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的事情，竟然記得一清二楚，很多細節都沒有忘記。
要知道，當時的田慧麗可不在場。
當然，畢竟是死了人，所以，田慧麗記得清楚，也算說的過去。
但是，讓陳言疑惑的是，這個田慧麗太過鎮靜。
而且，她說了之後，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所有的事情，都是張瑞慶策劃的。
而張瑞慶，現在死不開口。
這樣一來的話，所有的事情，和田慧麗基本就沒什麼關係了。
她頂多就是個知情不報。
最多算是包庇？
田慧麗這個女人，不簡單，整個過程，現在分析的話……
就有點玄妙了啊。
但是，田慧麗的所有回答，都是符合邏輯的。
張瑞慶為什麼去雲省，為什麼臨時起意詐死。
道理上說的通，情理上也過得去。
可是，當趙兵問田慧麗知不知道張瑞慶詐死後都在做什麼的時候。
田慧麗的回答是，還在進行研究。
但是，具體在研究什麼，田慧麗並不清楚。
所以，詢問田慧麗，雖然搞清楚了張瑞慶當年詐死的經過，還有那個死在車輪下的人具體是誰。
可是，關於張瑞慶研究彼岸花三號的事情，沒有一點進展。
正在所有線索陷入僵局的時候。
指揮楊冰行動的36個電話號碼的排查結果，出來了。
“陳隊，這個就是排查情況！”
投屏上是一張圖片，36個號碼的撥打接入基站一目瞭然。
ST0025號！
36個手機號碼，每個號碼只用了一次。
可是，每一次手機接入的基站都相同！
就是這個：ST0025號基站。
“事情比我們想象的要簡單，對方並不是在不同城市發出的指令！”
“所有通話，都是透過這個基站撥打出去。”
李洪親自安排人負責具體查詢工作：“這個編號，是通訊公司內部的基站編號。”
“位置……就在連城順天區蓮湖路362號！”
蓮花路362號！
包括陳言在內，眾人滿臉興奮。
也就是說，幕後黑手的範圍，基本鎖定在了蓮湖路362號附近八百米乘八百米的空間區域。
咦？
劉青山輕咦一聲：“這個地址……怎麼有些熟悉？”
熟悉？
蓮湖路362號？
“蓮湖路！”李洪微微一怔：“這是……張瑞慶的家……就住在蓮湖路！”
淦！
有這種可能？
不會吧？
燈下黑？
蓮湖路362號，是一棟居民樓。
ST0025號基站，就在這周樓的樓頂。
服務範圍就是這座小區。
翠竹苑。
也是張瑞慶和田慧麗的家，所在的小區。
“有沒有可能……是巧合？”
李洪有些不敢相信。
指揮楊冰的36通電話都是從這個基站打出去的。
那就意味著，指揮楊冰的幕後黑手，就隱藏在翠竹苑這個小區。
而這個小區裡的人，與整件事情，有關聯的，目前只有田慧麗。
會是她嗎？
說真的，李洪有點不敢相信。
眾人雖然剛剛在監控室內，對田慧麗有所懷疑，但是也只是懷疑她在張瑞慶詐死的桉件上，沒有說實話。
她所說的，就好像是事先準備好的一樣。
太過順利，一點疑點都沒有。
正是這種順利，反而讓張雲虎四人覺得有些不對勁。
而目前電話卡的線索，所指向的犯罪，已經不是張瑞慶詐死那麼簡單了。
“田慧麗……難道才是幕後的黑手？”
劉青山也不敢相信。
沒別的原因，就是這個……
田慧麗實在是長的不像。
這女人太過恬靜，身上濃濃的書卷氣，讓她看上去有一種特別的知性。
就連她的職業，運輸公司老闆，都有些讓人難以置信，更何況是……
謀劃犯罪？
張雲虎搖了搖頭：“這有什麼可驚訝的。”
“長的漂亮就不犯法了？”
張雲虎看向陳言：“陳言，我建議要重點對這個田慧麗進行關注。”
“而且，現在，我認為有必要對她的住所，進行搜查！”
陳言點點頭。
田慧麗長的漂不漂亮，跟他有什麼關係？
和小御姐相比，誰都是渣渣。
虧李洪和劉青山還是老偵緝。
沒見過市面啊。
“張隊，我同意你的建議。”
“不僅如此，我覺得，還要對田慧麗的運輸公司進行搜查。”
“據楊冰交代，他每隔一段時間，都要給張瑞慶的秘密實驗室送試驗原材料。”
張雲虎三人點點頭。
確實，而且楊冰那邊，都是指定在連城郊區接收貨物，並不知道這些東西是怎麼弄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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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來，田慧麗的運輸公司……
