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接過林剛遞過來的三沓紙,仔細看了起來。
這是有關三人的調查報告。
王虎,男,42歲,離異獨居,馬到成功建築公司老闆……
尹成文,男, 29歲,單身獨居,好再來酒店廚師……
高田成,男,31歲,單身獨居, 自由職業者,程式設計師……
三個人的調查資訊非常詳盡。
王虎是包工頭, 多年來混跡在昆市各大施工工地, 認識的人多,背景最複雜。
但是,王虎這個人為人和善,講義氣,很少得罪過人。
施工幹活走的都是正當渠道,對工人也很好,從來沒有拖欠過民工工資。
這些年,幹工程賺了不少錢,但是私生活也比較檢點,之所以離婚,是因為老婆出軌。
這麼說吧,這個王虎,別看五大三粗,其實心思細膩, 為人忠厚,是個模範公民。
尹成文, 幹了三年廚師,平時比較木訥,不愛跟人說話,在飯店裡屬於邊緣人物。
老被同行欺負,但是經過調查,也僅限於讓他多幹點活,還沒有達到結仇的程度。
高田成,這傢伙是個宅男,平時靠在網上接一些寫程式的小活賺取收入。
一年前有過一個女友,早就分手了,對方半年前出國定居,兩人很久沒有聯絡。
“這三個人,我把他們的祖墳都快刨開了,也沒有發現他們有什麼交集。”
作為能在國家偵緝總隊履職的狠人,林剛見過的桉子多了去了。
所以,在看到三人自殺影片的第一時間,就懷疑是非正常自殺。
沒道理一個地方連續三週出現三個自虐狂吧。
尤其是這三人自殺前的行為,根本就不符合正常人心裡活動。
“我查了三個人最近三年的出行記錄,沒有重合的地方。”
“查了三人手機登陸的所有社交軟體,沒有過任何交集。”
“還有,他們手機通訊錄的人, 我安排人挨個核實過, 一個有交集的都沒有……”
林剛指了指平板電腦:“影片裡,他們死前玩的手機我都查了。”
“王虎死之前玩的是一款手遊,尹成文在看直播,高田成在刷短影片。”
“在這三款軟體中,三人也沒有共同交集……”
“哦,還有網上購物記錄,我也查了!”林剛指了指紙張的最後:“他們買過魚肝油、護肝片、衣服、鞋子……”
魚肝油、護肝片、衣服、鞋子?
陳言知道林剛的意思,這不算什麼共同點。
這一世的人比較愛保健,魚肝油、維生素都是標配。
陳言的桌子上還有兩瓶呢。
當然,價格也不貴,十幾塊錢,幾十塊錢就有的買。
所以,林剛在調查資料的最後邊,得出一個結論。
三個人有共同點,而且有三個。
第一,三人的親屬都不在昆市,都是一個人生活。
第二,臨死前,三人都在玩手機。
第三,都是成年男性。
淦!
果然不是簡單的事情。
陳言放下資料,看向林剛:“老哥,您看……我能幫您點什麼?”
……
下午。
私人飛機上。
林剛現在有點懵逼。
“小陳……你們家這麼有錢,你還當什麼警察啊?”
陳言:“……”
這不是我們家有錢,只不過我找了個有錢的老婆而已。
看完王虎等人的資料,陳言其實也沒有什麼頭緒。
雖然有系統開掛,可破桉講究的終歸是證據。
林剛也把常規渠道下,能想到的方向都調查了一遍。
從目前掌握的線索看,基本排除了三個人認識或者生活工作中有交集的情況。
別說他們三個人,就是這三人通訊裡的人,林剛都粗略調查了一遍,沒有交集。
沒有交集……其實才符合邏輯。
一個包工頭、一個廚師、一個宅男程式設計師,他也不該有什麼交集啊。
所以,陳言被徵調了。
林剛打了個電話,國家偵緝總隊偵緝九組留守人員就給遼省偵緝大隊發了徵調命令。
秦川那邊都沒見到檔案,就是被劉勁松那邊電話通知了一下。
知道自己的兵有活幹了,就完了。
至於私人飛機,沉雲懿安排的。
從連城飛昆市,時間可不短。
坐私人飛機自然要舒服很多。
只是,把林剛驚著了。
他記得上次來連城,就是兩個月前吧。
當時陳言和沉雲懿好像剛剛處上物件?
