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瑤。”
涿路喊得情真意切，心裡無比恐慌。
宋以慕緩緩回頭，看著他的眼神無比平靜，猶如一潭死水。
涿路心底發慌，他舔了舔乾裂的唇瓣，上前幾步。
宋以慕後退幾步，想與他拉開距離。
涿路感受到宋以慕的疏遠，他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她，眼中漸漸浮現痛色。
“阿瑤，你討厭我？”
宋以慕：唔，我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本來還想跟你做戲的，但誰讓你動了不該動的人？
宋以慕微微彎唇，刻意模糊言辭：“你的眼神好像不怎麼好。”
涿路：“……”
他帶著探尋打量著她的神色，眼底浮現濃重的憂慮和不安。
他苦笑一聲，搖搖頭說：“阿瑤，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跟我說話。你總是喜歡跟在我身後喊我涿路哥哥，從什麼時候你變了呢？”
宋以慕覺得好笑。
原主對你好得一塌糊塗，真心送到你面前你不要。不看一眼就算了，也不用放在腳下狠狠踐踏！
原主要不是愛上了你，也不會死得那麼慘。
原主死的時候，你可沒掉一滴淚呢，表情都沒變過。
現在在這裝什麼深情人設?
宋以慕覺得辣眼睛，她看向阿啟。
隨著人群散去，阿啟領著老虎慢慢地朝她的方向而來。
視線相對，兩人相視一笑，很有默契。
涿路自然沒錯過這一幕，他覺得礙眼，很想挖了阿啟的眼睛。
這個廢物小乞丐也敢肖想他的人！
“阿瑤，”涿路提高了聲音，他上前幾步擋住了宋以慕的身影。
宋以慕很不爽，蹙眉冷聲問：“有事？”
涿路忽然伸出手緊緊攥住她的手腕，眼睛幽幽地凝望著她，語氣頗為委屈：“阿瑤，你到底想做什麼？這些獵物是你做的手腳吧，他根本什麼都不會，怎麼可能獵到這麼多獵物？”
“你是不是想讓他成為大祭司？你真的喜歡他了？”
涿路的問題跟放炮仗似的一個勁地往外蹦。
宋以慕也沒想回答。
她作勢要收回自己的手，卻被他拉得更緊了。
宋以慕的臉拉下來，冷聲道：“放開我。”
涿路不肯放手，蹙緊雙眉：“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阿瑤，告訴我你還愛我，你做這些不過是想利用他來氣我。阿瑤，求求你了。”
阿啟在涿路身後幾步遠的地方站定，他沉默著看著涿路捏著宋以慕的手腕，自然也聽到了涿路那番話。
他也想知道，宋以慕是不是這樣利用自己的？
他很清楚，這世間沒人會對自己無緣無故的好，不過是有所圖而已。
可他跟在宋以慕身邊半個多月也不曾見宋以慕對他有什麼要求。
她到底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好？
阿啟也很想知道。
空氣忽然靜謐下來，只能聽到微風吹拂樹葉的“沙沙”聲。
宋以慕的沉默卻讓涿路明白了，他暗沉的眼眸緊緊鎖在她臉上。忽然笑了起來，眼中盡是嘲弄。
“阿瑤，你知道我是個瘋子。你這般撩撥我的心，我告訴你，你成功了。不管是你還是大祭司的位置，我都要定了。”
他鬆開宋以慕的手，回頭看一眼低頭神色莫辨的阿啟，輕笑一聲離開。
宋以慕：有病！
她走到阿啟身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聲說：“阿啟，你帶著花兒回去，花兒會很危險。”
阿啟明白地點點頭，蹲下身子用腦袋在花兒的頭上蹭了蹭，示意花兒可以回去了。
馴服大老虎的法子是阿啟他爹教的，下山時宋以慕猜到莎螢會刁難阿啟，讓阿啟把花兒喊出來。
花兒平素在山中都躲著，山中時常有獵物，它只敢在晚上出來覓食。
一隻大老虎做成這樣，也是沒誰了。
阿啟沉默著跟著宋以慕回去。
宋以慕能感覺到他的情緒很低落，她嘗試去牽他的手，卻被阿啟給躲開了。
宋以慕生氣！
哎呀，老孃跑了一天救你，手都不給牽一下？我看你跟花兒的感情很好嘛！又是摸臉又是摸頭的，我還沒嫌棄你沒洗手呢。
在宋以慕第三次牽手失敗後，她來了脾氣，站在原地盯著阿啟。
她捏住阿啟的下頜，強迫他看著自己。
“做什麼生氣？為什麼不理我？”
阿啟嘴角往下撇，委屈地搖搖頭不肯承認。
仔細看，他眼中還有盈盈淚光，泫然欲泣。
宋以慕：該死的美色！
宋以慕的聲音放軟，她溫和地說：“阿啟，你我是一體的，你有什麼不高興的要告訴我。我雖然是聖女，但我也不是你腹中蛔蟲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阿啟深邃的眼看了她半晌，唇瓣動了動。在宋以慕等待的眼神下，他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算了，說出來有什麼意思呢？
她是聖女，他們的身份有著雲泥之別。等到大祭司選定，她再也不會跟自己這樣親近了，他很難受。
宋以慕見不得他受委屈，無奈地摸了摸他的頭頂。
她主動輕輕地抱了他一下，動作很輕很快，就像是阿啟的錯覺。
阿啟瞪大眼睛看著她，眼中充滿了疑惑。
宋以慕聲音溫柔，像是能滴出水來：“阿啟，涿路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承認以前喜歡他，現在想想不過是識人不清罷了。你知道我落水的事情吧，我是聖女，好端端怎麼會落水呢？”
阿啟順著她的話去思考，猜到有人推她落水，眉頭緊皺，擔心地看著她。
宋以慕笑了起來，眼角眉梢都飛揚舒展。她摸了摸阿啟的臉蛋：“我為什麼落水已經不想追究了，不過這一次我死裡逃生卻是清醒了很多。”
“阿啟，你不必拘泥於自己的身份。所謂的罪奴之子，也不過是他們為了自己的利益強加在你身上的。”
“上一輩的恩怨跟你沒有關係，你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做你想做的事情，不用顧及其他。”
阿啟心中大受感動，那雙黑如曜石般的眼睛裡充滿了活力生機，發出絢爛奪目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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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住宋以慕的手 ，在她手心裡寫字：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宋以慕：為什麼每個人物都要問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