不正是最佳的渠道嗎？
……
問詢室。
“這位警官，我現在可以回家了嗎？”
“我兒子馬上放學了，我得回去給他做飯……”
砰！
問詢室房門開啟。
陳言當先走了進來。
“田女士，非常抱歉，我想你現在還不能回家。”
“現在，我們正式通知你，作為彼岸花三號桉件重要嫌疑人，對你進行傳喚！”
田慧麗表情微微僵硬，臉色突然慘白。
……
審訊室。
張瑞慶依然一言不發。
“張瑞慶，你不開口，不代表你能逃脫法律的制裁。”
這是陳言第二次審訊張瑞慶。
張瑞慶依然不說話。
陳言搖了搖頭：“張瑞慶，你看看這個吧。”
平板電腦開啟，連結投屏。
“你以為自己不說話，就能把所有的罪攬到自己身上？”
“你以為這樣一來，你的妻子田慧麗就能逃脫？”
聽到陳言提到田慧麗的名字，張瑞慶下意識的抬頭。
“這是在你家搜查出來的，還沒有使用過的電話卡。”
“這是在田慧麗運輸公司的幾輛運輸車上，檢測到的多巴胺合成原材料！”
“張瑞慶，有了這些證據，田慧麗還能跑得了嗎？”
啊！
“你們不要抓她，這些事情跟她沒有關係！”
“都是我做的！”
“都是我做的！”
……
審訊室。
陳言和田慧麗面對面。
即便在這個時候，田慧麗依然恬靜如畫，只是，眼角似乎有了幾條魚尾紋。
“你們是怎麼發現的？”
田慧麗主動發問。
表情有些疑惑。
“我每次給楊冰發布命令，都是用的一次性電話卡。”
“用完之後，就會剪碎衝進下水道。”
“而且，我用了電子變音器，他不可能記住我的聲音特徵。”
陳言好整以暇的看著田慧麗。
“你就沒想過是你的丈夫，張瑞慶出賣了你？”
“他出賣我？”
呵呵。
田慧麗嘴角上翹，神情非常自信：“他不可能出賣我！”
陳言：“……”
“我也有一個疑問，我想咱們可以交換一下。”
“好，你說。”
陳言微微皺眉：“你用車隊的綠色蔬菜專用車，運輸合成獨品的原材料，是怎麼逃脫監管的？”
“這個簡單，”田慧麗笑了笑：“綠色蔬菜運輸走的是特快專用通道，不用接受檢查。”
“可是，據我所知，綠通是有熱成像掃描的……”
“合成多巴胺的原材料，是一種草本植物，和腐爛、幹敗的菜葉子很像。”
“從掃描器上看，跟爛菜葉子沒什麼區別。”
原來還是這麼回事。
“現在，你告訴我，你們是怎麼發現我的？”
卡察。
審訊室內，投影開啟，是一張圖片。
“你知道通訊基站嗎？”
“知道，”田慧麗點點頭：“相當於訊號放大器。”
“既然知道，就好辦了。”
“你每次給楊冰打電話傳送指令，無論是用的什麼地方的電話卡，都會透過距離你最近的通訊基站，把訊號傳遞出去。”
“楊冰和你專門聯絡的手機裡，儲存了你用過的36組手機號。”
“我們調查了這些電話播出的轉播基站，正是你所在的翠竹苑小區。”
陳言嘆了口氣：“而翠竹苑小區……只有你是我們掌握的，和桉子相關的人員。”
“所以，你自然會成為我們的重點懷疑對象。”
田慧麗：“……”
“這麼簡單？”
“對，就這麼簡單？”
“最後一個問題，”陳言仔細的看向田慧麗：“你……為什麼犯罪？”
是啊。
為什麼？
這個問題，陳言始終想不通。
無論是什麼犯罪，殺人也好，搶劫也好，都是有動機的。
要麼為了錢，要麼為了情，甚至為了名。
可是，田慧麗的運輸公司，從調查結果看，盈利還是很可觀的。
她不應該缺錢才對。
不為錢，那麼她是為了什麼？
“cj！”田慧麗沒有絲毫猶豫。
說起這個，田慧麗的眼神好像都在放光。
“你們不明白，瑞慶當年意外合成過一次成功彼岸花三號。”
……
“所以，我要讓它從意外成為真實。”
“其實…瑞慶很快就要成功了，也許再要幾天……”
至於楊冰開設人間天堂的啟動資金，其實也是田慧麗提供的。
這些年，田慧麗透過開運輸公司，積累了不少資本。
起碼幾千萬是有的。
而現在，僅僅兩年過去，這些錢就差不多揮霍一空了。
全部填了張瑞慶的實驗室。
……
離開審訊室。
陳言想起一句老話。
飽暖思銀欲。
人活著，日子樸實一點，緊張一點其實挺好。
【叮！恭喜宿主成功偵破彼岸花三號桉件，獎圖譜藥品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