失算了。”
“……”夜沉默了一會，說，“我不信。”
“我們倆的命運，真的很像，只是那時的我沒有像你這樣堅實的後盾，失敗的更快一些。”老人無視了夜的反駁，接著說，“如果你不想這輩子一事無成等到死的那天連自己都嘲笑的話，不如聽我一言。”
“願聞其詳。”夜停下了腳步轉過身說。
老人蹲了下來，右手食指間凝聚魔力，在地上寫了兩個虛祖文字“陳封”。
“您知道他？”夜詫異地問。
“他有成事之運，卻無成事之命；你有成事之命，卻無成事之運。”老人站起身往回邊走邊說，“我只能告訴你這些了，還是看在我們都是倒黴蛋的份上。”
步伐雖然有些瞞珊，但卻又說不出的瀟灑。
夜深深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陳封”二字，轉身繼續向山洞內走去。
夜的腳步突然猛然停了下來，他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過頭向後看了看，黃色湖水，穹頂鐵鏈。
這不正是他重生的地方嗎！等回去的時候問問的那個老頭看他知不知道是誰幫他移植的黑暗之眼。
雖然猜測可能是赫爾德，但又不太確定。
夜終於走到了山洞的盡頭，龐大的石室中央放置著一個石臺，石臺上放著一個小箱子。夜走上前緩緩開啟了這個未上鎖的箱子，裡面躺著一顆光暈流轉的深藍色菱形水晶。
百分之百純度的泰拉石！夜迫不及待地將手伸了進去，距離泰拉石半釐米的時候又停了下來，謹慎地用指尖碰了碰，待發現沒什麼問題才拿了起來，這顆泰拉石中蘊含的能源近乎無限！
就在夜走下石臺的一瞬間，石室突然一陣顫抖，灰塵漱漱而落，無數顆灰塵凝結成了一個人影，人影逐漸清晰，竟然是山洞門口的那個老人。
“您……您怎麼回來了……”夜疑惑地問。
老人緩緩挺直了佝僂的腰，右手覆蓋在了臉上，狠狠一撕。
變成了一個身穿破舊黑色魔法袍的少年：“呵呵，沒嚇到你吧？年齡大了，容易忘事。”
夜一頭霧水，連聲音都變得年輕了，只是口音依舊是古阿拉德語。
“我才想起來赫爾德那個女人還委託我復活了你，接的委託太多，都記不清了。”少年的話讓夜徹底愣住了。
“您復活的我？”夜不敢置信地問。
“沒錯，你和我一樣倒黴，所以我同意赫爾德的建議幫你移植了黑暗之眼，手法拙劣見笑了。”黑衣少年瀟灑地笑著說，“再加上我剛剛給你的免費占卜，你算不算欠我一個大大的人情呢？”
夜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您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帶我出去。”少年將手搭在夜的肩膀上說，“你的身體並不是真正的軀體，而是一種容器，它可以承載無數的靈魂，只要你同意。”
“你的意思是？”夜彷彿明白了什麼。
“我用靈魂脫體術將靈魂轉移到你的身體中，然後你帶我出去。”少年接著說，“你可以叫我希沐。”
“那……你出去後再製造新的軀體？”夜試探著問，夜想著可別一直和我用一個身體啊，這都湊齊一桌鬥地主了……
黑衣少年搖了搖頭：“我製造不了，即使製造出來也用不了，我需要一個宿主，靈魂脫體術將消耗靈魂體的百分之八十靈魂力量，單獨佔據一個身體我活不過三天。”
“你直接這樣出去不行嗎……”夜突然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
“能這樣出去我廢這勁？你到底幫不幫啊？”黑衣少年不耐煩地問。
夜無奈地點了點頭：“幫，你開始吧。”
黑衣少年閉上了眼睛，腳下淡藍色魔力猶如液體一般向四周流淌構成一個直徑一米的魔法陣。
片刻，黑衣少年的身體逐漸蒼老枯萎，最後化為一地枯骨倒在了地上被破舊的黑魔法袍蓋住。
“反正你也要走了，不如？把這裡面所有的東西都送我？”夜在腦海中說。
“還有其他守護者呢，不能多拿的，我們出去估計還要受到一定阻撓。”一個略微有些低沉的聲音回答，正是復活夜的那個神秘聲音！不同的是少了那種毫無感情波動的空洞。
“還有其他守護者？都像你這種實力？我不會交代這吧？”夜質問著說。
“放心吧，即使你交代這也沒什麼，人生自古誰無死。”
“你……”
“走吧走吧，山洞外峽谷盡頭讓那個叫奈斯的開啟亞空間門。”聲音接著說。
“他真的就叫奈斯？你怎麼知道？”夜疑惑地問。
“他確實叫奈斯，我會讀心術，但你不要想著用我的讀心術幫你達成什麼目的……除非……等價交換！”聲音奸笑著說。
“好像多了一張底牌的樣子。”夜儘量往好的地方想，向著山洞外走去。
其他四人早已在山洞外等待夜了。
“你拿到了什麼？”流沐好奇地問，“我拿到了一把光劍。”
流沐炫耀地向光劍中輸入了劍氣，紅色的邊際中充斥著絕對的黑暗，兩股劍光凝成了一把散發著令人心悸氣息的光劍。
雙龍魔影劍。
空炫露出手腕處的冰藍色手鐲。
傑克拿著一根頂端有一本魔法書的法杖，應該是智者千慮。
奈斯拿著一顆黑色的菱形結晶……黑暗之眼！但是這東西對於會提取術的魔法師來說一文不值。
“純度為百分之百的泰拉石。”夜得意地笑著說。
五人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這……這不公平啊！”傑克哀嚎著說，“憑什麼你拿到的東西那麼好啊！”
夜的笑容更甚，這種情況往往容易走向樂極生悲的路線。
“話說門口那個老頭呢？我們要怎麼回去？”流沐看著五彩繽紛的天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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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見到他了，他告訴我走到峽谷那邊的盡頭，開啟亞空間門就能回到灰地沙漠中。”夜回答說。
“拿走吧！”奈斯湊到夜身邊說，“空炫和我說這東西是黑暗之眼，真的假的？”
“真的。”夜回答說。
奈斯邊走邊說，“我能移植嗎？”
“能。”夜如實回答，“但是會以靈魂為代價，你看空炫那傻乎乎的樣子就知道了。”
空炫陰冷的目光轉向了夜。
“不不不！你看空炫睿智的樣子就知道了！”夜連忙改口。
“哼。”空炫沒再追究下去。
“還有什麼代價？”奈斯接著問。
“泰拉人體質好以我的技術成功率是百分之七十五。”奈斯打斷夜的話。
“這麼高機率？幫我移植！”奈斯激動地說。
“人類的話，再加上你並不瞭解奧比斯的力量，百分之三十成功率吧。”夜如實回答。
“那還是算了……”說著，五人走到了峽谷的盡頭，奈斯開啟了亞空間門。
這麼順利？夜詫異地想。
但緊接著，空炫，流沐，傑克與奈斯四人成功回到了灰地沙漠，而唯獨夜，被扣留到了另一個亞空間中。
這個亞空間顯然沒有經過魔法師的後期渲染，猶如空虛的宇宙一般，一個沒有星光的宇宙，黑暗而虛無又沒有引力。但似乎沒有宇宙中那些亂七八糟的輻射，並且還有氧氣供應。
“希沐？你要走了嗎？”無盡的黑暗之中，一個悅耳的女聲響了起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