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伯清治安官面前現身,並不是耿長林的本意。
但之前在樓下大堂裡聽到的情報,加上剛才從案件卷宗裡看到的失蹤人數,還有治安局當前被宗族枷鎖困在籠子裡的處境。
事態進展明顯已經到了快要圖窮匕見的地步,如果現在還瞻前顧後,不能果斷行動的話,耿長林就可以放棄委託,帶著季風灰溜溜的回海城了。
這位伯清治安官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不過他是季風的表兄弟,又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老同學,最重要的是他姓季。
不僅如此,經過剛才那一段時間的觀察,耿長林發現伯清治安官對不能找回失蹤族人這一點,顯得很不甘心。
綜合這幾個原因,耿長林願意相信他一次,再說他一個外人,在蒙山鎮這個宗族社會裡,沒有本地人的幫助根本是寸步難行,別說隱秘調查了,先躲過本地人的目光再說吧。
所以在考慮了一會後,他便解除了影化,直接現身坐在伯清治安官的面前,準備與他開誠佈公的談一談。
雖說被耿長林獵奇的現身方式嚇了一跳,不過身為治安局的第二副官,伯清治安官最基本的職業素養還是有的,很快他就鎮定了下來,伸手與耿長林握了一下,然後開玩笑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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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先生現身的方式還真是挺特別的,幸虧現在不是半夜,要不然一定會被你嚇出毛病來。”
“哈哈哈...”
聽到這個帶著一點小怨念的玩笑,耿長林只是笑了笑,沒有搭話。
而伯清治安官顯然也不想在這件事情多說,握手之後他便放鬆身體坐回了沙發上,抬起頭目光炯炯的看著耿長林。
“耿先生,你剛才說能告訴我一個值得懷疑的目標?”
“嗯,我這裡確實有一些情報,可以為你提供線索,至於值不值得懷疑,相信你會有自己的判斷。”
“哦,說來聽聽。”
伯清治安官挑了挑眉,做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伸手示意耿長林繼續往下說。
“這個情報還要從今天下午,我和季風來蒙山鎮,途徑六花溪遭遇的那次襲擊說起....”
耿長林用儘量簡短的話語,把下午遭遇的襲擊,之後的密林獵殺過程都說了出來,包括審訊房傑,得知他們治安官身份,還有葛天民下令封鎖六花溪三天,以及第三類緊急許可權的事情也沒有隱瞞。
那些武裝人員是治安官這一點,耿長林甚至沒有和季風說過,不過現在已經無所謂了,反正擊殺那些武裝人員的時候,耿長林也不知道他們是治安官。
再說封鎖六花溪這個命令,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也許根本就是葛天民藉著治安長官的身份胡亂下達的,這個命令本身就是非法的,那些治安官死了也只能算他們倒黴。
果然,伯清治安官聽到22位同僚死在耿長林手中,就連眉都沒皺一下,直接無視了過去,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葛天民這個治安長官吸引住了。
“封鎖六花溪?第三類緊急授權?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葛天民你這老家夥,究竟想幹什麼!?”
伯清治安官嘴裡喃喃自語,他雙手握拳猛錘了一下沙發扶手,面色猙獰的站了起來,繞著小小的辦公室來回亂走,一副六神無主,心亂如麻的樣子。
耿長林沒有催促,只是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等候。
伯清治安官有些失態可以理解,畢竟他為了這個失蹤案子不眠不休忙了一個星期,差點就猝死在辦公室,結果卻發現自己的長官才是最可疑的那一個,這種日了蒙山犬的荒妙感,換了誰都不會好受。
他需要一點時間來接受這個事實。
不一會,伯清治安官消化了耿長林帶來的勁爆訊息,恢復了一個治安官應有的冷靜,他深吸了一口氣,回到了沙發坐下,抬起頭一臉嚴肅的看著耿長林。
“武裝人員的人數確實與局裡的第三行動隊相符,但如果可以的話,能描述一下那位武裝頭目的相貌嗎?我需要更多的證明...”
“當然可以...”
耿長林很乾脆的答應下來,開始摸著下巴回憶起來。
由於密林的中光線比較昏暗,那個武裝頭目臉上還塗著叢林迷彩,想要準確描述出他的相貌,有點小麻煩,不過這只是小問題。
很快耿長林便想起了那位武裝頭目臉上最大的兩個特徵。
“我記得...那位武裝頭目左邊眉毛缺了一半,下巴有一塊小指指甲大小的胎記...”
“好了!耿先生,別說了,看來是房傑那個馬屁精沒錯了...”
伯清治安官擺了擺手,放鬆身體有些疲憊的靠在沙發上,仰頭看著天花板。
“難怪族老會和市政廳那些姓葛的傢伙,對向海城求援這一點那麼牴觸,原來真的是他們在搞鬼,之前我還以為他們只是在看我們季氏的笑話,畢竟失蹤的人裡面,我們季姓佔了大多數,沒想到....”
“可是...為什麼?我們季葛兩姓互相扶持了200年,儘管難免有些齷齪,也沒鬧到背地下手的程度吧,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做?”
伯清治安官百思難得其解,可現在時間不等人,耿長林忍不住開口提醒。
“長官先生,目前不是考慮原因的時候,我要提醒你一句,現在的時間是2點21分,你們的時間不多了,有什麼打算要抓緊了。”
一直坐在沙發上安靜旁觀的季風,聽到耿長林說時間不多了之後頓時急了,他忍不住開口喊了一聲。
“阿兄!你還在猶豫什麼?姓葛的都把刀子架到我們季氏的脖子上了,阿朱和囡囡....”
“好了!阿風,我知道了,讓我想想....”
伯清治安官揮了揮手,打斷了季風的話,摸著下巴考慮起來。
綜合當前掌握的情報,除了葛天民這個頭號可疑目標之外,封鎖六花溪的直接參與者,都死在了耿長林的手上。
族老會和市政廳那些姓葛的,雖然值得懷疑,但數量太多,時間又太少,很難逐一辨別,只能列為次要的追查目標。
主要的突破口還是要放在葛天民身上,那麼問題來了。
這個老家夥一個星期前,就藉口生病休假,再也沒有來過治安局,現在人在何處根本無人知曉,怎麼找到這個老家夥是第一個需要面對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