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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忠心可鑑啊,可惜(一更)

馮源早就沒了先前的囂張,鬥牛服皺巴巴的,垂頭喪氣,臉色鐵灰。他在暗暗後悔,早知道朱翊鈞要來延祺宮過夜,說什麼也不敢將那些劣質的木炭送過來。欺負一下鄭淑嬪,是他十分願意做的事情,可要讓他欺負朱翊鈞,還真沒那個膽量。

他有些擔憂,當然,不是憂心性命,有馮保跟王皇後做靠山,他相信這點事情還要不了自己的性命。他只是擔憂朱翊鈞追究。惜薪司是很肥的衙門,是馮保的小金庫之一,真要查下去,賬目上難免不露出馬腳。馮保是沒事兒的,到最後,苦的只能是他——是的,他最怕的就是在馮保的心目中落下一個辦事不力的考評,那才是萬劫不復。

看到孫秀也在,馮源的心咯噔一聲。當初他能得到惜薪司掌印,可是馮保利用權利,活生生從孫秀的手裡搶過來的,現在出了岔子,孫秀這老東西絕對落井下石。

他突然有種大勢已去的不好預感,想想這麼多年的苦熬打拼,忍不住悲從中來,鼻子一酸,眼淚忍不住就奔湧而出——倒比適才孫秀的悲傷來的真實的多。

“你還有臉哭?說,那些木炭是怎麼回事?別以為咱家不知道惜薪司的貓膩,適才咱家已經看過了,你送過來的那些木炭,雖然看著像上好的紅羅炭,實質上卻不是,不然的話,萬歲爺怎麼可能中煤毒?”

此時木炭,產於涿州通州薊州易州以及宛平大興等縣,大都是用上好木柴製成,烏黑發亮,燃燒耐久,火力旺,沒有味兒,不冒煙。木炭要做出規定的尺寸,並用紅籮筐裝好,送入宮中備用。故這種木炭便被人稱作紅籮炭。後世北京皇城根大街有條衚衕叫紅籮廠,其名之由來,就是因為明朝時那裡有供應紅籮炭的衙門而得名。

當然,惜薪司庫房內儲備的並非全部都是上好的紅籮炭,事實上,絕大部分都是以次充好的仿冒之物,這也是來錢最快的手段——上好的紅羅炭供應給皇帝太后皇后各宮主子,仿冒之物供給低等宦官宮女各大殿各衙門取暖。採購時自然都是上好紅籮炭的價格,其中巨大差價,便落入了管事者的囊中——假如今晚萬曆不中煤氣的話,誰敢冒著得罪惜薪司,得罪馮保的風險告發?

孫秀這也是急著將馮源搬到,這才將秘密點破。對他來說,機會難得,若不能一擊致勝,誰也不敢保證心軟的萬曆會不會出口饒了馮源。他已經吃了一次癟,可不想再一次與惜薪司掌印失之交臂了。

“不是紅籮炭還能是什麼?拿不出證據,孫公公休要血口噴人!”馮源想不到孫秀開口就點到了自己的死穴,除了硬撐,毫無辦法。

孫秀咯咯一笑:“想要證據還不好說?等咱家拿來證據,看你還怎麼狡辯?”說著望向朱翊鈞:“萬歲爺,老奴敢擔保,馮源這廝送來延祺宮的木炭絕非上好的紅籮炭,求萬歲爺下旨,取上好的紅籮炭,對比燃燒,一試便知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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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了!”朱翊鈞冷冷吐出兩個字,臉色鐵青,怒火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他早知道宦官貪財,可他萬萬想不到,這幫傢伙們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腦袋上,這簡直比中煤氣還讓他氣憤——他不傻,孫秀的話略一分析,便猜到了對方中飽私囊的手段。

打蛇打七寸,這孫秀出手也太狠了。眼看孫秀成功的激怒了朱翊鈞,事情發展已經超出了控制,陳默的心一緊,再也無法忍耐,上前一步:“萬歲爺,奴才去取紅羅炭!”

孫秀還沒見過陳默,只是隱隱猜測,忍不住問道:“你是……?”

“卑職陳默,”陳默衝孫秀一躬身,“孫公公該不會不相信卑職吧?”

“怎麼會?”見朱翊鈞沒反對,孫秀識趣,訕訕一笑。

“既然孫公公說此地的木炭不是紅籮炭,卑職便去乾清宮取,應該沒問題吧?”

“沒問題,乾清宮是萬歲爺的寢宮,借他馮源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作假!”

“那就好!”陳默微微點頭,又道:“既然如此,卑職便去乾清宮取炭……嗯,來去總需時間,萬歲爺煤氣毒方解,需要休息,咱每大夥兒都先退下可好?”

孫秀尚未說話,鄭淑嬪已經搶先說道:“少言說的有理,你們都先退下吧!”

這下大家再沒話說,魚貫退下,只有陳默留在原地沒動。

朱翊鈞斜他一眼,沒好氣的問道:“你不去乾清宮還傻愣著幹啥?”

“氣大傷身,萬歲爺龍體要緊,莫要氣壞了身子。”陳默之所以留下,就是為了先勸一勸朱翊鈞:“聖人雲‘治大國如烹小鮮’,宮中陋習,沿襲已久。勢力縱橫,盤根錯節。大張旗鼓,只會搞的人心惶惶,奴才淺見,若無連根拔起的決心,還是文火慢燉為佳。”

陳默這話其實有僭越之嫌,說完也怕朱翊鈞發作,連忙告退,匆匆出門,根本就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等到他的背影消失,朱翊鈞咂摸了半晌,這才醒悟過來:這小子是怕朕跟馮保對上啊。也對,馮源的掌印是馮保安排的,真弄了銀子,大頭兒也得上交馮保,不過是明面上的一個傀儡罷了,弄下來也沒什麼意思。

可真要就此發作馮保的話,朱翊鈞還真的有些發怵。怒火早已不翼而飛,他突然變的有些遲疑起來。

“陛下怎麼了?”朱翊鈞坐在炕沿兒上,鄭淑嬪跪在他的身後,輕柔的為他拿捏著肩膀,一邊問道:“該不會是為了方才少言那番話憂心吧?”她聽朱翊鈞叫陳默“少言”,便也跟著叫,感覺這個名字,倒比“陳默”來的別緻而又順口。

在鄭淑嬪這裡,朱翊鈞總是感覺十分放鬆,聞言一嘆,說道:“是啊,少言這臭小子別看歲數不大,眼光毒辣的很,見解也有獨到之處,是個十分聰明的人。他看出了朕的猶豫不絕,擔心宮內動盪,這才出言勸誡於朕……這樣的話,那些自詡風骨的大臣們都未必敢說,他卻坦然相告,忠心可鑑啊!只是可惜……”

他突然住口不說,鄭淑嬪好奇大起,連忙追問:“可惜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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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定時釋出,這點挺討厭——第二更大概要下午了,我去碼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