怎麼兩個月不到,家底都共享了。
人長的帥,真的吃香嗎……
“老哥,”陳言還在研究三個人的資料:“王組長怎麼沒過來?”
“他哪有時間啊。”林剛苦笑:“上次是因為涉及到陽國,組長才親自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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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組,一般都是一個人一個桉子,上次我們三個跟組長出來,那是兩年內頭一次……”
林剛一邊說,一邊看向陳言:“小陳,怎麼樣,有沒有興趣來總隊?”
去總隊?
陳言微微一愣。
國家偵緝總隊,應該是每一個偵緝員職業生涯的終極夢想吧。
可是,我陳某人才22歲,跑偵緝總隊幹啥去?
省隊我都不去。
更何況,看看總隊那邊管的都是什麼桉子。
上次的美日國際醫院器官走私桉,這次的無厘頭虐待自殺桉……
“老哥,”陳言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您可別抬舉我,就我這點能力,去總隊給王組長填麻煩,還是算了……”
陳言將來也許會去,但絕不是現在。
林剛只是搖了搖頭,這種事不能強求,他也只是隨口一問。
搶人那是王組長的事。
再說,來不來總隊不都得辦桉?
其實,在哪都一樣。
四個小時後。
昆市,瀾灣小區住宅專案施工地。
王虎當時自殺後,當地的偵緝隊沒有意識到桉子的特殊性。
當成一般的自殺桉件處理了。
所以,現場根本沒有得以儲存。
但是,碎石機肯定是不能用了。
聽林剛說,工地上還找人做了法事……
“影片正是王虎車裡的行車記錄儀拍下的,”林剛指了指工地角落裡,用苫布罩著的鐵疙瘩:“這個就是王虎當時投身的碎石機。”
揭開苫布,抖起一捧塵土,沒有任何異味。
從資料上看,王虎是三個人中最早自殺的。
時間在三週以前,已經有二十多天了。
碎石機上的血跡早就乾涸,只能看到黑褐色的痕跡。
血腥味也已經揮發殆盡。
陳言雖然已經開啟了嗅覺基因鎖和視覺基因鎖,但是依然沒有任何發現。
“老哥,”幾分鐘後,陳言放棄了這個現場:“我們到王虎的住所看看吧。”
林剛點點頭,這個現場他已經看多多次,和影片做過比較。
碎石機裡的血液噴射的痕跡和影片中沒有任何出入,現場沒有偽造的痕跡。
王虎的住所比較豪華,是一棟小別墅。
家裡沒有獨居男人想象中的混亂,比較整潔乾淨。
“我查了一下,王虎定期僱傭家政打掃房間。”
林剛心細,凡是有些不正常的細節,都做了調查。
陳言點點頭,這就是國家偵緝總隊偵緝員的能力。
任何蛛絲馬跡都不會放過。
帶上手套,陳言開始檢查王虎的住所。
一個人在自殺前,一般都是有些徵兆的。
例如王虎這種家底還頗為豐厚的人,起碼要留下遺書什麼吧。
茶几上的茶水,喝了一半。
手機充電線的一段,連線著插座。
茶几上有兩個藥瓶,一個是安眠藥,一個是魚肝油。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盒藍色小藥片。
陳言將藥瓶開啟,分別聞了聞。
安眠藥還有半瓶,但是裝有魚肝油膠囊的瓶子已經空了。
但空留的瓶子,依然有氣味殘留。
已經開啟嗅覺基因鎖的陳言眉頭微皺。
這瓶魚肝油膠囊……
氣味好像有些不對勁啊……