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一直在一旁看著。
拍了拍身邊的小李，就是把吳北聚帶回來的偵緝員。
“變形金剛是吳北聚路上買的？”
小李搖搖頭：“不是，那個變形金剛一直在他外賣車的保溫箱裡。”
“不是臨時買的。”
哦。
陳言點點頭，走向吳北聚和吳家豪：“小寶，我是警察叔叔。”
“你先跟其他小朋友玩，我跟你爸爸說些事情，好不好？”
吳家豪的情緒現在已經穩定了不少，可是聽到陳言的話，又再次摟緊吳北聚的脖子：“警察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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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要抓我爸爸嗎？”
“他不是壞人，你們不要抓他好不好？”
“如果你們一定要抓他，把我也抓走，我不想離開爸爸。”
陳言：“……”
“叔叔知道你爸爸不是壞人，也不是要抓你爸爸的。”
“警察叔叔只是要跟你爸爸瞭解情況，讓小寶的爸爸幫助警察叔叔抓壞人。”
“不信，你問王老師。”
吳家豪顯然還沒有相信陳言，轉過頭看向自己的老師：“老師，這位警察叔叔說的是真的嗎？”
王梓瑤笑了笑，走過來，伸手抱住吳家豪：“小寶乖，警察叔叔說的是真的。”
“你爸爸要幫助警察叔叔破案，我帶你跟其他小朋友玩，告訴他們，你爸爸來接你了，好不好？”
也許是老師的話起了作用，也許是急於和小朋友分享父親來接他的事情。
總之，小家夥鬆開了吳北聚的脖子，跟著王梓瑤老師離開了。
不過，小家夥顯然怕父親再次消失，一步三回頭：“爸爸，等你幫完警察叔叔，要接我回家哦……”
“好，等會回家。”
……
幼兒園門衛房。
陳言看向吳北聚，眼神中帶著疑惑：“說吧，為什麼不來接孩子？”
“你知不知道，這五天你兒子在幼兒園是怎麼過的？”
“你和你老婆的這種行為，已經涉嫌遺棄兒童，這是犯法的！”
吳北聚沒有說話，只是從兜裡取出一張紙，遞給陳言。
“陳警官，不是我不管孩子，只是……”
“我沒辦法管了……”
沒辦法，陳言心裡咯噔一下。
難道這個吳北聚得了什麼絕症不成？
可是，不像啊，小李剛剛可是在吳北聚送外賣的時候找到他的。
開啟已經有些卷邊的紙張，陳言微微一怔。
不是陳言想象中的絕症診斷書，而是親子鑑定結果報告單。
最下方是鑑定結論。
不支援吳北聚是吳家豪的生物學父親。
鑑定日期，正是五天前。
“這是第二份鑑定報告了，”吳北聚此刻好像被抽取了全身的精氣神。
眼神毫無焦距的盯著陳言手中的親子鑑定報告。
“半個月前，我就去鑑定了，當時我以為報告搞錯了。”
“電視裡不經常演鑑定樣本搞錯的事情嗎。”
“我怕他們搞錯了，就帶著小寶去抽血，再次鑑定了一回。”
“五天前，鑑定報告出來了。”
“那是連城市最權威的親子鑑定中心，他們跟我籤的合同，說出了問題，他們要負法律責任的。”
“我沒辦法再騙我自己……嗚嗚……”
“我沒辦法！”
“小寶不是我的親生兒子……不是……啊啊……嗚嗚……”
陳言和張朝陽等人，看著眼前情緒崩潰的男人，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陳言原本的一腔怒火，也瞬間消散。
親子鑑定報告在這，吳家豪不是吳北聚的親生兒子。
那麼，從法律上講，吳北聚對吳家豪沒有扶養的義務，也沒有監護的權力。
養了五年的兒子，從上幼兒園開始，吳北聚每天接送，從這一點上，就能看出來吳北聚對吳家豪的愛。
可是，孩子竟然不是親生的。
吳北聚能怎麼辦？
把孩子留在幼兒園，可能是唯一的辦法了。
而且，每天晚上，他還會跟吳家豪通電話……
陳言無法想象，吳北聚晚上跟孩子通電話的時候，是什麼心情。
“小寶的母親，根本不打算管孩子。”
“幼兒園的老師打過電話，那邊直接結束通話了。”
“吳先生，關於孩子……你是怎麼想的。”
十幾分鍾後，吳北聚的情緒終於有所好轉，畢竟早就知道結果。
吳北聚已經接受了現實：“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們……還是聯絡孩子他媽吧……”
吳北聚離開了。
沒有和吳家豪打招呼。
就那麼離開了。
陳言想把他叫回來，可是沒辦法開口。
吳北聚不是吳家豪的親生父親。
孩子是他妻子和別人非婚生的。
從法律上來講，他和孩子沒有任何關係。
甚至，從情理上來講，陳言他們也沒有理由讓吳北聚照顧孩子。
只是，想起剛剛吳家豪抱著吳北聚脖子的場景，陳言長長嘆了一口氣。
把吳家豪的老師王梓瑤叫過來，陳言把大概情況給王老師說了一下。
“現在這種情況，只能先騙一下孩子，說他父親在配合警察辦案，這兩天還不能接他回家。”
“孩子母親那邊，我們已經讓沈市偵緝隊找人了，相信很快就有結果。”
“到時候，把人帶過來，我們再研究解決辦法吧。”
“孩子在幼兒園的費用，我先個人墊付上。”
“不不不，陳隊長，費用倒沒什麼，就是時間上，可能不能太長。”
陳言點點頭。
離開幼兒園，陳言隔著教室門上的玻璃，看了一眼正在跟小朋友們玩耍的吳家豪。
和剛剛看見吳家豪的時候不同，小家夥現在很活潑，臉上的笑容很自然。
也許，他現在最期待的就是趕緊放學，好跟父親回家吧。
返回偵緝二分隊，陳言給王風雷副大隊長打了電話，講大概情況說了一下。
“領導，沈市的事情，就麻煩您了。”
“陳言，你放心，我親自督辦，人一找到，立即給你送到連城市。”
“謝謝領導支援！”
結束通話電話，陳言揉了揉眉心。
頭疼！
孩子到底該怎麼辦？
小寶的母親肯定能夠找到，也能送到連城來。
但是，人都不用見，陳言就知道這女人是什麼貨色。
一個能跟別人生孩子，讓自己老公扶養的人，能是什麼好人？
更不用說，幼兒園給她打電話，這女人竟然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不聞不問。
電話都掛了。
孩子不是吳北聚的，但總不能也不是她的吧。
可是，如果真的把孩子交到他母親手裡……
可想而知，一個上幼兒園都不送幾次的母親，對孩子會怎麼樣。
如果真的把孩子交給他的母親，說不定這孩子的一輩子就毀了。
但是，如果讓吳北聚那邊扶養小寶，別說他本人願不願意。
法律也不允許啊。
親生母親健在，監護權怎麼給吳北聚？
沒有監護權，吳北聚就是想養也養不了。
拿起電話，撥通內線：“朝陽，來我辦公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